溫想買了很多甜湯圓。
回家之后,天已經暗了,門口的落地燈很亮,那上面掛著兩盞紅燈籠,光影交匯處,閣樓像水墨畫中的世外桃源。
解棠不請自來。
他看外面多了輛房車,不禁好奇,“姐,這是小姐夫買的嗎?”
為什么不當面問?
那個啥,他不敢。
顧夜西冷著一張臉,渾身上下都在抗議。
他很不滿——這小子怎么又來了?
溫想點頭。
顧夜西正打算去廚房。
溫想喊他,“等等。”
顧夜西的腳步停住,轉身。
他一整個目光里都是她,情緒很復雜。
溫想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袋子,“你陪解棠,我去煮。”
他不想陪。
等反應過來,溫想已經進屋了。
顧夜西站在院中,如同雕塑一般,黑白眼底的背影逐漸縮小,他手抓著身側的衣服,用力攥緊了。
“小姐夫,我想去看看房車。”
顧夜西現在心情不好,“你來做什么?”語氣不是很歡迎。
解棠舔了舔嘴唇,解釋,“明天就要開學了,我來見姐姐一面。”他看了看顧夜西,“還有你。”
“我?”
解棠聳了聳肩,理所當然,“你不是我小姐夫嗎?”
顧夜西,“……”
好吧,他被稱呼取悅到了。
還有一個原因,解棠今天看了直播,“姐姐她還好吧?”
顧夜西點頭。
解棠松了口氣。
除夕夜過后還剩下很多仙女棒,顧夜西拿出來擱地上,打火機是解棠的,他用指腹劃了兩下,蹭的一聲,幽藍的火光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吱——
他把仙女棒遞給解棠。
顧夜西坐在臺階上,打火機在手里轉,隨口一問,“解棠,你學會抽煙了?”
解棠拿根新的點燃,隨口一答,“沒有啊。”
“那打火機哪來的?”
他像一個長輩在問話。
解棠走過去,把拿著仙女棒的左手伸到顧夜西面前,“同學過生日用來點蠟燭的,我順手就拿了。”
火光飛濺,像一朵朵淡金色的花。
顧夜西看著,但是沒接。
解棠把手收回來,透過光影的縫隙,往屋里瞄了眼,又看了看顧夜西,問了嘴,“小姐夫,你是不是和我姐鬧別捏了?”
他很有眼力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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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就察覺到他倆之間,氣氛怪怪的。
顧夜西往后靠,懶著骨頭沒回答。
閣樓門開著,淡淡的光線縈繞在他身后,額前的幾綹碎發把眉眼擋住,風一吹,眼底的影就跟著輕顫。
要是來場落花落葉,絕對銷魂。
解棠一直想不通:他姐這么保守,怎么會英年早戀呢?
原來勾人的是妖精啊。
這張臉,別說女孩子喜歡了,男孩子也很難把持吧。
解棠撓了撓下巴,表情少見的不自然。
打住打住。
這可是他姐夫啊!
顧夜西的眼睛半睜半瞇著,自言自語,“都是我不好。”
什么?
解棠沒反應過來。
顧夜西垂下睫毛,聲音更低了,“都是我不好。”
看吧。
果然吵架了。
解棠走到他身邊坐下,“小姐夫,其實我姐很好哄的。”
他知道。
但這次不一樣。
顧夜西跟自己生了一天的悶氣,小聲喃喃,“都是我不好。”
解棠,“……”
復讀機啊你,擱這兒自責有啥用?
姐姐又聽不到。
“小姐夫,我給你支一招唄。”
顧夜西轉頭,目光深深淺淺,深思熟慮之后,“算了吧。”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解棠的勝負欲被刺激到了。
他很不服氣的樣子,張了張嘴——
顧夜西起身,“有空把院子打掃一下。”
解棠,“……”
他就這么不值得信任嗎?
