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嗎
倘若林老爺子在這里,聽到自己一心扶持的傀儡居然能蠢成這個樣子,估計也得嘆息。
這也不怪他,當年在戰場上,他本來就是靠小伎倆一步步混上來的,到了建國后,地位有了,能力卻差。最后他不甘沉默,隱在后頭協同一些人掀起了轟轟烈烈的運動。那個年代,任是有翻天的本領,也難抵擋這大勢傾頹。國運倒退,六書不全,神州大地那些隱秘的傳承十有**全都被時光葬送,林老手中那些半瓢水的能力,反倒是最安全最保險的達成目的的方式了。
他為了能萬無一失的慢慢通過陸明霞一步步把陸家氣運全部摶取,不惜耗費心力一步步把蔣建國用些政績一步步釣上來。可惜,蔣建國倒是釣起來了,他的本來目的,卻半點也沒落成。
化龍珠一旦開始吸取精氣血脈,林老這個始作俑者就再也感應不到,誰知陰差陽錯,陸明霞連番懷孕,孩子還都不凡。如今十幾年心血付諸東流,他本人更是因為反噬連命都難續……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陸明霞看著蔣建國,兩人沒有離婚,他如今還是自己的丈夫。曾記當時年少,他們是祖國最開始那幾年的大學生,意氣風發,揮斥方遒。見識眼界,都覺得高人一等。
可如今,歲月洗盡一切光環,剩下的這個人,只有一副氣囊可堪入眼。內里,卻已經腐朽到了極端。
陸明霞嘆了口氣。
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突然意興闌珊。于是對一臉虔誠的蔣建國說道:“這里,從里到外都讓人惡心,蔣建國,咱們倆,徹底完了。”
她看著蔣建國盯著樓梯上碎渣渣一會兒虔誠狂熱,一會黯然失神的樣子:“我不會對你怎么樣。也輪不到我對你怎么樣,你好好抱著你的鯉魚跳龍門接著做千秋大夢吧,欠我陸家的,還不算完。”
說著,帶著陸邵丹和何青,干脆利落的下樓了。
走到樓下,天色也才剛剛亮起來,保姆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這一番稀里糊涂的鬧劇,半點不敢吭聲。
陸明霞看見她,停下腳步從錢包里掏出一疊現金來:“周嫂,我記得你的工資昨天才發,應該不欠什么了。這是一萬塊錢,就當安你的心了。你也看到了,這個家,就要散了。拿著這錢,回家重新找個工作吧。”
這是蔣建國請的,不是陸家一代代傳下來的家里人,因此眼見著蔣家不成了,陸明霞還是安排妥帖了。這保姆人還算本分,不過也就只有本分這一個好處了。
說實在的,她嫁到蔣家十幾年,如今連這樣喜歡看人下菜碟的保姆都要贊一聲本分,真是諷刺啊。想想曾在陸家感受到的一切。她此時,竟有些期待起來了。
保姆訥訥的接過一疊鈔票,看著仍在地上嚎啕的老太太:“咋……咋就成這樣了呢……”
陸明霞苦笑一聲,還是繞過老太太,轉身準備出門了。
“不許走!”
客廳中央的老太太突然醒過神來,扭曲著一張臉,寒聲喝道!
她站起身來,把懷中支離破碎的大鯉魚毫不留情的擲到地上,伸出手指指著陸明霞破口大罵:“你個天殺的賤人!嫁到我家里來,十幾年沒下一個蛋,虧得建國成天好吃好喝的養著你,如今你倒好,看建國要升官了,怕他不要你,就存心毀了他!你個&##……”
老太太曾經也是在鄉下過了不少年的,一張嘴平時在城里端端架子,無非頤指氣使了一點,可一旦撕破臉皮,那是什么臟的爛的都敢開口,簡直不堪入耳。
這在場的,陸明霞如今可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今早特意洗了把臉,盡管面色仍是暗黃,可一身氣勢,跟之前可大不相同。
她腳底下是一雙淺棕色單靴,鞋跟是牛筋底的,走在地板上,每一步都有鏗鏘之聲,她上前兩步,高挑的身材直逼老太太,直接對著那張喋喋不休的嘴,上去就是一個巴掌!
“啪——!”
這一掌的感覺太好了,何青和陸邵丹在旁邊看著,覺得瞬間神清氣爽!她不禁握拳吶喊:“好!”
何青:……
呃,一不小心太興奮是不是?
但是沒辦法啊,不是她欺負老人家,實在是這兩個人,一個連親孫子都能下手,一個對死去的兒女滿不在乎,滿眼都是自己的大好前途……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兩個人,實在算不上是人!
她看看陸邵丹,就連陸邵丹冰雪堆砌的臉上,都浮現出幽幽的笑意。
陸明霞冷哼一聲,看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老太太,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這樣暢快過:“說夠了嗎?沒說夠接著說啊!我是沒下蛋,可惜,你兒子倒是確定斷子絕孫了。我在家里吃白飯?!你也看看你身上這身睡衣,一套就得八千多,你知道你兒子一個月工資才多少嗎?”
老太太呆愣了一會兒,立刻又扯開嗓子大聲嚎啕:“你這——”
話還沒說完,就見半空中呼嘯而過一個影子,直接“啪”的一聲又抽到她的臉上!
“賤……啪!”
“你……啪!”
半響,陸明霞揉著自己發紅發熱的掌心,問道:“還說嗎?”
老太太捂著嘴,半句也不敢吭了。
而蔣建國剛剛被陸明霞從未展露出的氣勢所攝,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母親被打,卻半句話也說不出。直到此時,才連滾帶爬的下樓跑過來,一把扶住老太太:“明霞,你,你怎么敢?!你,你別忘了,就算我媽不是你親媽,她也是個長輩!”
“我呸!”
陸明霞連多余的眼神也懶得給他:“有這樣的長輩,我倒寧愿我沒出生過。蔣建國,你要有本事,盡管來找我。可惜,我估計,你今天是走不出這大門了。好好等著吧,關于幕后主使,我陸家,正等著你呢。”
蔣建國心頭發慌,陸明霞性格直爽,說出的話從來擲地有聲,只要陸明霞今天回去了,他,他就真的完了!
他看向旁邊茶幾上的琉璃裝飾瓶,手指忍不住顫了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