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頭的事情,嚶鳴只聽說大阿哥挨了二十板子就暈厥了過去,皇帝雖然重罰,卻派了太醫去給他傷藥診治。反倒是十五之夜,皇帝自己留在九州清晏,沒去皇后那兒。
嚶鳴暗自琢磨,看樣子,皇帝已經讓粘桿處查處那小唐子的死因了。所以才如此給皇后難堪。不過皇帝既然下旨罰了大阿哥禁足半年,自然是不能出爾反爾的。
倒是慧妃收斂的性子,比從前更加百倍溫柔,皇帝氣悶之下,也正需要一個百般溫柔的女子來撫慰,倒是因此也這個月去了三次她的瓊鸞殿。慧妃也無比賢德地讓許茹蕓侍奉皇帝,可第二日避子湯都會照舊送去瓊鸞殿。
如此,夏日的溽熱漸漸散去,三年一度的鄉試也到來了,嚶鳴的全部心思如今都擱在了娘家兄長修齊身上,日夜都盼著他這次能中舉。
英容又進宮來探望她,對她說起修齊的事兒,“他呀,現在就差沒頭懸梁錐刺股了到底是有兒子的人了,就是不一樣”英容笑咯咯打趣著。
是啊,那個孩子,嚶鳴還無緣一見呢。他哥哥如今只是個秀才,無官無職,自然嫂子芝蘭也不是命婦,自然不得入宮。嚶鳴也盼著修齊能中舉,來年春天考個進士,也就能做官了,嫂子也能得個誥命進宮了。
“對了,孩子取名兒了,叫魁兒。”英容笑著補充道。
“納蘭魁?”嚶鳴嘴角也翹了起來,的確是個好名字,只不過,魁……高中魁首嗎?修齊還真能給自己打氣啊
這個孩子,果然也沒有辜負修齊給他取的名字。這一屆鄉試修齊素日沒有高中魁首,卻中了直隸省鄉試第八名亞元的好名次滿人能中個亞元,也是極體面的事兒。素來鄉試的頭名叫解元,二到十名稱之為“亞元”。都是舉人中的翹楚,可想而知,有這樣的好名次,中進士也是十拿九穩的。
嬪妃們聽到消息。幾個與嚶鳴的交好的。陸陸續續來相賀喜,嚶鳴也甚是高興,送走了賀喜的嬪妃。自己叫孫嬤嬤拿了一壇上好的秋露白,此酒香醇,只因嚶鳴酒量不好,才不怎么喝。今兒是大喜日子。喝醉了又何妨?
如此想著,便一杯接著一杯地喝。不消半壇酒下去,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后頭發生了什么事情,嚶鳴不記得了,是隱約記得。似乎是皇帝來了。
她一醉酒醒的時候,人躺在寢殿床榻上,渾身軟綿無力。不但腦袋脹痛,而且渾身骨頭都跟散了架似的。就像是剛跑完了一場馬拉松。你妹的,不過是多喝了兩杯,怎么會這樣嚴重。
嚶鳴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西洋小鏡子,對鏡打量自己:睡眼惺忪頭發亂糟糟,這形象真是糟糕透了
嚶鳴搖了搖頭,忽的呆愣住了,她急忙對著鏡子照著自己脖子
那原本該是雪白無暇的脖頸上竟然如被狗啃似的,紅一塊紫一塊的
嚶鳴忽然見腦袋清明,這種痕跡……該不會是……她突然間幾乎都想哭了,尼瑪的,乾渣龍來了,她醉得不省人事,難道被那渣龍順手吃了?
你妹的,怪不得渾身酸疼得厲害她就覺得奇怪,怎么可能喝醉點酒,就渾身不舒服?尼瑪的,禽獸啊
“來人更衣”嚶鳴氣呼呼含了一聲。
半夏捧著一盅溫熱的醒酒湯便進來了,眼里更帶著別樣的曖昧意味,“娘娘,現在天都黑了,您不必更衣了。”
“啥?”嚶鳴瞪圓了眼珠子天都黑了?她記得自己是中午都喝了兩杯,然后乾渣龍來了,然后估計就把她那啥啥了,這會子天黑,也就是說至少過去了三個時辰?
你妹的,要壞事她調制的避孕藥丸,必須事前或者事后一個時辰吃才能確保不中招
半夏沖她笑了笑:“娘娘,您放心,皇上說,待會會過來的,要不然可不好記檔呢。”
白日那啥啥的確不太好,所以乾渣龍晚上還要來那啥啥?你妹的,這死禽獸怎么不去死?
一把奪過半夏手里醒酒湯,嚶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暗暗一算,她距離排卵期還有三四天,應該不會那么倒霉一球進門吧?嚶鳴暗暗想著,便起身略作梳洗,偷偷吃了兩枚避孕藥丸吃了總比不吃好些吧?嚶鳴只能自我安慰了。她才十七歲,著實不是適合生育的年歲啊。最最最起碼,也得過十八周歲吧??
