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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帝的處置,符合顧霑和顧重安的期望,卻是令顧重庭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崇德帝收下了顧重安和顧重庭兩個人請辭的表書,卻駁回了顧霑的請辭,還勸慰顧霑道:“朕知顧家忠心,爾好好在吏部任職便是。顧重安和顧重庭兩人尚年輕,當有重官之日。”
皇上金口說“重官”,就算這個重新為官之日遙遙無期,但也是對顧家的看重,當即顧霑就跪下謝恩。
皇上這個處置,是顧霑所能想到的最好結果,如今竟然真的實現了,令他喜出望外,他都想對呂陽谷說聲多謝了。如果沒有他的彈劾,就不會有這么多事,顧家就不會有所調整,這都是拜彈劾之福。
顧重安同樣感到高興,因為對升任秘書丞極為抗拒,對秘書省官員的書院也極為心冷,多番考慮之下,他已經下定主意辭官,去尋找齊泌所說的另一個人生可能。如今,皇上收下他的請辭表書,恰讓他得償所愿。
這一場彈劾事,雖以禍事始,卻以福事終,顧霑和顧重安都感到心中暢快。
可是顧重庭,只有顧重庭想哭都哭不出來!這一場謀劃,意在讓顧霑丟官免職,可是如今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顧重庭心中又哭又悔。殿中丞之職位沒了,那么他以后何去何從?
顧重庭覺得前路一片茫然,似乎走哪一條都不是好的出路。
呂陽谷彈劾一事,就以這樣的處置為結束。在朝官看來,顧家沒了兩個五品官。經此一事是虧大了,他們看向顧霑的目光就飽含同樣,須彌便心中凜然,感到了皇權的無邊震懾。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顧家是三朝四書,就算顧家再得皇上看重,兩個五品官。說沒了就沒了。一個五品官。須一個家族傾無數人力物力,還須時世承平才能培養出來,得之太艱失之太易。這才是讓朝官驚懼又惋惜的。
“可惜了,可惜了,還有一個是殿中丞,這一次顧霑走了步臭棋。”有官員這樣感嘆道。
“是啊。太可惜了。假以時日,說不定顧家還能在再出一個尚書呢”另一個官員附和道。晃了晃腦袋。
對此,顧重庭根本就沒有聽進耳中,他離開殿中省的時候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太平前街。
太平前街,成國公府!秦績秦世子!
顧重庭想到這些,雙眼猛地迸發出光彩。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樣,眼中充滿希冀。
秦世子一定有辦法幫他的。那樣的人物,一定會為他指一條明路的!顧重庭這樣想著,快步跑了起來,飛速來到成國公府側門,急著求見秦績,連胸口劇烈起伏都不曾察覺。
可是門房說,成國公府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想要見世子,提前十天送帖子過來。提前十天送帖子來?可是他有急事要見秦世子,哪里還可以等十天這么久。
恰好,秦績身邊的幕僚李楚辦完事回府,不然,顧重庭還真的沒辦法進入成國公府,就更不能見到秦績了。
秦績他是見到了,可是秦績冷漠的表情,仿佛看著陌生人的眼神,令顧重庭愣住了,剛才的著急熱切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他怎么忘記了,秦績不是大善人,怎么會無緣無故幫他?如今他沒了殿中丞之職,還有什么憑仗可以請秦績幫他?
“說罷,你來找本世子,是為了什么?”秦績冷冷看了顧重庭一眼,隨即厭惡地別了開去。
顧重庭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全無往日的儒雅和俊朗,沒了殿中丞之職,他便什么都不是了。這樣沒用的男人,秦績都不想多看一眼。
“世子,請幫幫屬下,請幫幫屬下,屬下不能沒有官職……”顧重庭匍匐在秦績腳下,哀求著說道,聲音十分恐慌。
“幫你?本世子幫得還不夠多嗎?如今這事,明明是你說此計可成,本世子都已經了讓蔣欽去紫宸殿了,你竟然還能丟官?!”秦績睥睨著顧重庭,語氣漸漸震怒。
“世子,我……請幫幫我……”顧重庭不知道能說什么,只能這樣重復著。
秦績的脾氣這時卻上來了,暴怒地說道:“但凡與顧家有關的事,本世子就沒得個好,反而會付出沉重代價。顧重庭,本世子都懷疑你是不是災禍星!為什么還要幫你?”
秦績想起了空翠山、南風堂和尹洪的事,這些事的初衷,不就是為了對付顧家大房,不就是為了那個顧琰?可是,長久以來,與顧家有關的事情就沒有順遂過,就像顧家大房如有神助一樣!
如有神助……或許,不是因為顧重庭是災星,反而那個顧琰是福星?秦績這樣想道,眼中有精光一閃而過。
“求世子指一條明路,屬下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明明應該是顧霑丟官罷職才對!明明是他才對!”顧重庭咬牙這樣說道,眼神有些狂亂。
明明是應該是顧霑有事,怎么會是自己沒了殿中丞?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為何會是這個結果,狂亂的眼神逐漸茫然起來。
“沒有明路!你不日將離開殿中省,還有什么條件讓本世子幫你?憑什么?!”秦績嗤笑一聲,覺得顧重庭就是個笑話。
為了向顧家復仇,謀劃了那么多事,最后搭進去的,竟然是他自己,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殊不知,顧重庭聽了秦績的話,卻是認真思考起來了。他沒了殿中丞一職,不能靠近皇上了,還憑什么讓秦績幫他?
