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是九辯和孫湘回門的日子,二人吃過早食不久便過來了,來的時候送了不少禮過來,當真是做得像是新娘回門一般看重。
昔日許諾給蘇莞的謝禮,九辯也讓人送了過來。
一整套的花絲鑲嵌的寶物。
有金碗一對、茶具一套、花瓶一對、葫蘆一對、如意一對、首飾盒一個、還有一棵及膝的寶樹。
那寶樹的樹干是用金子做融成的,外面纏著金絲,那樹葉用的也都是金葉子,片片脈絡分明,足以以假亂真,而且樹枝下面還垂掛著一顆顆紅色的果實,用的是紅寶石做的。
蘇莞手都抖了一下,先前說是重禮,她其實并沒有怎么放在心上,雖然說九辯說了要送是真的會送,不過也差不多就行了,倒是沒想到,居然送的這么重的禮。
這一套下來,怕是有十幾萬兩銀子了。
蘇莞挑眉:“雖然說你應了送一份大禮給我,可是這禮,瞧著似乎有些過重了。”
九辯罷罷手:“這算不得什么,夫人不曾見過李家的藏寶閣,隨手挑一件,少不得也要比這個好,屬下這些都是上不得臺面的。”
孫湘穿著一身海棠紅的長裙,昔日隨意散落的長發挽起了婦人的發髻,期間帶著一支鑲寶金蟬的簪子,利落干凈,清清爽爽。
她搖了搖手中的團扇,也笑了:“既然是他給夫人的謝禮,夫人收就是了,反正這些東西他多的是,我也不喜歡,要說這些東西擺設在這里有什么用,還不如換成銀子花了才好。”
孫湘愛財,也愛享受生活,但是對于這些所謂的珍寶,也并不怎么在意,在她眼中,這些都歸為‘錢財’二字。
而且九辯花的是他自己的錢財,與她也沒有什么關系。
與其給了旁人花了,還不如給了蘇莞。
到底是值不少錢的東西,這禮收著也不知道好不好,蘇莞看了李臨一眼,見是他點了頭,這才應下來:“那我便多謝你們了。”
九辯笑了一聲:“夫人客氣了,本應該是屬下多謝夫人才是。”
雖然說這親成的讓他心里有些抵觸,但是過了之后他也能心平氣和地接受了。
有個道理說的不錯,且不管他們夫妻二人有沒有感情,至少這孩子是無辜的,是他們二人的血脈,總是要讓她有個堂堂正正出生的身份,而不是讓這孩子因著這些不光彩的出身日后受人指指點點,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而且他覺得,若是孫湘真的能給他生一個姑娘,他倒不是不能忍讓她幾分的。
新婚之夜,二人達成共識:得了,就這樣先過著吧。
四人說了一會場面話,然后李臨便與九辯去了外院,蘇莞和孫湘繼續坐著說話。
蘇莞問孫湘:“你這兩日過得如何?他可是有說什么讓你不高興的話?”
孫湘道:“倒是沒說什么,我與他算是和平共處,日子也過得差不多,若是再來幾個人伺候我就更好了。”
孫湘覺得一個人伺候不夠,少不得一個捶背一個捶腿一個泡茶的才舒坦。
蘇莞笑了:“這有什么難的,讓九辯給你尋幾個就行了。”
“還是不了。”孫湘懶懶地靠在椅子上,自從有孕之后,她有些容易疲累,“地方太小了,住不下這么多人,暫且這樣算了。”
“不過我瞧了瞧,倒是可以將隔壁的院子買下來,到時候讓下人過去那邊住。”
蘇莞聞言愣怔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不是,你們夫妻倆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這兩人現在住的院子便是謝思安讓人建的,本來打算和她親爹一起住的,九辯要成親,花了幾倍的錢財從她手里換到了院子,謝思安拿到了錢,又請工人建了隔壁的院子。
現在這夫妻倆又打上人家新院子的主意了。
過分了。
面對蘇莞譴責的目光,孫湘絲毫不懼,笑了笑道:“這也沒什么,反正他錢多,讓他多給幾倍價錢,謝姑娘應該是會同意的,到底誰也不嫌錢多是不是,不過是個院子,也沒什么特殊意義,再建一個就是了。”
話雖如此,但蘇莞算不準謝思安到底是怎么想的,這第一次她定然是樂意的,一轉手就是幾倍的錢,哪里能不樂意的,只是這第二次......
“我這不是怕她跳起來打你。”
“夫人說錯了,我如今懷著孩子呢,她不敢打我,要打就打那徐云歸去,他被打一頓,我心里還暢快呢。”
孕婦真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蘇莞給謝思安和九辯都點了一根蠟燭,到底是前者再次痛失小院子還是后者被前者一怒之下暴打,或許可以押注一下。
“公子和夫人明日要去西魏?”
蘇莞點頭:“閑來無事,他去辦事,我去游玩。”
孫湘想起西魏的事情,臉色有些不好:“西魏可不比東趙,氏族權勢滔天,夫人去了可是要小心些。”
“雖然夫人有公子護著,不會有什么事情,但是有些人總是以為自己是大爺,像是蒼蠅一樣跳出來,惡心的讓人飯都吃不下。”
蘇莞有些不懂:“怎么說?”
孫湘不大想說:“總之夫人去了就知道了,西魏的風景倒是挺不錯的,去看看也好。”
蘇莞卻問她:“你在西魏可是還有什么東西,或是有什么人需要帶回來嗎?若是有,我到時候這看看情況,看看能不能幫你帶回來。”
“不了。”孫湘釋懷地笑了笑,“之前柳之命那老狗幫我將人都給安排走了,東西留給他們一些,余下的都換成了銀票在我那呢。”
柳之命那老狗?
蘇莞愣了一瞬,后知后覺地才想到那人便是柳先生,她那師兄。
看起來這師兄妹之間真的是有很大的怨恨啊。
不過蘇莞倒是沒有給他們師兄妹化解什么恩怨的想法,于是便當作沒聽見那句話。
她笑道:“原是我小看你了,先前一直以為你是個窮的,原來竟然還有家底,待我從西魏回來了,定然要請我上蒹葭樓吃茶。”
“請吃茶罷了,好說。”(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