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佞妃

第一百零七章 刑罰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刑罰

他轉過身子,看向三阿哥,“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如今我們是回京復命,還是繼續前行!”他未等三阿哥有表情,便抬手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話,“不論如何,我要先找到穆青再說!如果三弟有什么決定,恐怕只能一人前行了!”

“大哥執意如此?”三阿哥詢問,“我們即將到達蒼梧,朝廷的賑災款也快到了,如今回去,豈不是如了幕后之人的意?”

“成!”大阿哥彈了彈衣衫,“你繼續趕去蒼梧,我去找穆青,咱們分道揚鑣,到蒼梧匯合!”言罷轉身欲走。

“大哥!”三阿哥叫住他,“慕姑娘走了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大哥知道去何處尋她?”

“那我就坐在這里干等!”大阿哥忽然怒吼道,嚇得邊上的兩只狗兒縮了縮身子。

“大哥!”三阿哥沉聲叫他,似是想要將他叫醒,“出了順水城,外面的道路四通八達一片荒蕪!你要去哪里找?”

大阿哥一怔,似是如今才想到,出了城四面八方,他完全不知李棠卿去了何方!

他眼角忽然掃到了伏在一旁的狗兒,眼眸一亮,“我可以帶著它們!”

“大哥!”三阿哥再次打破了他的幻想,“一個時辰了,刮了一夜的風,就算是再靈敏的鼻子也聞不到了!”

“那我該怎么辦?”大阿哥忽然暴怒的將手邊的桌子掀翻,桌子連同上面的茶壺茶杯散落一地,發出了一陣巨大的聲響。

嚇得地上的狗兒連忙挪了挪身子。

“我們一起去蒼梧!”三阿哥沉聲道,“慕姑娘如果想要找我們,必定會順著往蒼梧去的路線與我們匯合!”他無奈的嘆息一聲,“如今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大阿哥頓了頓,臉上的神色不斷的變換,沉默了許久,他忽然抬步往外面走去。

“大哥!”三阿哥面色一變,“你要去哪里?”

“去蒼梧!”大阿哥冷冷的丟下一句,帶著他的兩條狗兒消失在了門外。

三阿哥抿了抿唇,看著凌亂的房間,久久無法回神。

大阿哥將李棠卿的白馬扣在黑馬的馬韁上,兄弟二人順著蒼梧的路線,一路繼續往南而去。

本來浩浩蕩蕩的隊伍,經此一難竟然只剩他們二人。

在大阿哥的心中,從未憐憫過那百名侍衛。侍衛的命本就是獻給皇宮!宮中不見刀光劍影,死在暗箭下的宮女與侍衛不在少數。M.2yt|

在他的心中,皇宮,就是無數人的埋骨地,他生在皇宮之中,早已見慣了冰冷的尸體。

那些被皇阿瑪冷落的妃子們,十有**腦袋不正常。在牢籠般的皇宮中關著,每日看著旁人風生水起,只能將心里極端的情緒發泄在宮女太監身上。

從小,他就明白了這種規則。

所以,他只在乎他想要在乎的人。如今他焦躁,他不安的也只是李棠卿一人而已。

她的身手他見過,卻總是對她一名小女子沒有信心。

焦急的他一路上,再也不嚷著要吃肉,再也不鬧著要在床上睡覺。

連連三日,他夜以繼日的趕路,眼前除了通往蒼梧的路,便是路上揚起的塵土。

終于在靠近蒼梧邊境的時候,馬兒不肯走了,狗兒也一瘸一拐的吐著舌頭。

大阿哥揚起馬鞭,將馬兒身后抽出了道道血痕。

“大哥,”三阿哥嘴角皸裂出了道道血絲,“馬到極限了,走不了了!你就算打死它它也走不動了!”他指了指馬下的狗兒,“你看看你的寶貝疙瘩,瘦的肋骨分明,再走下去我們恐怕就到不了蒼梧了!”

大阿哥充耳不聞,翻身下馬走到馬前拽著韁繩拖著馬兒往前走。

如此夜以繼日,不吃不喝不停歇的趕路,任是再好的馬兒也吃不消了,黑馬拖著白馬轟然倒下,躺在地上再也不肯走了。

三阿哥翻身下馬,從馬背上拿下水囊,順著馬兒的嘴角往下灌。

大阿哥見此,重重的坐在了地上。衣著光鮮的他,如今如同一個流民,再也顧不得身上的褶子!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衫,苦澀一笑。回想以前,他還嘲笑過卿兒衣衫不規整,此刻如果她在這里的話,想必會回諷回來吧!

那個女子,總是嫌棄他諷刺她,卻不知道她的每一句話都包含著暗諷有多么惹人恨!

兩條狗兒見有水喝,連忙湊了過來。

本是體格高大,毛皮長而水亮的犬,如今如同森林里的野狗,長長的毛皮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黃色,上面粘滿不知名的野草。

三阿哥將手中水囊中的水喂個精光,從馬背上拿下僅剩的一個水囊,遞給了大阿哥。

“大哥,歇息一下吧!如此趕路,別說它們了,我們也吃不消!”三阿哥緩聲勸慰。

大阿哥無力的伸手接過水囊,仰起脖子喝了大半,將剩下的水遞給三阿哥。

三阿哥坐在大阿哥身旁,一口一口緩緩的喝著水,覺得喉嚨濕潤了稍許,便收起了水囊,這是他們最后一袋水了。

越是靠近蒼梧,越是能夠感到干旱的可怕。

這一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皇阿瑪多年來致力水路,水壩修了上百座,就是為了蓄水放水,防止像蒼梧這樣的旱澇災害。

不知為何還會造成如此大面積的旱災,使得民不聊生。

他環顧四周,寸草不生,稀稀拉拉的幾棵楊樹早已被剝了皮,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難民所到之地,寸草不生,就連生來苦澀的楊樹都被剝了皮,可見難民腹中饑餓到了何種地步。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此事是不是人為?”三阿哥望向遠處,悠悠的道。

“不管他是不是認為,都與我無關,我只想快點找到穆青!”大阿哥低著頭,看不清面色。

國家大義,百姓疾苦在他這里都是狗屁!他是個自私的人,做不到三弟那般胸懷天下蒼生!蒼生在他的眼中很小,很窄,窄到里面只住了一個李棠卿!

這一生,從來不知焦躁為何物,不知擔心一個人竟然可以擔心到掏光了他的魂魄與血液!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如今般焦灼,就連停下來坐在地上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