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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門口站著的精瘦男子進了房間。對著寧卿單膝跪下道:“桐七叩見公子。”
“起來吧。”寧卿并不站起身,只是抬了抬眼:“城中現在局勢如何?”
那叫桐七的男子起了身,看了一眼薛冷玉,欲言又止。
薛冷玉連忙起身道:“我回避一下?”
“不必。”寧卿道:“有事盡管說,這位姑娘,沒有事情需要瞞著。”
一日沒有將薛冷玉帶進宮中,寧卿便不想將她的身份公布出來。他這些親信,雖然也許能猜得幾分,卻也不敢說出來。
桐七便道:“是,回公子。重大消息。”終究還是顧忌著薛冷玉在場,竟然上前一步,附在寧卿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說得寧卿瞬間就變了臉色,問道:“當真?”
桐七垂首道:“這樣事情,屬下怎敢有半句不實之言。”
薛冷玉知道寧卿素日里是個冷靜克制的人,不知道是樣的消息能讓他變了臉色,不由狐疑的看了他。可是見他手下這般小心,知必是個非常重要的事情,也不好那么八卦的就問出口。
寧卿卻不急著想薛冷玉解釋,而是看了桐七道:“這樣事關重大,卻不知女皇。是如何確定的?那公主……卻有信物沒有?”
桐七道:“信物倒是沒有,不過據屬下得知,公主背上,有一塊胎記吻合。其次她被收養的時間地點都和當年吻合,還有在收養公主的農戶家找到的公主小時的衣物,也和當年的相符。女皇已命人去通知公子回宮,只是消息傳到莫國的時候,公子已經在路上了,所以屬下一直沒能聯系上公子。”
這話薛冷玉便聽的有些明白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寧卿。
寧卿對薛冷玉笑了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又詢問了桐七幾句,隨后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找到公主,這是好事,我在此住一夜,明日便進宮見女皇。”
“是。”桐七道:“那屬下告退。”
剛要轉身,又道:“公子,還有一事。”
“恩。”寧卿有些微的不悅,這桐七素來做事利落,怎么今天這事情都說的斷斷續續。
桐七道:“韶吳新皇帝展風頌前日前日派了使者前來向長公主提前。”
寧卿和薛冷玉聽了這話,不禁都直了眼睛。寧卿道:“他是不是帶了信物。”
“是。”桐七道:“韶吳皇帝帶了長公主所配的九天玉玨,說是機緣巧合所得。女皇無法,已經應了這門婚事。只等過些日子,展風頌處理完自己國家的一些事情,便會親來下聘。”
“知道了。”寧卿揮了揮手:“退下吧。“這事情倒是在他的預料之中,隨意并不感到太吃驚。
桐七離開。寧卿再忍不住的皺起了眉,再沒有想到會橫空又冒出來一個公主。
薛冷玉試探道:“是不是,真的公主找到了?”
“你就是真的公主。”寧看了她道。
“那……”薛冷玉喃喃。聽剛才他和手下的對話,雖然聽的不是很明白,可那意思,分明就是這樣。
寧卿嘆了口氣:“你聽的沒錯,桐七確實是說公主找到了,而且各方面都很符合,所以女皇也已經信了。”
見寧卿那神色,薛冷玉恍然:“你是覺得,那公主是假的?”
