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五百六十七章:故人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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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外,腳步聲緩緩靠近,在曲樂聲中,隨著房門打開,一個略帶微胖的男子,跟著一個藝女來到雅間內。

隨著藝女離開,房門關上。

微胖男子不過走了幾步,沒多久,便來到雅間布簾拐角,一眼便看到跪坐在木桌后的白衍,這時候曲聲停下,彈奏女樂的藝女,也按照白衍此前的交代,起身離去。

見到女樂離去,目光看向白衍。

以往在外都受人尊敬的微胖男子,連忙熱切的上前,走路姿勢,也本能的彎腰一些。

“芮為,恭賀將軍!”

微胖男子便是此前與白衍有過交集的芮為,白衍回咸陽,也去拜訪過,而對比當初,芮為一臉紅潤,顯然日子不錯。

眼下,芮為見到白衍,那叫一個親切。

他鄉遇故知,這種感覺唯有在外之人,方能體會有多開心。

“當是白衍恭賀芮大人才是!”

白衍見到芮為到來,起身笑著打禮道。

此前芮為是侍郎,而侍郎便是秦國待選官員,隨著魏國滅國,一直在王宮學習多年的芮為,便是奉命離開咸陽,被派遣到魏國為官。

而為何是大梁,這其中除去芮為自身才能,更多的,就要看出身的氏族以及人脈,對比其他中朗、議朗、侍郎如何。

“芮為不過是托白衍將軍,滅魏之福,有幸來此,成為小小的主吏掾,慚愧!”

芮為聽到白衍的恭賀,搖頭謙虛道。

但說這句話時,芮為的眼神,卻是格外自豪。

倒也不怪芮為如此,與白衍這般戰功赫赫,甚至承蒙尋得九州鼎的人,芮為是比不了,但對比其他人,乃至昔日那些朗士,可是綽綽有余,要知道這里乃是大梁,繁榮富庶之地,在這里成為主吏掾,掌群吏進退,這份權力絕對不比其他地方的縣丞低,甚至對比一些小縣,連縣令都不一定能比得上芮為。

老話有言,鳳凰之羽,權貴藏之,商人購置,百姓求之!雄雞之顱,焉有人藏?

“請!”

白衍沒有繼續客套下去,而是請芮為入座。

芮為拱手感激,隨后緩緩去到木桌后面,跪坐下來。

都是熟人,故而自然也都沒有什么尷尬之說,上來便是一邊閑聊,一邊互相敬酒。

白衍聽著芮為說著昔日二人在咸陽一別后,芮為后面經歷的事情,碰到的趣事,還有朗士圈里那些笑談,一些趣事。

聽著聽著,聽到一些朗士家中丑事之時,白衍不由得也笑起來。

看熱鬧,誰不喜歡。

而期間,白衍也與芮為說著領兵在外的苦惱、勞累、無奈,很多時候想洗個熱水澡,洗個頭發,都忍不住想到其他士族,都是有著嬌妻美妾伺候著,最不濟也有一個個妙齡侍女打理,而他一個將軍,卻是洗著冷水澡,頭發,也還是像士伍時,一個人隨意綁著一樣。

連親信都說,有時候在城內看到那些紈绔子弟,一個個整整齊齊,怎么白衍大多數都和他們一樣,一點沒有享受愜意的模樣。

雅間內。

芮為聽著白衍的話,看著白衍那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芮為一想到畫面,便實在控制不住,笑得臉龐都紅起來。

笑歸笑,芮為卻與那些將士一樣,都知道王上曾賞賜過白衍美人,只是白衍領兵在外,不帶在身邊而已。

酒過三巡。

閑談過后,喝得舒服,話也聊開。

“對了,將軍,今日為何突然來大梁,是因何事?”