因做了一場激烈運動,嚶鳴也真的是餓了,也懶得等待會回來的乾渣龍了,自己飛速填飽了肚子,便跑去床上躺著看棋譜。哎喲,她的腰啊,跟斷了似的。待會兒乾渣龍來,乖乖蓋被子純睡覺就罷了,如果他敢歪歪,就一腳踢下床,嚶鳴氣呼呼想著。
就在她心里暗罵乾渣龍的時候,此龍來了。
乾渣龍穿著一身日常的玄色貢緞常服,笑瞇瞇坐在床頭,看著嚶鳴,那眼神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嚶鳴看得渾身難受,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死色龍,竟一點不挑食,她可是醉醺醺不省人事了,居然還要把她那啥啥了
乾渣龍嘿嘿笑了,伸手刮了刮嚶鳴的鼻尖,“女人臉,六月的天,真是說變就變晌午的時候還死纏著朕不放呢”
哈?嚶鳴瞪圓了眼珠子,這是什么情況?
乾渣龍笑著問:“不記得了?”
嚶鳴迷茫地搖了搖頭。
乾渣龍湊近幾分,湊到她耳畔:“可是鳴兒抓著朕的衣襟,把往床榻上推,還把朕的衣裳給撕碎了呢”
啥?她干的?嚶鳴嘴巴長得都能塞下倆雞蛋了
乾渣龍看著嚶鳴那副驚呆了的可愛小模樣,不禁哈哈大笑,“朕也著實沒想到,鳴兒喝醉了,竟是如此熱情朕都不好意思拒絕了呢。”
嚶鳴石化了半晌,才吐出字來:“您下回千萬好意思,一定拒絕了。”你妹的,以后她絕對不喝超過三杯酒了都說酒為色媒,可她是女滴啊怎么居然一喝醉,會變成那樣兒?她怎么一點都記不得了?
嚶鳴說完,突然狐疑地看了乾渣龍一眼,“皇上不是蒙我的嗎?”
皇帝哼了一聲,戳了戳嚶鳴的腦門子,“要朕把你身邊伺候的宮女都叫進來,你細細問一問嗎?”
“額……謝謝,不用了。”嚶鳴身子一縮,縮進了被窩里。你妹的,怪不得半夏看她眼神那么詭異,原來竟然真的是醉酒反推了乾渣龍?你妹的,她的光輝形象啊,她的節操啊,真真是掉了一地碎了一地啊想撿都撿不起來了
皇帝低低笑了兩聲,又軟語道:“好了,鳴兒,咱們行周公之禮,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何況”皇帝在她耳畔吹了一口熱氣,“朕也很是喜歡呢”
喜歡你個狗頭嚶鳴暗暗罵了一句,你也不是個啥好玩意兒。
皇帝脫了衣裳靴子,飛快鉆進了她的被窩里。
嚶鳴立刻一臉警惕,連忙朝里頭縮了縮,皇帝卻笑著說:“好了,朕不鬧你,今晚好生歇息。”
嚶鳴松了一口,總算還沒太禽獸。
皇帝摟了她在懷,一手輕輕落在她的小腹上,眼里竟滿是希冀之色。
額……畫風是不是變的太快了點??嚶鳴郁悶地想著,同時腦子飛快轉動,中午的時候,她大醉酩酊之后,到底干了多么女女漢紙的事兒?居然逆推了乾渣龍陛下?
“哦,對了……”皇帝幽幽在她耳畔呢喃,“鳴兒說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話呢。”
稀奇古怪的話?嚶鳴心里一愕,小心肝一顫,尼瑪可千萬別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啊
皇帝的聲音再度在她耳畔響起,帶著調笑之意:“以年號呼朕便罷了,中間還加個渣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嚶鳴脖子一僵,她……叫了皇帝“乾渣龍”?你妹的,雖然她在心底里罵過無數次了,沒想到醉酒之下居然真的給罵了出來
醉酒逆推分割線
話說,皇帝陛下晌午批完了折子,便順道來長春仙館,走到景明堂外便聽見了嚶鳴咯咯笑得恣意的聲音。心下好奇,便特意貓了腳步,進來偷瞧。
卻看到嚶鳴趴在桌子上,抱著一個大酒壇子,底下宮女太監奪都奪不走。那雙星眸醉意朦朧,帶著嫵媚的風姿,那嬌俏的臉蛋紅撲撲如滴血一般,帶著誘人的魅力。
皇帝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揮手斥退了左右跪了一地的宮人,他自己上前把醉得迷糊的嚶鳴給抱了起來,“明明丁點酒量也無,竟還喝這么多”
嚶鳴渾身軟得跟面條似的,早已沒有半分清醒,丹紅的小嘴一張,香醇的秋露白的氣味混合著女子的體香便撲到皇帝臉上。
“咯咯”一串銀鈴般的聲響從她嘴里發出,“誰誰說我沒沒酒量?”嚶鳴打著舌頭嚎叫著,“姑奶奶我千杯不醉”
皇帝嗤地笑出聲來,將嚶鳴輕輕擱在內殿床榻上,“還千杯?十杯酒夠嗆了”
這時候,醉酒的嚶鳴不肯了,手軟的藕臂環住皇帝的脖子,將自己的臉蛋拉近皇帝咫尺之內,“我認得你”
皇帝心下覺得好笑,便與她打趣:“哦?那你說說朕是誰呀?”
“乾渣龍”嚶鳴扯著嗓子大叫。
“嗯?”皇帝皺了眉頭,乾渣龍?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