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玉剛走,慕容浩軒便起身瞪向李沐:“沐,你這么體貼她,真的沒有……?”
因為李沐不知道薛冷玉被休的事情,被怎么也想不到她和慕容浩軒有過一段。再說看她的態度,也完全不是有那么難看事情的感覺,便只當是慕容浩軒面子掛不上,惱羞成怒,不由苦笑著按著肩膀將他壓坐了下去。
“浩軒。”李沐道:“你今天怎么了?不過是個口無遮攔的丫頭,你不會認了真吧?”
慕容浩軒張了張嘴,實話還是不能說,不由氣悶的哼了一聲,脖子一仰,一杯酒灌進喉嚨。
他不愿承認的,是自己還在乎,這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她已經不在乎了。
從慕容府的妾室,淪為下堂的棄婦。從錦衣玉食,淪為王府的丫鬟。這雖不至于從天到地,可也是常人無法接受的事情,他還記得,那日從慕容府里離開時,薛冷玉臉上是種多么深切的悲痛之情,可這不過短短幾天,竟然就陌生如此。
沒有愛,這也就罷了,可看那波瀾不驚的臉,竟然是連恨也沒有。
這叫慕容浩軒如何能夠平靜的下來。李沐對她的態度,卻偏偏又不似其他的丫鬟,讓他不要多想,那是在是很難。
李沐卻不知道慕容浩軒心里的這些思想,自己也喝了杯酒,正色道:“浩軒,你可有發現,最近他,沒有什么動靜了?”
李沐的話瞬間拉回慕容浩軒的思緒,從兒女私情到國家大事,他也不是那么輕浮的人,說到正事上,便也正了神色道:“恩,我也正在納悶。前一陣子,他的行動十分頻繁,和那邊也已經有了聯系。據我們的消息,似乎已經商洽的有些眉目了,可這忽然的,似乎一切就停了下來,再沒有半點動靜,卻不知是不是另有陰謀。”
李沐伸手揉了揉眉心,想來這段時間被這事煩的不行。
慕容浩軒道:“如今這事情也急不得,他不動,我們也不能先亂了。本來這是個可以一擊致命的大事,可是如今我們沒有一點證據在手,只怕是……”
李沐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你是知道的,他那邊有我們的人。只是我府里,又何況沒有他的人。”
慕容浩軒道:“可知道是誰了?”
“還不確定,不過也沒有放開來查。”李沐一笑:“留著他的人在府里,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他前幾日又送了兩個絕色的女子過來,這般的示好,在我們未查明變故以前,還是一切稍緩的好。”
慕容浩軒愣了愣,點頭道:“不錯,要是抓不到十足的證據,這打草驚蛇,后面就難做了。”
李沐道:“打草驚蛇也就罷了,怕只怕被反咬一口,那當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慕容浩軒一笑:“那我們便也侯著吧,這樣的事情,他等得,我們難道等不得。不過是十分仔細的留意著罷了。”
兩人又談了些事情,慕容浩軒心里始終還是有些不快,忍不住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李沐心里明鏡一般,卻又不好阻擋,便點了頭,看他大步出了門,不由的苦笑:“殊離,你看好像他,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殊離自是猜出了大概,也能夠了解慕容浩軒的生氣是情有可原。,卻因為答應了薛冷玉而不好明說,只能道:“慕容公子可能是對以前的那個夫人念念不忘,所以才被薛冷玉說的有些失態。”
李沐也道:“前陣子倒也確實聽說浩軒迎了個絕美的女子進門,雖只是侍妾卻百般呵護。后來不知怎么的便鬧翻了趕了出去。大家關系雖近,這事情也不好多問。不過現在看來,他對那女子還是有些感情的,這薛冷玉也是的,一個丫鬟這樣不滿的品頭論足,難怪浩軒失態。”
殊離眼中卻是一笑:“屬下倒是覺得,這丫頭挺有趣的。慕容公子只怕還是要灰頭土臉的回來。”
李沐也笑道:“不過她膽子倒也是大。明知道浩軒的身份,還敢這么說話。也不怕被罰。”
說著,李沐神色突然一正:“殊離,你的輕功,比化學如何?”
殊離不明白李沐這么突然問起這個,想了想道:“略強。”
殊離是個低低之人,他說略強,那就不止是強一點點。
李沐道:“你跟去看看,別讓浩軒發現了。他這么氣沖沖的出去,可別鬧出什么事情來。現在非常時期,我們可容不得一點閃失。”
“是。”殊離明知沒有這個必要,卻也不會逆了李沐意思。再者,對薛冷玉背地里會如何對慕容浩軒這個前夫,他還真是有些好奇,便也悄無聲息的去了。
慕容浩軒推開隔間的門,卻沒想到會看見薛冷玉這么平靜的一面。
用一只手枕著自己的頭,一只手自然的垂在腰間,她竟然就這么睡著了。神色安詳,長長的睫毛不時微微一動,就像是自己從前心動的那種溫婉可人。
慕容浩軒的呼吸停滯了一下,不禁的放輕腳步,本來的說辭一下子通通的忘在了腦后,走近幾步,站在她身邊,便這么呆呆的看著。
距她出府,有好幾天了吧,雖然自己府里姬妾尚多,不至于為一個女人朝思暮想。可剛才以為她已是李沐的女人,卻心中還是沒來由的一陣不快。他也有些理不清,這到底是因為在乎,還是只是因為男人的自尊。即使自己不要的,也不遠別人染指。
可如今的薛冷玉,卻也有些不同的。說不出具體是哪里不同,可是言談舉止間,那自然風韻,卻是以前不曾留意的。
無意間,慕容浩軒的手指輕輕撫上薛冷玉的臉頰,微微的摩挲了一下,那觸手的柔軟一如記憶,讓他不想收回手來。
這樣的姿勢自是睡得不熟,薛冷玉感覺臉上微癢,還以為是有什么小蟲子之類,睡意正濃,不耐煩的伸手揮去,卻是正打在慕容浩軒的手上,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發現身前站了一個高大的男子,差點一聲尖叫就要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