芮為望了望四周,看向白衍,開口詢問道。

從大梁城內沒有一點白衍到來的消息,以及白衍讓他獨自前來,并且雅間內這里四下無人,芮為又不傻,哪里還不知道,定是有什么事,白衍要與他說。

對于白衍,芮為可以說毫無戒心。

沒辦法,別看芮為是士族子弟,但對比白氏,以及白衍的人脈,那根本不夠看,不提一個個老將軍,朝中將軍,就是如今世人猜測,作為丞相候選之一的郡守馮去疾,都與白衍關系十分密切。

這如何對比,更別說白衍自身,都深得嬴政信任,領兵在外。

白衍要對付芮為,芮為自己都想了想,或許白衍都不需要如何動手,就會有無數勢力爭先恐后的拿著他頭顱,換取白衍的好感。

甚至,白衍當初可是拿他送的五把劍,殺了五個人,最后把劍還給了他。

這件事情芮為誰都不敢說,只能藏在心里,一直提心吊膽許久。

好在因禍得福,白衍也因為這件事情,與他的關系愈發親近,這倒是讓芮為放下心之時,也愈發堅信,與白衍交好。

唯一可惜的是,白衍常年領兵在外,偶回咸陽,又有諸多要事在身,根本沒時間,這也讓外界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他與白衍相識,甚至關系十分要好。

“楚國攻打焦城,妄圖奪下魏地、曲阜,白衍心有不安!”

白衍看著芮為,并沒有隱瞞來意。

既然決定見芮為,白衍自然有打算,芮為官不大,但是身為主吏掾,別說很多想要為官吏的百姓、普通士族子弟,就是很多官吏,都會本額能的巴結芮為,這些都是能為芮為所用,不管是收集消息,亦或者做一些小事。

在大梁,芮為的能力甚至比白衍這個將軍,還要方便。

“焦縣!”

芮為聽到白衍的話,眉頭微皺,面露思索,隨即看向白衍。

“將軍是擔心大梁城內,有魏國舊族謀叛亂?將軍放心,此事芮為定會暗中調查,將軍若有吩咐,芮為定聽將軍調遣!”

芮為拱手說道,表明心意。

不提與白衍的關系,就是作為秦國派遣到大梁任命的官員,芮為自己都清楚,若是魏地叛亂,那些叛賊絕對不會放過他。

故而眼下芮為原本喝酒已經放松愜意的神情,都一消而散,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有一事,白衍不知當講不當講!”

白衍搖搖頭,看著面前的木桌,伸手拿著酒壺,慢慢倒在酒爵中。

芮為聽到白衍的話,看著白衍面色為難的模樣,想到方才自己提及大梁城內的士族,而白衍沒有接話。

以為白衍是懷疑自己。

芮為頓時深吸一口氣,面色滿是嚴峻、誠懇的看向白衍,抬起雙手,做打禮狀。

“昔日之過,將軍不怪,為,愧于心,自此之后,便立誓唯將軍是從,將軍若是不信,為愿在此,以上天為證,為絕不背棄將軍,若有違誓言,為,不得好死,當是絕后!”

芮為拱手說話間,抬起一只手,指著上天發誓。

在這個世道,像芮為這般立誓,顯然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也是很多士人面對得不到信任時,無奈之下,最后的底線。

對于士人而言,若非已經決意,否則絕對不會拿這樣的誓言,來立誓。

這也是為何方才還有說有笑的芮為,這時候眼神已經有些赤目發紅,呼吸都急促許多。

士可殺,不可辱。

“芮兄言過,白衍絕無此意,還請芮兄,容白衍解釋一二。”

白衍頓時也面色凝重起來,急忙放下酒壺,抬起手,對著芮為打禮。

芮為沉默不言,目光直勾勾的看著白衍,不過白衍的稱呼,到讓芮為松口氣,眼神沒有方才那般赤目。

自從當初發生誤會之后,芮為便已經決意,與白衍交好,方才白衍的懷疑,對于芮為而言,絕不僅僅是因為不被信任那般簡單。

“將軍請說!”

芮為看向白衍,此時的語氣,也緩和下來。

“芮兄有此之言,于衍,何有將軍之說!”

