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麟看著林默默,神情認真。林默默這才放下了捂著自己雙頰的手,認真地回答:“我本來就是跟著我爹長大的,他經營雜耍班子不易,早年間也遭遇過馬賊的掠奪,為了避免以后再遭馬賊的破壞,爹決定不在一個城鎮停留過久,并且在沙漠中漸漸摸索出了天氣與地形,帶著整個雜耍班子游蕩在周邊的城鎮之中,我從小就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也沒有覺得苦。”
林默默的聲音低而緩慢,卻十分堅定:
“是不是能擁有一個好的生活,對我來說并不是十分重要,因為我的生活本來就算不上十分好。所以,我不愿意等,喜歡一個人,如果他也喜歡我,那我寧愿現在就在一起。難道兩個人一起,就不能為了生活努力奮斗了嗎?”
唐麟聽著林默默的話,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林默默畢竟是自己的朋友,而朋友能有這種覺悟,一定是她樂意見到的。
想了想,她還是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趙林應該喜歡你。
林默默看著唐麟的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在說什么,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會喜歡我?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拼命地擺手。
但是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她看到這行字的時候,心中十分竊喜。
唐麟又繼續寫:我覺得你應該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找你說清楚。
有什么話,當面解決,不比什么都強么?林默默的思想觀念與王驚鴻簡直如出一轍,但是王驚鴻敢做的事,林默默還是有些退縮。
林默默看著唐麟紙上地字,咬著自己的嘴唇,顯然是心中正在糾結,到底要不要這么做。唐麟也不逼她,自己繼續站起來,就開始訓練自己準備的節目。
林默默自己思考了一陣之后,卻一言不發地自己洗漱結束,然后倒在了床上。
這家客棧比較小,所以林默默和唐麟干脆就兩個人一間房,加上林明也不反對林默默與唐麟關系好,一間房也更方便她們交流。
看著郁悶的林默默,唐麟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感情真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東西。
夜間,唐麟做了一個夢。
她正在雜耍班子表演節目,就在她謝幕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就站在人群之中,看著她,面無表情。在看到她看向自己的時候,卻轉身離去,任憑唐麟在后頭撕心裂肺的呼喊,他都毫不留情地離開。
那個人,就是安言。
“嗬!”
唐麟被夢魘給驚醒,驚坐起來之后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口地喘氣,不斷地安慰自己,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但是夢中,安言冷漠的神情,以及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都讓唐麟心頭一痛。
這么多天,她已經不止一次地夢見過安言。安言于她而言,既是良師,也是益友。更多的,唐麟自己知道,她有些依賴他。
夜還沒有完全過去,唐麟卻完全睡不著了。安言到底在做什么?他現在,是不是也在找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