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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陸筠帶著丫鬟告辭,顧琰都沒有告訴陸筠前一世的事情。
一是這事她不知如何開口,二是陸筠話語中透出來的信息,讓顧琰暗暗納悶。
長邑郡主給陸筠灌輸的思想,就是讓她做崇德帝的兒媳,這沒有陸筠選擇的余地,唯一的差別,是嫁給哪個皇子。
陸筠說,近日她的祖父與娘親,對此事起了很大的分歧,陸清是堅決反對將孫女兒嫁入皇家,便顧不得臉面,與長邑郡主吵了起來。
“娘親頂撞祖父,說我無論如何都要嫁到皇家去!”陸筠如是說,笑容有些寥落。
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她這樣的身份,越是肆意張揚,便越多事情不能自主。有所得,就必有所失。
顧琰無言,只能緊緊地握著陸筠的手。
長邑郡主在想什么?她以為將筠姐姐嫁入皇家,就是最好的保障?可是她自己就是從皇家出來的,怎么會有這么天真的想法?
而且長邑郡主后來的悔恨和復仇,都表明她其實對崇德帝也沒有那么忠心。崇德帝、三皇子、長邑郡主,父子、叔侄、姑侄,看著似乎有頗多怪異之處?
顧琰知道不僅僅如此。在她看來,要在賞花宴上阻止陸筠接觸三皇子,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但這事,防得了一次,防不了兩次,要真正能幫助陸筠,就必須斷絕了長邑郡主將女兒嫁入皇家的心思,這一點,尤其難!
她不能沖到長邑郡主面前,告訴她筠姐姐嫁給三皇子,不到半年就會死于非命。先別說郡主信不信,就說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難說。
這事,還是要徐徐圖之,先應付了賞花宴這一關再說,最后顧琰這樣想道。
顧琰想不明白的事情,不代表有人想不明白。對于長邑郡主其人,沈家兩父子比旁人都清楚。
“沒想到,長邑郡主竟替皇上管著私庫,難怪當年郡主下嫁居安,皇上會同意。”沈肅摸摸白胡子,似笑非笑地說道。
沈度點點頭,眼中的意味和沈肅差不多,他回道:“誰都以為長邑郡主得寵,是因為榮親王之故,沒想還有這一則。看來,三皇子也知道這一點了,近日動作頗多就是想要私庫力量了。”
崇德帝的私庫,就是大定的皇庫,是和京兆戶部國庫、江南銀庫并稱大定三庫,其占有大定總錢糧的十一,建和年間的尚書令趙貞曾稱:“皇庫銀、米非戰亂不能用,多為存留奠后之用,得者望后勢。”
對于皇家子弟來說,得皇庫者得儲貳,可見大定皇庫的重要。
沈度原本和京兆官員一樣,都以為皇庫是由崇德帝信重的大臣掌管,若不是陳維和幾個虎賁士兵發現了端倪,他還真想不到!
大定十一的錢糧握在一個女人手中,皇上此等做法,果然不是臣子所能料的!
“皇上對三皇子,可真是厚愛的,諸皇子之中,獨獨一份。”沈肅還是那副語氣,眼睛瞇了起來,看不出笑或是不笑。
長邑郡主掌私庫這樣的事情,沈家花了這么多心力才查得出來,若不是皇上主動告訴三皇子的,三皇子會查得出?
這一點,沈度和沈肅的想法差不多,看來,就算皇上春秋鼎盛,也在思考繼位者的問題了。
本來,沈度對于誰是將來的皇上這一點,沒有多少想法的。可是三皇子……既是宮中淑妃的兒子,又和成國公府過從甚密,這就讓沈度有點想法了。
“若是私庫歸了三皇子,將來的勢局就定了,這就沒什么意思了……”沈肅話沒有說完,可是沈度早得其昧。
雖然皇上還沒冊立太子,但是京兆官員都省得,最有希望的就是三皇子。看來皇上心中也是作如是打算,也在早早為三皇子謀劃了。
二皇子和五皇子都對皇位虎視眈眈,就算他們勢力微弱,若是聯合起來,就算沒有一爭之力,也有一害之力。
崇德帝私心疼寵三皇子,沒有確立他為太子,就避免了在這個位置上可能受到的沖擊和傷害,這何嘗不是一種保護?
所以沈肅才會說“皇上對三皇子,獨獨一份。”
只不過,君父君父,先君后父,帝恩這種東西,向來不定,那個位置一日沒有定下,就一日讓人心難安。
心難安,自然就要做些什么了。這種心思,是個人都會有,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諸位皇子?
這點,沈度看得很透,他就等著看某些人做作死。
沈度緩慢地說著他的安排,以讓沈肅聽得更清楚,他那金石碰撞的清泠聲音,聽得沈肅頻頻點頭。
“如此甚好,這一場大戲,總要多些人來演才好,不然太無趣了……”沈肅如是說。
此刻他須發皆白,身軀微微佝僂,和尋常老人無疑,只有雙眼透射出來的光芒,才讓人秫然一驚。
崇德帝的幾位皇子,都是年滿十五歲就出宮,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先后開府建幕,他們的府邸都距皇城不遠。其中,離太平前街不遠的朱雀東路,就是三皇子府所在。
三皇子府占地不大,奢華也比不上勛貴之家,但是自五年前三皇子在這里開府,京兆官員就越發重視這里,說不準,這里就是潛龍之所。
此刻在三皇子府內,三皇子朱宣明坐在上首,神色冷峻地看著跪在地下的官員,一言不發。
“殿下……殿下,下官不知為何二皇子和五皇子突對陸家特別殷勤……請殿下責罰……”
這名官員,乃刑部郎中馮祖輝,是三皇子暗中力捧的官員。近來他奉命密切查探主官陸清家,有以上發現。
在被三皇子詢問時,卻啞口無言,他多方查探,都不知道二皇子和五皇子為何對陸家突然這樣親近。
這么明擺著的事實,卻不知道原因,馮祖輝一時心中惴惴,生怕主子責罰。
“馮大人想必最近心羈家事,無從察覺陸家的事,亦情有可原……殿下,且饒了馮大人這一次吧。”
秦績坐在三皇子左下,出言求情道。
馮祖輝聽了這話,感激地朝秦績看了一眼,隨即又有些郝然。
心羈家事……最近他的確過于寵愛家中的小妾了,以致旁事都不想。
三皇子聽了秦績的話語,一雙漂亮的鳳目瞇了起來,臉色稍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