白衍對著芮為說道。

看著芮為平復情緒后,一臉欣喜的模樣,白衍想了想,也看了四周一眼,確定沒有人后,也沒有任何動靜后,方才回頭看向芮為。

芮為也是第一次見到,白衍如此凝重的模樣,不由得好奇起來,凝神屏氣的聽著白衍接下來會說的事情。

“芮兄可聽說張氏伯侄,在曲阜被殺一事?”

白衍看向芮為。

“聽聞張氏伯侄,知曉是何人陷害將軍……衍兄!而幕后之人,聞言,驚而處之。”

芮為聽著白衍的話,思索兩息,看向白衍點點頭,這件事情他也聽說過,畢竟張氏乃名門望族,昔日韓國存時,張氏五世相韓,名揚天下。

故而張氏被殺的消息,芮為依稀記得,也聽到過一些。

芮為言語里,與白衍稱兄道弟之時,芮為內心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動,白衍與其他人可不一樣,如今在外,芮為清楚白衍對于他的幫助會有多大。

甚至日后在秦國朝堂,亦是如此!

“嗯?”

然而還沒等芮為激動多久,幾乎就在說完后,便見到白衍嘆息一聲。

這讓芮為很是不解,正當想詢問什么,突然想到白衍眼下隱匿行蹤來到這里……

“不對,衍兄,莫非衍兄猜測陷害之人,乃是在大……大梁?”

芮為說到這里,再次看了看四周一眼,目光滿是凝重。

一直以來,芮為都沒有想過大梁,畢竟彼時魏國方才被白衍所滅,魏國士族皆經歷水難,加之芮為也與城內士族、百姓接觸,絕大部分士族對白衍都有親近之意,就算有極少的士族有怨恨,那也是怨恨秦國,而非白衍。

畢竟昔日白衍在大梁的舉動,就是大梁城內的士族,都無話可說。

“非是猜測,而是張氏被押送至曲阜前,便與將士說出此人之名!”

白衍點點頭,看著芮為。

昔日張氏張黡、張良并沒有說出姓名,甚至他們伯侄二人,是不是真的知道,都還不一定,甚至多數是想要見面,方才故意開口。

張氏的手段再高,在暗地里也高不到那里去,若真的有證據說是昌平君,根本不需要見他。

直接讓通過其他士族昭告天下,到時候別說他白衍,就是秦國朝堂,都會要見這二人,想動楚系的,又不僅僅是秦王嬴政,以及其他派系官員。

就是楚系,不也有人想取代昌平君。

雅間內。

跪坐在木桌后的芮為,聽到白衍的話,一臉吃驚,隨后連忙看向白衍,一臉嚴肅的抬起手。

“何人?吾立即命人將其捉拿審問,衍兄放心,芮為定會為衍兄,報此之仇!”

芮為一臉鄭重的說道。

畢竟在芮為眼里,白衍方才主動與他說,日后二人稱兄道弟,白衍都拿出如此誠意,那他芮為若不拿出一點表示,芮為自己都沒臉與白衍稱兄道弟,甚至日后,還有何顏面,面對白衍。

甚至芮為已經在心里決定,只要得知是那個士族,敢在背后陷害白衍,他芮為不僅僅要弄死出謀之人,以及參與之人那么簡單,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用什么手段,他都會幫白衍狠狠的出一口惡氣。

想到這里,芮為緊接著,便看著白衍目光望過來。

“是昌平君!”

白衍開口說出一個名字。

芮為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是哪個賊人?嫌命長了?他芮為,絕對不會放過其族……

白衍方才說的是誰?

剎那間,反應過來的芮為,抬頭直勾勾的看著白衍,瞪大眼睛,一臉驚恐、震驚的看著白衍,滿是不可置信,似乎懷疑自己耳朵不是聽錯。

白衍方才說是……

昌,昌……昌平君!!!

芮為這一刻,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一臉呆滯,目光恍惚的看來看去。

“衍兄,此事,莫不是有誤會,那,那,那……,可……如何。”

芮為看著白衍,談及昌平君時,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白衍見到芮為的模樣,并沒有意外。

“故而白衍,方才前來大梁!”

