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個丞相來壓寨

062本性難移

賀蘭縛自然不是空手上山的,他帶了很多精致的點心和時興的衣衫來,嬌嬌跑過來拉著鳳凌去試衣服,鳳凌如臨大赦,果斷把兩個謎一樣的男人扔在了青云堂。

鳳凌走后,兩人都放下了筷子。

賀蘭縛兀自飲了一口茶,“顧大人怎么有如此雅興到這偏僻的青峰山來?”

“盛情難卻。”

賀蘭縛聞言笑了笑,“這倒也是,山主確實是個熱情的人。”

顧庭深蹙了蹙眉,“樓主來此地,恐怕是醉翁之意。”

賀蘭縛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在乎山水之間嘛。”

顧庭深冷聲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賀蘭縛平靜地看著他,“確實是別有用心的,上京匆忙一別,在下難解相思,特地來這青峰山探望。”

顧庭深蹙著的眉頭更深了,“你胡說,你心里明明……”

賀蘭縛垂眸,笑著問道,“明明什么呢?時間久了,什么都會淡的。”話落,笑得云淡風輕,心口卻是悶悶地疼。

怎么會忘呢,自欺欺人罷了,否則怎會又在她的祭日守了一夜呢。

不過,他只要騙過顧庭深就夠了。

這小子可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知道他已經隱隱動了情,關心則亂,也最容易中圈套。

賀蘭縛云淡風輕的抬眼看過去,果然望見顧庭深的神色比之前冷了許多。

隱藏的很好,可我還是瞧出來了。

賀蘭縛漾出一抹苦澀的笑,年輕人的情感真是令人羨慕呢,雖然他也不算很老,只是快三十歲而已,也許是心老了。

賀蘭縛回過神來,便見顧庭深已經站起身,此時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神色肅冷。

“就算她是一把開了鋒的刀,持刀的人也是她自己,不是其他任何人。”

賀蘭縛微微頷首,“有道理。”

賀蘭縛看著顧庭深的背影若有所思。

可你不知道,她自己也有仇恨要完成呢。他會竭盡全力地幫助她,幫她實現心中所想。

因為,巧了,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而此時的顧庭深則有些疑惑。

因為有一點說不通,賀蘭縛若是想維護鳳凌,此時是不應當上山的,欲蓋彌彰,反倒會讓人覺得越發可疑。而賀蘭縛這樣的人,顯然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這樣一來,他便開始有些無法確定了。

鳳凌到底是不是那個傳言中已經夭折的第三子呢?

若她是他,他當如何?

而她,又會如何?

顧庭深握在袖中的手不自覺收緊了。

顧庭深邊思索,邊在山上隨意地走著,遠遠地便望見一襲紅衣站在眾人面前巡視,不時對著正在操練的兵匪進行指點,一改往常的嬉笑無賴,神色凌厲,富有威懾力。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或者都是?

顧庭深不愿意相信這樣熱烈直率的一個人會別有心機地接近他,可若非如此,她當初到底又為何闖入了顧府呢?

為了復仇,似乎成了唯一合理的解釋。

鳳凌巡視了一圈,抬眼便見顧庭深此時正站在訓練場外打量著她。

“嘿,顧庭深,過來啊。”

鳳凌見顧庭深不動,跑過去把他拉到了訓練場的泥地里。

顧庭深看著自己陷入污泥里的云靴,當即皺起了眉頭,“你……”

話音剛落,一個泥巴便正中他的胸口,一絲不茍的整潔衣衫頓時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顧庭深壓著怒意瞪過去,“你做什么?”

鳳凌笑得一臉燦爛,“你們顧家那么多規矩,你小時候肯定沒這么玩過。”

這樣說著,鳳凌又抓了一把泥巴扔到了顧庭深的褲腿上。

“幼稚。”顧庭深氣得罵道。

說完轉身便走。

他剛一轉身,一團泥巴正中他的后背。

顧庭深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糊得不像樣的衣衫,終于氣得放下了身上的架子,抓起一把泥便朝鳳凌扔去。

之后便一發不可收拾。

在一旁訓練的眾人聽見動靜望過去,便見他們的山主此時正在和顧丞相像個孩童似的互扔泥巴。

認識顧庭深的,全都風中石化了。

黃老道手中的羽扇都嚇掉了,此時正二指并攏置于眉心,神叨叨地說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滴個神,咱沒看錯吧,那個真是顧丞相?”

顧丞相可是他心中的神啊,此時此景,他的腦中只剩下開天辟地一聲巨響。

神像塌了。

穆如風木然地點了點頭,“應該是沒錯的,我那日進宮遇見的,便是這位顧丞相。”

可顧大人那日明明是一張深不可測的面容,極具壓迫力,眼神冷得像寒冰啊,如今玩泥巴的這是誰!

于飛搖了搖頭,“不,可能是山主給我們下藥了,這是她在考驗我們的承受能力。”

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釋,眾人默默地點了點頭,果斷地移開了視線。

這一定是幻覺,對,是幻覺。

于飛一邊出招,一邊大聲喊道,“意志堅定,心無旁騖”

很快便有很多人一起跟著喊了起來,聲音匯成一片海浪,此起彼伏。

而不遠處,鳳凌則站在泥地里看著顧庭深笑彎了腰,“哈顧庭深,是不是覺得可爽了,你看你,咦,有辱斯文哦。”

顧庭深神色微慍,快步走過去想要捂住她的嘴,鳳凌作勢要向后退,可泥地里太滑,她又被顧庭深抓住了胳膊沒法自身保持平衡,當即整個人向后倒去。

顧庭深下意識地扶住她,卻失足跟著她一起滑到了。

兩人應聲倒地,鳳凌被顧庭深壓在了身下。

鳳凌腦中一片空白,感覺自己的唇被一個柔軟微涼的東西覆住了。

她眨了眨眼,便見顧庭深也正滿臉詫異地看著她。

四目相撞,滿是震驚。

顧庭深猛地撐地,站起了身。

鳳凌也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揉了揉酸痛的后背,“那個,我昨晚親了你一口,咱們算是扯平了,是吧。”說完干笑兩聲,轉身便一溜煙兒似的跑了。

耍流氓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說說而已,一種是身體力行。而鳳凌則完全屬于前者,若是真干什么,她真的做不來。

此時若是有一方小鏡臺,她便可以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

而留在原地的顧庭深則神色平靜地走了回去,昨晚的事她不記得了。

好還是不好呢?

鳳凌跑回去沖了澡,把身上的泥巴全都洗掉才平靜下來。

若是按年紀,她也不小了啊,慫了七年,為什么還是這么慫呢!

原本覺得把顧庭深搶上山已經很霸氣威武了,唉,時空異變,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