晚上的湯圓顧夜西沒吃幾個,溫想吃得也不多,最后都進了解棠的肚子。
電視機里在放足球賽。
進球了。
解棠拍案而起,喊了聲“好球”。
這時,顧夜西從廚房走出來,聲音淡淡的,“安靜。”
解棠閉麥,安靜如雞。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等顧夜西坐下,解棠把椅子挪到溫想身邊,小聲地說,“姐姐,我口渴。”
“我去泡蜂蜜,你等一下。”
溫想起身。
她去廚房,過了好久也沒出來。
解棠對顧夜西使了個眼色,用嘴型無聲催促:快去啊!
顧夜西放下筷子,站起來。
聽到腳步聲,溫想也沒回頭,默默做著手里的事,顧夜西走過去看了一眼,“要我幫忙嗎?”以前他都是直接幫。
蜂蜜罐擰得很緊,溫想打不開,她遲疑片刻,把位置讓出來,“需要紙巾嗎?”
啪——
他打開罐子后,很自覺退到一邊。
溫想從櫥柜里拿出兩只杯子,放穩后去拿熱水壺。
奇了怪了。
怎么瓶塞也這么緊?
顧夜西等一會兒才湊過去,和之前問得一樣,“要我幫忙嗎?”
溫想讓開,“當心燙。”
“嗯。”
她還是關心他的。
顧夜西輕輕松松把瓶塞拔開,退到一邊。
溫想倒了兩杯水,晾溫后才往里頭加蜂蜜,顧夜西最喜歡這樣的一杯加三勺蜂蜜,溫想拿著勺子,另一杯也如法炮制。
結果解棠嫌太甜了。
“姐,家里有醋嗎?”
除了湯圓,溫想還煮了餃子,正月十五,意味著團團圓圓、招財進寶。
溫想說有,讓他等一會兒。
她又進了廚房。
顧夜西立馬跟上。
“擰不開。”
她主動跟他講話了。
“顧同學,我擰不開。”
她叫他名字了。
“顧同學……”
這是解棠出的主意,他原話是:姐姐生氣了不要緊,你把家里所有的醬料罐、調料罐的蓋子給擰得緊緊的,這樣姐姐就會跟你說話了。
顧夜西一開始不信,試過之后才覺得有用。
他跟在她后面,像條小尾巴。
墻上的時鐘從七點四十四轉到九點二十三,顧夜西開房車送解棠回家,大概半個小時不到,他就回來了。
這會兒,溫想還在樓下。
顧夜西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朝她走過去,影子越來越近,他手握得很緊,很緊張,“想想,我回來了。”
“嗯。”
還是不理他嗎?
顧夜西想忍,忍不了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他好兇,好委屈,還點名帶姓,“溫想,你能不能理理我!”
溫想抬頭,“我沒理你嗎?”
沒有!
她一直跟他冷戰!
顧夜西咬著牙,恨不得把家里的瓶瓶罐罐重新擰過一遍。
“我不是和你說話了嗎?”
溫想站起來。
顧夜西滿肚子委屈,超大聲,“那不算!”
溫想好笑,“那怎樣才算理你?”
顧夜西不答。
“要親你嗎?”
他看著她,把頭點得很認真。
這個人……
溫想拿他沒轍,舉手投降了。
她往前一步,踮起腳在他嘴邊親了一下,退開后問,“現在可以嗎?”
到底誰哄誰啊?
已經分不清了。
顧夜西搖頭,伸手拉她回來,壓下身去深吻,因為后怕,吻得又重又急,連呼吸都顧不上了。
他很貪心。
溫想知道,但縱著。
“想想。”
過了許久,顧夜西才把眼睛睜開一絲絲,眼角暈紅,“想想,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跟我置氣好不好?”
他還貼著她的唇親吻,這樣含糊不清的道歉,“我不想冷戰,想想,想想,你也不要不理我……”
邏輯完全是混亂的,他口不擇言
溫想讓他把頭低下來一點。
顧夜西照做。
黑白分明的眼底,倒映著她臉紅的樣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眼角彎了一下,抬頭,忽然咬住他的下巴。
很痛。
但顧夜西一動不動,任她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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