白衍解釋道。

白衍沒有說,已經確定是昌平君。

在決定找芮為的時候,白衍便想好,借機試探芮為一番,看看這件事情,會不會傳出去。

若是這個消息傳出去,昌平君就算知道,也不會如何,首先昌平君應當是百分百確定張氏不知道,故而在得知張氏死在曲阜后,而一點都不擔心。

白衍想到的,昌平君定能想到,張氏若是真知道,早已經傳開,怎會去曲阜,并且在昌平君眼里,張氏不確定白衍會不會與他昌平君求證時,去曲阜前張氏無論如何,夠該提前留手,把事情告知其他韓舊族。

如今張氏被殺,沒有絲毫動靜!

其次,昌平君既然涉險,怎會讓消息,輕易被他人得知,如此精密的計劃,在楚國得知的人,都僅有寥寥三四人,昌平君有足夠的把握。

在這些情況下,加之張氏與昌平君有死仇,天下皆知。

就算昌平君得知他今日說的這些話,也能大大方方的解釋清楚,撇清關系,說張氏因仇而借機誣陷。

“衍兄!吾眼下,要如何為衍兄查清此事?”

芮為心情久久難以緩過來,但看著白衍,芮為基本沒怎么猶豫,便拱手問道。

芮為的舉動,也讓白衍放下心來,心中有些笑意,看來當初在咸陽城,沒白白殺那些雞。

兩日后。

大梁城外,十來名騎著戰馬,手持秦字黑旗的秦國將士,奔馳在大梁城外,直到來到城門下,方才停下。

而隨著告知來意后,這些將士很快便在門吏的放行下,進入大梁城內。

不到半個時辰。

齊國王妃落日前抵達大梁的消息,便瞬間在大梁城內傳開,無數士人、商賈、百姓,全都走上街頭,看看能不能目睹一番,齊妃的絕色。

特別是齊國的士人,作為齊國人,對于齊妃,他們齊國人可是十分清楚其美名。

也不乏偶有齊國商賈,曾經有幸見過齊妃,如今頗為感慨,眼神滿是回憶,眼神也流露一絲愛慕。

沒多久。

大梁城內的秦吏,便往返在街道上,神色匆匆忙忙,一些官吏,也紛紛騎著馬車,朝著城外駛去。

在大梁城內一望無際,密密麻麻的房屋之中,一些府邸也出現諸多身影。

“鐵鷹銳士要入城!”

一個身穿楚國士族的男子,站在走廊下,皺眉說道。

在其身旁其他士族男子聞言,也都一臉擔憂的看向彼此,鐵鷹銳士若要入城,那今夜的謀劃,恐怕有些困難。

望著院子內,一個個魁梧男子,其中不乏一些人手持利刃,赤裸上衣,為首的楚服男子,也滿是擔憂。

有昌平君在大梁,楚國的死士全都已經順利安排進入大梁城內。

但若是面對鐵鷹銳士的駐守,今晚的行動,縱使是死士,恐怕也會有出現差錯的可能,并且整個過程能有的時辰很短很短,必須要在所有鐵鷹銳士抵達前,殺掉齊妃,嫁禍給大梁城內的士族。

“就要看昌平君,能否把絕大部分鐵鷹銳士,安頓在城外。”

為首的楚國男子說道這里,嘆息一聲,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其他男子,這些男子,每一個人都負責一個府邸內的死士。

“汝等在此,吾去見昌平君!”

男子說完,便去換一套衣服,朝著府邸外走去。

很快,府邸外,男子乘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男子一邊乘坐馬車,一邊聽著馬車外熱熱鬧鬧的聲音,男子清楚,今晚的大梁城,絕對不會安靜。

另一邊,在大梁城內的一間酒樓內。

白衍在酒樓中,看著小舅父命人送來的竹簡,緩緩收起來。

看著魏國女樂在彈奏著古箏,望著面前一桌子好酒好菜,白衍深深吸口氣,拿起酒爵一飲而盡,護送齊妃的,并非只有司馬興,以及鐵鷹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