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車車主的滿腔怒火,在看到碧清之后,立刻如同被戳破的氣球,頃刻間噗噗泄掉,再沒有一絲威脅力。
這種時候,美人當前,誰還管那輛破車呢?俗不可耐!
他目光癡迷的看著碧清。
眼前的美人目光瀲滟,如生水波,轉眄流光,分外懾人。此刻對他溫柔的笑著,連唇角牽起的弧度都讓寶馬車主有些腿軟——這可怎么好啊?
謝寶樹萬分郁悶;自己剛才聲音這么大,可別把人嚇壞了啊!更何況,不就一輛七八十萬的破車嗎,那里抵得上美人的傾城一笑?只是被撞了一下自己就這么大驚小怪的……會不會讓人家覺得自己根本不大氣啊?
一想到這個可能,謝寶樹癡迷的面孔下,就蘊滿了濃濃的懊惱。
——碧清才不會管這些呢。
他膽大妄為不是一天兩天了,做什么事都全憑心情,若非如此,何青也不會這么大費周章——沒看她連自己的救命恩雞都沒管嗎?吸收完帝流漿后,他們都有了自保能力,行事之前就頗有分寸,因此何青對他們放任自流,很是放心。
唯獨碧清的待遇有別于他們,何青心中也很是無奈:她怕的就是這種情況啊!
而此刻,良久的呆滯后,陳博也終于回過神來。
他收回戀戀不舍黏在后視鏡上的視線,無奈的看著依舊癡呆狀的寶馬車主,狠狠搓了把臉。
千防萬防,到底還是沒能防住。
陳博痛苦的想。
還有,眼前這位是瞎子嗎?碧清那么大的魚尾巴,就這么大剌剌沒有半點遮擋的裸露著,他都沒有露出一點驚訝來,莫不是真被美色沖昏了頭腦?!
陳博怎么知道碧清的原身,不光是美得無與倫比,還帶有鮫人天生的攝人心魄。他自己好歹也近距離接觸了鮫人一段時間,有那么一星半點的抗體。可眼前這位倒霉的車主,能近距離接觸鮫人,那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這時候,只看臉就被誘惑的五迷三道,完全找不著北了——誰還管尾巴呀?
雖然這不是高速,可路上的車也不少,陳博忍了又忍,腦子里已經想出好幾種應對措施了。他猶豫半天,到底還是在謝寶樹流下哈喇子之前,出聲問道:“不好意思,撞壞你的車。不過我這邊趕時間,沒辦法等保險公司過來,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可以把我的身份證和駕駛證拍照,以及現場拍照,等結果出來,我會賠付的。”
馬上就到東海市了,碧清這個樣子,還是早點送到目的地的好。
然而,他算盤打的挺好,可話一連重復幾遍,車窗邊的謝寶樹依然一副癡癡呆呆、色授魂與的模樣,半點反應也沒有。
見狀,碧清不由得意的笑了起來。
而這時,謝寶樹終于開口了。
“美,美人兒,天仙!妹子!妹子你那啥,芳名說一下唄?”
說罷,不待碧清回答,又趕忙自我介紹:“我我我我叫謝寶樹,謝謝的謝,寶樹的寶,寶樹的樹……我,我今年年方二八,那個啥,男未婚女未嫁,車里邊睡著的是我一個女性朋友,我們清白著呢!”
陳博登時無語。他還什么都沒問呢,怎么連車里邊還有一位“女性朋友、男未婚女未嫁”什么的,都說出來了?
他瞅了瞅謝寶樹:“您今年年方二八?”
呸!瞧著比他還老呢,神特么的“年方二八”!
謝寶樹仿佛這才發現他的存在,聞言戒備的問:“你是誰?跟這位天仙妹妹是什么關系?!”
剛說完,又自作聰明的打量一下他:“長得不咋地,肯定就是給美人開車的……”
說著說著,又得意起來:“對!沒錯,我今年正正好二十八,黃金單身漢,鉆石王老五!”
陳博:……
“那行,這位“年方二八”的好漢,我今天趕時間送人去辦事,所以,麻煩您給我證件拍個照,現場也拍好,等到保險公司過來做完評估,我會如數賠償……行嗎?”
“賠什么?不用賠!”
謝寶樹霍的站直了。
“好叫這位妹妹知道,我謝寶樹,從來都不是為了這萬兒八千的東西跟人糾纏的性格!”
陳博揪了揪額心:這草包一個,什么美女神仙,姐姐妹妹的……不學無術!
此刻,碧清漫不經心的擺弄著自己的鱗片,聞言頭也不抬:“那既然這樣的話,那不如有緣再會?”
他眼波一撩:“你知道的,我有急事。”
謝寶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副駕駛上是他仍舊醉著的女伴,謝寶樹瞅了瞅她臉上微微有些卡粉的斑駁印記,還有隱隱約約的斑斑點點,想想自己剛剛肯定還帶著這女人的香氣,就這么又沒風度、又沒內涵的去跟天仙見面,簡直悲從中來,無可自拔!
再想想剛才那天仙一般的美人,是他這輩子都沒見識過得絕色,可這會兒想來,居然記不清楚長什么樣子了!!!
他一頭扎在方向盤上,伴隨著長長的車鳴,竟嗚嗚的哭了起來,其中凄慘與莫名其妙,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此刻,碧清又重新變回了貌不驚人的平庸少年,正得意洋洋的翹著腳:“看吧,沒了我,你什么事能辦成?之前人家查證件,要不是我,你也得在一旁跟那幾個人一起……”
陳博實在忍不住了:“人家那是車里頭有管制刀具,還有的沒帶駕駛證……我什么證件都有,正正常常開車,我怕什么?!”
碧清:………
半餉,他又道:“那剛剛呢?沒我的臉蛋,你剛剛不就得賠人家車燈的錢了嗎?”
陳博:……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之人魚!
他嘆氣:“要不是你突然變身,我也不會撞到人家的車了。”
碧清才不管呢!
他趴在車座上,得意的簡直要飛上天:“怎么樣?我漂不漂亮?符不符合你們人類的審美?還像不像那丑死八怪的電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