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佞妃

第二百零五章 溫柔鄉

第二百零五章溫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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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燕歸書名:

“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李棠卿哭著說道。

李棠卿和裴謙元就像是兩個別扭的小孩,明明互相關心,彼此是對方的依靠,卻又固執的傷害著對方。

只有傷害,才能感覺到自己對對方的影響有多大。

“哥哥,對不起,卿兒錯了!卿兒錯了!”李棠卿哭的像個孩子,再次抬手去擦裴謙元臉上的污穢。

裴謙元任由李棠卿為他擦拭著臉,眼睛牢牢的看著她。

“卿兒沒錯,是哥哥錯了,從小你就像一只孤傲的大雁,是哥哥束縛了你!”裴謙元悠悠的說道,“你走吧,從此以后,我放你離開!”

“不,我不走,哥哥,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我們是親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們是彼此的依靠,哥哥,你不要趕我走,卿兒不走,卿兒像你保證,卿兒以后會聽你的話!”李棠卿哭著說道,手上動作小心的為裴謙元擦拭著。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大阿哥的雙眸,卿兒跪在地上,低三下四的哭求。

多么鮮活的一面,多么讓人動容。

可惜卻不是對著他。

方才喜悅的心在這一刻涼的透徹。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李棠卿面前,看著她認真仔細的擦拭著小太監臉上令他難以忍受的污穢,聽著她一聲聲令人動容的哥哥。

“穆青,他是誰?”大阿哥艱澀的開口問道。

李棠卿手下一頓,抬起一雙淚眼看向大阿哥。

“對不起,我可能沒有時間陪你了,對不起!”她道歉道,又低下頭看著裴謙元,“哥哥,我先帶你回去!”言罷她伸手扶起裴謙元。

大阿哥看著二人消失在她的視線中,這一刻,他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那是飛上云端又跌進淤泥的絕望。

“大阿哥……奴才們……”跪在地上為首的那名小太監怯懦的說道,不知大阿哥會如何懲治他們。

“滾!”大阿哥從小太監的聲音里回過神來,大吼一聲。

幾名太監嚇的一哆嗦,紛紛不知該如何是好。

向來脾氣好的大阿哥發起火來,光是氣勢都令人折腰。

為首的小太監率先反應過來,爬起來就跑。

大阿哥都說讓滾了,現在不走就等著把命交代在這兒吧。

其他小太監紛紛效仿,灰溜溜的跑開了。

李棠卿扶著狼狽不堪的裴謙元來到了他居住的‘他坦’。

他坦是太監的集體宿舍,在這里只有少數的人能走出這里侍奉在主子身邊,其他的太監都是在這里了此殘生。

他坦是由一排排小房子組成的一個大院落。

里面的環境何止一個臟亂差,由于房屋密集,通常存在著通風不好的現象。

潮濕是這里的一大特點,如果不是今日裴謙元受辱,李棠卿恰巧送他回來的話,她怎么也不愿相信,哥哥平日里就住在這里。

更不敢相信,在這輝煌的皇宮中還隱藏著這樣一個角落。

現在還是白天,太監們大多在宮里做事,空曠的院子里支起了一根根晾衣繩,上面曬著許多的被褥。

被褥上面一圈圈黃色的尿痕刺痛了李棠卿的雙眸。

太監們受刑以后,有些根本就活不下來,其余活下來的也大多出現尿失禁的現象。

陣陣尿騷味飄散在院子中,嗆的人睜不開眼。

“怎么了?”裴謙元察覺到李棠卿不對勁,嘲諷的笑道,“是不是沒有想到,我會住在這樣的地方?和你居住的楓荷苑是不是天壤之別?”

李棠卿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麻木的扶著裴謙元往房間里走。

“比起我們的仇,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夠手刃當年迫害夏家村的惡人,再多的苦我都能受!”裴謙元悠悠的說道。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扎李棠卿的心,令她疼的喘不過氣。

“哥哥……你為什么不在鈴音閣等我!”李棠卿說道,聲音暗啞。

“等你?等你三年?還是五年?讓那個惡人再多活三年五年?然后看著你一路高升,帶著孩子來向我贖罪?我等不起,夏家村的亡靈也等不起!”裴謙元說道,他頭上的污穢已經干在了發絲上,烏黑的青絲粘連在了一起。

“我沒有……”李棠卿解釋道,她的解釋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那么無力。

無力到讓她感覺自己多吃一口飯心里都會覺得對不起裴謙元,對不起夏家村的亡靈。

“沒有?你是沒有懷孕還是沒有對大阿哥動情?如果不是我追來了,你們是不是就打算弄假成真,做你的妃子夢?”他的每一句指責都讓李棠卿無處反駁。

大阿哥是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她沒有同意而已。

可是現在說出來還有意義嗎?

當她住在楓荷苑錦衣玉食的時候,裴謙元在這樣的院子里忍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

她現在都不知道,裴謙元在受刑以后,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怎么熬過來的?

自己沉浸在大阿哥的溫柔鄉中的時候,哥哥一個人在這里受著煎熬!

這些,她通通沒有想過,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自責感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將她淹沒。

“卿兒,你可以無視夏家村的百余條亡靈,我不能,因為那些亡靈里面有我的父親,我的父親為了救我,被大火活活的吞噬!卿兒,你到夏家村沒有多久,但是夏家村的人對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能這樣辜負他們對你的期盼,不能這么冷血的讓我心寒!”裴謙元坐在屋內的椅子上,看著忙碌的準備找水壺燒水的李棠卿說道。

李棠卿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能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從知道裴謙元做了太監的那一刻起,她就陷入了羞愧自責當中。

是,她到夏家村只有短短的光景,但是,哥哥的父親是因他而死,哥哥的容貌是因她而毀。

而她呢?這段時間在做什么?

她承認她確實想過放棄復仇,這么多年了,仇人始終找不到。他們每天都要提高警惕,每天都在尋找。

這樣的生活壓抑的她想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