“不是覺得,是知道。”寧卿道:“真的在我身邊,那宮里不是假的是,而且這樣處心積慮,也不知道是人的陰謀。”
薛冷玉一聽這事兒是嚴重,連忙道:“那我們明日趕緊進宮,拆穿那個假的。”
寧卿搖頭道:“沒法拆穿啊,如今九天玉玨失落,我們并沒有辦法證明你是真的。”
“那怎么辦?”薛冷玉急道。證明不了自己的身份,那自己這趟豈不是白來了。
寧卿見她焦慮,安慰道:“別急。一定有辦法的。”
“對了。”薛冷玉道:“你不是說,你們那祭祀的福器,只有真正的公主拿著九天玉玨,方能引的萬道華彩,那么祭祀那天,真假不是就可以真相大白。”
“可那已經遲了。”寧卿道:“若等那一天方才能拆穿,這局勢,就會亂的不可收拾了。”
“也是。”薛冷玉無奈的用手墊著下巴倚在桌上,兩眼望了寧卿。
寧卿細細的將這事情想了一想,方道:“明還是隨我進宮,先看一看情況再說。好在我并沒有將尋到你的事情向外透露,所以應該不會有人想到真正的公主便跟在我身邊。這還要幾個月的時間,我們若能找出假公主的破綻,自然最好,若是不行,等展風頌前來下聘的時候,我再偷偷與他聯系。”
“讓展大哥做證明?”薛冷玉一想:“是啊,他只要見了那假的,自然就能知道事情不對了。”
寧卿苦笑道:“展風頌就是來下聘,又如何能在成親前見到公主樣貌。何況,他畢竟是外人,說出的話,女皇就算心生懷疑,也未必會信。”
薛冷玉知道寧卿這話絕不是虛言,卻對這局勢對公主過去并不了解,也不好多說,只是道:“那便聽你的,我們明日先進宮看看。她即是假的,時日長了。自有破綻。再或者,她既然有目的而來,背后一定還有主謀,若是能找到這背后之人,她的身份,也就不攻自破了。”
寧卿贊許的點點頭:“公主所言甚是。只是明日就要委屈你化妝成我在外面收留的隨身侍女,這樣一路跟著我,才好不被懷疑。”
“好。”薛冷玉道:“就按你說的。”
當晚,薛冷玉還是睡在床上,寧卿另外取了被褥睡在床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同房共枕,薛冷玉知他是個極規矩的人,也就沒有絲毫的不安,不多時便進入了夢鄉。
寧卿卻是到了半夜才睡去,他本將這一切事情安排計較的妥當,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忽然插出這么一個人物。
寧卿雖然睡的晚,可第二天起的卻早,悄然無聲的起來在隔壁房里將自己梳洗妥當了,這才回到屋里喚薛冷玉起身。
都習慣了和衣而睡,薛冷玉也就當著寧卿的面掀被子下了床,梳洗另一番。隨后寧卿道:“冷玉,我還是要將你易容一番。那假公主背后的勢力。也不知道是樣人,若是以前有對我調查過的,我怕他們在莫國見過你,會起疑心。”
“好。”薛冷玉依言在桌邊坐了,等著寧卿上來涂抹。
薛冷玉如此配合,沒有半點糾纏。寧卿心里十分欣慰,下手很快,一邊給薛冷玉易容,一邊道:“宮里耳目眾多,我不能時時給你補妝,所以這易容的藥水可以保持的時間長些。到時候再用藥水抹去。也不會給皮膚帶來傷害。”
“好的。”薛冷玉在這方面,自然都聽寧卿道,想了想卻道:“既然你害怕有人在莫國見過我,那是不是我這名字,這聲音都要改變?”
寧卿一時有些心急,竟是沒想的那么細致,聽了薛冷玉這話,道:“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改了的好。我有配制的藥丸,一會你服了聲音便多少會有些改變。至于名字……我會向別人說你只是我在路上撿的一個丫鬟,因為家破人亡我覺得可憐才收留了你。只是公主一定要時刻記得些,有人喚你新的名字,一定不能猶豫才是。”
“這好辦。”薛冷玉道:“那就叫可可吧。”
“可可?”寧卿一愣:“為叫這個名字。”
薛冷玉抿嘴一笑:“可可,寧可可。這名字不好嗎?你喊我這名字,我一定不會不答應的。”
還真沒有多想呢,原來自己竟是和寧卿同姓。這姓并不多,也不知道兜兜轉轉這幾千年前,寧卿會不會是自己的祖先。
再笑著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寧卿如此傾國傾城的長相,即便是穿了幾千年,那些基因優勝劣汰,也沒有理由到了自己那輩,會變成那樣平淡無奇的長相。
寧卿見薛冷玉自己想著笑了,不禁奇道:“冷玉,你笑?”
這事情如何能說的明白,薛冷玉小幅度的搖頭道:“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露餡的。只是你要注意啊,現在起,我是寧可可,不是薛冷玉了。”
“好。”寧卿也不多問,道:“可可,宮里規矩多,你時時處處要小心些,不可多說不可多做,只要跟著我便好。我雖沒有官職,可是在宮中,我的人也沒有人敢為難。”
“恩。”薛冷玉道:“我一步也不會跟丟你的。”
王府是一回事。王宮是一回事。薛冷玉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那樣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便是寧卿不去提醒,她也自然會跟好唯一的靠山屏障。
沒有多久,便替薛冷玉換了張平淡無奇的面孔,服了藥丸,再開口,說話的聲音也變的和以往不同。寧卿替她將一路都扎著馬尾的頭發重新挽了個女子最常見的發髻,再細細的看了,已經絲毫沒有以前的模樣,這才道:“可可,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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