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時候過來了?”方書秉神色溫和,心中的那一絲不快也被壓下,即使這婚約非他所愿,卻是他的責任,對于司徒嫵兒,他也一直溫和有禮。
如果一生只能如此,必須娶司徒嫵兒為妻的話,他也不會怨天尤人,尊重她,給她足夠的體面,不能情投意合,但求相敬如賓。
司徒嫵兒似乎不知道方書秉的態度,或者說她也不在乎,只要能做了方家的少夫人,這個人就是她的,她從來無懼。
“聽說最近鳳翔京來了個十分厲害的算命先生,我想去看看,你陪我去好不好?”嬌俏的女聲帶著一點點尾音,雖然不似他們越中女子軟糯的撒嬌,卻讓人難以拒絕。
方書秉沉默了片刻,點頭:“好。”
司徒嫵兒似乎很開心,讓下人去準備馬車,方書秉則是交代了觀硯一些事情,然后和司徒嫵兒出門。
鳳翔京向來都是熱鬧的,那位有名的算命先生據說是某位隱士高人的弟子,來鳳翔京不過十幾日,卻已經闖出了一片名堂,據說不僅可算命,還有一手的好醫術。
而且,這人還有個怪癖,給人算命,只在酒館,所以來鳳翔京這十幾日,大半時間都在醉仙樓,鳳翔京最大的酒樓之一。
方家和司徒家的馬車在醉仙樓前停下,方書秉和司徒嫵兒先后下車,兩人雖有婚約,但方書秉行事十分守禮,沒有任何逾越之舉,更加讓人稱頌贊揚。
“這位就是張先師?”司徒嫵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趴在酒桌上醉醺醺的男子,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滿臉通紅,還不是說著醉話,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也沒有。
方書秉也有些意外,卻還是道:“但凡高人,總有異于常人之處,這位先生想必也是如此。”
“不錯不錯,有眼光,有眼光!”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忽然抬頭,對著方書秉點著手指,“好樣貌,好氣度,乃是心有報復的人上之人,只是這……嗝……”
那人打了個大大的酒嗝,司徒嫵兒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忍著心底的厭惡道:“書秉,不如咱們改天再來吧。”
“我給人算命,從不改天!你們兩個誰來?測字?觀手相?還是抽簽?”搖搖晃晃的男人站起來,話說的倒是清晰,伸手將面前的酒菜推到一邊,啪的將一筒竹簽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司徒嫵兒很想轉身離開,但想到阿爹說的,又看了看方書秉,耐著性子露出溫婉的笑容:“那求簽吧。”
那人醉成這樣,恐怕連字都認不得了,如何測字?至于觀手相,給這樣的人看自己的手?休想!
所以只有求簽最直接,也最簡單,搖簽需要虔誠,司徒嫵兒閉著眸子,看起來倒是頗為用心。
那醉醺醺的算命先生卻是諷刺一笑,他還是第一次見搖簽的時候從手帕隔著竹筒的,難道是怕他的竹筒弄臟了手?切,他還怕弄臟了自己的竹筒呢,這樣正好。
一直竹簽落在了桌上,算命先生懶洋洋的伸手出拿了起來,瞇著眼睛看去,只是一眼,雙眼猛然睜大,整個人也瞬間坐直,哪還有一絲喝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