顧重庭看著秦績俊朗的樣貌。想起了他和三皇子那些事,想到了秦績特殊的喜好,忽而眼一亮,喃喃說道:“屬下,屬下還有兩個兒子……若是世子喜歡……”
這下,輪到秦績愣住了。他看著似魔怔般的顧重庭,一時竟不信自己聽到了什么。這個人。欲將親生兒子送給被人作玩物。還是個父親嗎?
秦績覺得自己心狠手辣,卻做不來顧重庭這樣的事。
突地,他伸出腳狠狠踹了一腳顧重庭。將他踢離開自己的腳步,才鄙夷地說道:“顧重庭,你讓本世子惡心!”
顧重庭痛得“嘶”的叫出聲,他不明白秦績為何如此震怒。世子不是喜歡男孩兒的嗎?他投其所好,到底是哪里錯了?
秦績卻懶得再看他。便背過了身去。他想起了自己的打算,便冷聲吩咐道:“你還有半個月就離開殿中省,在此之前,將那件事辦妥。本世子保你很快再能為官。”
“多謝世子,多謝世子,屬下一定會在離開殿中省之前辦妥的。請世子放心!”顧重庭骨碌一下站起來,強忍著疼痛。驚喜萬分地說道。
秦世子保他再為官,那么他前面就有了一條明路,就算暫時離開殿中省,都不怕了!顧重庭覺得自己的心又穩穩落回了遠處。
顧重庭本是審慎的人,如是平時,他還能察覺到秦績表現的怪異,可是他因為丟官失魂落魄,只要能夠抓住這一點點希望,旁的,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他感激涕零地離開,卻沒有看到背對著他的秦績,眼中閃過濃重的殺意。
另一邊,顧琰在桐蔭閣內,想著崇德帝的處置,心中卻有些奇怪。怎么皇上偏偏沒有留下祖父的表書,恰恰讓祖父和父親一切遂愿,好像有什么人從中做了手腳一樣。
“吱吱、吱吱”小圈興奮地叫著,還不斷扒拉著顧琰的裙子,似乎想提醒她什么。
顧琰心想它是像上一次那樣安慰自己,便狀似認真地問道:“小圈,你說皇上怎么獨獨留下祖父的表書呀?”
“吱吱,吱吱”小圈更加興奮地叫著,憨憨地打了幾個滾,逗得顧琰笑瞇瞇的,還以為這是它的回應。
不想,身后卻有一股低沉的嗓音想起,似是戲謔地說道:“因為我啊……”
這個嗓音是……沈度!
顧琰猛地回過頭,就見到沈度穿著那身鴉青衣衫,手指撫著那枚玉指環,正眉目含笑地看著自己。
“你怎么來了?”顧琰問道,渾然不覺自己眉目舒展開來,聲音不自覺地上揚,只是看到這個人,世間一切就歡動起來。她最近每天都流連在桐蔭閣中,這原因,沈度占了很大一部分。
此刻沈度的心情和顧琰一樣,他看著顧琰的笑靨,心頭流淌著喜悅,覺得躍來這一趟,很值得,此乃吾心安處。
沈度慢慢走近顧琰,眼中只有她。他上一次見到她,是在及冠那一日,已經好些日子了。過了年,她臉上的稚氣褪了更多,好像又長高了一些,身形窈窕起來,越發看得出玲瓏的曲線了。
沈度忽覺喉嚨有些干澀,不自在地咳了咳,努力將目光只盯著她脖子以上,然后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其實如果真的是非禮勿視,他就不會出現在桐蔭閣了。
幸好顧琰笑意盈盈地問起了話,打算了沈度心中的旖旎。她好奇地問道:“你說,因為你?這是怎么回事?”
沈度邊在桐蔭閣落座,邊說道:“我想著那是你祖父,且顧大人官聲甚好,便在皇上面前說了幾句話。”
隨即,沈度便為顧琰說了紫宸殿中的事。其實也沒有太多可講的,主要無非是“令天下官員寒心”那一句,若是顧家一門三京官一下子就全部被奪職,天下官員會怎么想?
顧琰微笑地聽著沈度的話語,心中恍然。原來竟是這樣,還是沈度從中斡旋,不過,其實祖父辭官,其實也不錯……
正這樣想著,她忽而聽到沈度低低喚著她:“阿璧,上元節,我仍在重華坊等你,好不好?”
顧琰抬起頭,見到沈度雙目燦如星,顧琰仿佛覺得自己沉浸在浩瀚星空中,只輕輕點點頭。
(章外:晚上九點多回到家,小閨女撲上來喊:媽媽,我以為你白天就會回來了。甚至愧疚和心酸。作為手殘黨,我只想說一句: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碼字能帶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