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艷伶

第三百四十二章 黑暗中的愛人

正文第三百四十二章黑暗中的愛人

正文第三百四十二章黑暗中的愛人

他展開了盒子里的折子,前面卻是公事,連澤虞便輕笑了一聲,這柴青倒有些意思,總要搭一下密奏的順風車。八一中文網≥=≠≤8≥1≤≤≥≤≤≠

上一次也是夾夾雜雜說了一堆公務,不是訴苦就是哭窮,最后才告訴他商雪袖的下落。

他不疾不徐的看著,還不時用朱筆做了批示,直至翻到折子最后。

看到了最后一句,連澤虞拿了筆沾了濃墨,將那一句話上畫了重重的一道,如此反復三、四次,那字終于與上面的墨跡融為一體,再也看不清寫了什么了。

連澤虞靜靜的坐在那里,直至上面墨跡晾干,才又將那折子封回到密奏匣子里,重又鎖好。

昏暗的屋子里,他撫著眉頭,斜倚在椅子上。

暮色漸沉,來公公守在門口,看著庭院里肅立的御前侍衛,還有能穿過層層門洞看到的循環往復不停走動著巡邏的護衛,他便也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尊嚴肅的門神。

這不是開玩笑的,皇上沉思的時候,極不喜旁人打擾,雖然來公公并不知道皇上在黑黢黢的屋子里想什么,但是只要有人來,他總是肅立搖頭,就算是到了飯點兒也一樣,皇上不在屋子里喊人,誰敢進去?

窗外一抹霞光終于漸漸湮沒于濃黑夜色中,連澤虞默默的看著,這濃黑,如同他剛才涂抹而去的那句話。

涂掉了那一句話,那折子也就成為了一封極普通的上下往來折子,可他能清楚的記得被濃墨遮蓋住的話。

“蕭遷于流放途中娶妻,其妻似有腿疾,頗有財物,二人賃屋而居,極是和睦。”

蕭遷被流于西北,連澤虞到底不放心,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放心,便用密折讓那邊的柴青派人盯著,他只對自己說,那是怕蕭遷不小心死了,對母后無法交代。

可其實不是的。

他在黑黢黢的、一絲兒光亮都沒有的屋中細細的思索著,早已過了用膳的時辰,他也不覺得饑餓,蕭遷怎么能娶妻呢?還極是和睦……

連澤虞心里如同被刺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皺了眉頭,又苦笑了起來。

果然男人薄幸,前一天還要死要活硬氣得很,可一旦得了活命以后,便轉頭另娶旁人。

蕭遷這般,怎么對得起商雪袖……

枉費商雪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

直至今日,想到當時商雪袖平淡而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眼神,想到最后她不曾回頭的走進冷宮,他都忍不住酸澀、嫉妒、氣憤不已,明明……他才是被他們師徒欺瞞的那個。

他在宮里不敢生病,難受的要死,卻只能拿了太監平日里用的藥胡亂對付。

他到了西山大營,便大病了一場,這些她知道么?

她對他可會有一點兒歉疚和心疼么?

可轉而連澤虞又有些懊悔。

他做的那樣決絕,宮里是個勢利的地方,原本不受寵愛的嬪妃就是舉步維艱,更何況母后原本就不喜阿袖,甚至到了除之而后快的地步!這個冬天,聽說上京極冷,他交待過要待嬉妃如常——他們那幫子奴才可能做到?

想到這里,他坐立不安起來,等不及想要知道冷宮中的商雪袖境況如何了。

可畢竟,他也有害怕的事。

他竟然不敢去明著打聽商雪袖的近況,他怕萬一被母后探知了他的心思,會不顧一切的下了狠手——他現在在外面,說能護住她,也只是一句空話。

連澤虞想了想,皺了眉,這才喊道:“來人,燃燈!”

來公公終于在門口等到皇上的金口玉言,急忙進去將屋子里的燈燭都點上,又看皇上拿起了筆,便自動自覺的湊到前面,磨起墨來。

連澤虞寫完了信,又仔仔細細的封了起來,這才道:“傳膳吧。”

皇上終于要用晚膳了!來公公覺得自己已經快要餓暈了!聽到這一句,趕緊忙不迭跑出門去道:“傳膳!”

每當皇上沉思結束后,心情一般都不是很好的,來公公小心翼翼的擺著碗碟,偷偷的覷著皇上,卻覺著今個兒皇上心情頗為不錯,嘴角還向上翹了起來。

宋嬤嬤又一次站到了上京城中。

她幾經進出這座都城,可每次進來,心里邊兒的感觸都不一樣。

她幼年的時候第一次來到這里,只有震撼,只有眼花繚亂。車水馬龍,繁鬧街道,出游的貴女們衣香鬢影,穿羅著緞的貴人們縱馬長街。領著她的管家那一臉自豪的神情,迄今她都能想起來,然后她就被領進了蕭府。

再來上京,已經一眨眼幾十年過去,她不但回到了上京,還回到了宮里伺候嬉妃,為了她照看長大的太子、當今的皇帝,宋嬤嬤也學會了瞞著她的小姐。

別看她這輩子也沒嫁人,可她能看出來,皇上在那位身邊兒的時候,才有了些活潑潑的熱乎氣,可是……誰想到又是那樣的結果……

皇上惱了她,恨她聽了嬉妃的話去給太后娘娘報信救下了六爺。

可她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六爺去死吶?

且不說那是太后娘娘的堂弟,那也是嬉妃的師父啊!

結果她又被遣回了老家——直到現在,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了兩個人就突然這樣了。

宋嬤嬤原以為就這樣了,她這回是真的死了心,正趕上要五月節了,她剛泡了江米,泡了茭白葉子和馬蘭草,她弟弟已經有了兩個孫子,正纏著她,要看她提前備好了的五彩繩兒和棉桃兒,侍衛模樣的人就再次站在了她家門口。

于是她再次站在了上京的土地上。

皇上的意思是讓她暫且委屈一下,去到冷宮里照顧商雪袖,還是怕嬉妃不知不覺被人害了。

宋嬤嬤苦笑了一聲,她這會兒只有一種心情,就是無奈。

皇上,真是一點都不懂后宮啊。

聽來送信的信使說,皇上從知道皇后有孕后,就到了西山大營,操練新的鼎軍,回宮的時候甚少,竟然這樣過了大半年,后面便是去了東郡暗訪。

這么久的時間,如果真的有人實在容不下嬉妃,冷宮那樣的地方,再使些壞,恐怕嬉妃不死也要瘋。

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