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艷伶

第三百五十八章 沒錢治病

第三百五十八章沒錢治病

第三百五十八章沒錢治病

已經死了的“熹貴妃”商雪袖此刻也一籌莫展,紅了眼圈。

她現在身無分,哪怕知道木魚兒的這場寒癥只要抓幾副藥就會好起來,可當真是一錢難倒英雄漢,她就是沒有!

從北邊兒回到了駝山鎮木魚兒就病倒了,天氣寒冷,在旅途中是不得已,回到鎮上她不能夠再讓木魚兒露宿街頭,因此咬咬牙拿了最后一點兒錢住進了客棧。

原本是想著暖和暖和,不再吃冷羹冷炙,木魚兒就能緩過來,可卻是一日比一日重!

她去找過大夫,也去過藥鋪子,若是上京等繁華的大城,冷天頭里也是有權貴人家舍藥的,可西北藥材原本就稀少,哪會有人舍?

沒有錢,根本一帖藥都抓不來!

而這間客棧的老板已經催了幾次房錢,她已經付不出來了,眼看連飯都要斷了頓。

木魚兒蓋了兩床被子,可身上的顫抖一直沒停過,臉蛋紅紅的,手摸上去燙的嚇人,干涸的嘴唇也呢呢喃喃的說著胡話。

商雪袖眼淚如同珠子一下掉了下來,那淚珠掉到木魚兒臉上,木魚兒這才有那么一點兒清醒,道:“姑姑。”

“噯。”商雪袖將他額頭上的帕子重新沾了溫水,擰了擰又鋪在他頭上。

木魚兒眼睛水靈靈的,看著商雪袖道:“姑姑,沒事的。”

“嗯。木魚兒很快就好啦。”商雪袖微笑著點點頭。

木魚兒卻搖搖頭:“姑姑,木魚兒病了,也沒事的。就算是好不了了,也沒事。”他眨了眨眼睛,呼吸便有些急促起來,道:“姑姑,你一定可以找到你要找的人。”

他又有些迷糊起來,道:“我其實有點知道了,爺爺讓你帶我離開,是怕我以后沒個著落。”他合上了眼,輕聲道:“爺爺咳血了。”

商雪袖瞪大了眼睛,偏過頭去,滾熱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又聽他道:“這樣挺好的,姑姑,我能見到爺爺吧。”

商雪袖拉起了木魚兒的手,在廟里的時候,他尚還被老廟兒養的胖乎乎的,拍花巴掌的時候她能看到他手背上的小窩窩。

她帶了木魚兒出來,卻讓他吃了這么多苦,現在還生了病……她甚至沒有錢去買一副藥給他治病!

看著木魚兒再度鼻息沉沉的昏睡過去,她咬了咬牙,出了客棧。

她不想再度失去什么了,木魚兒……不能失去,她什么都愿意做。

商雪袖沿著街挨家挨戶的門敲著,挨個小鋪子的問過去,有沒有活干,少不少人。

每一家她都站在門口急切的說著:“我孩子病了,求求你,我什么都能做,洗衣做飯打掃……”

雖然一路上并沒有什么人需要雇人干活兒,可也有心善的人給了她幾枚銅錢。

不知不覺一條街就這么走了過去,她再一抬頭,便有些愣怔起來。

街頭的一大間鋪面——不能叫鋪面,上面掛著“保國戲園”的牌匾,這是她曾經來唱過戲的那間戲館子,只是那時還不叫這個名字,想必是金鑼班和余音社合作了那場“大保國”唱響了名氣,才改了這個名字。

上面竟然還掛了戲碼,那字在商雪袖眼中,自然只不過是個橫平豎直的水平,竟然也寫著三出戲,還特意標明了是明劇。

她忍不住向里面看過去,門房里便有人閑閑的道:“晚上再來,還沒開門呢!”

商雪袖便哈了哈腰,道:“是哪兒來的戲班子啊?”

因她聲音低沉,露出來的鬢又是斑白,里面的人便笑了一聲道:“你這婆子看起來全身上下也沒幾個錢,打聽這作甚?是南邊兒來的戲班子。”

正說話間,里面匆匆出來了兩個人,在那戲碼旁邊刷了米漿,貼了一張紙上去。

貼完了,兩個人當中的女子嘟著嘴道:“這破地方能有什么人啊?貼了也是白貼。還招教習?當真是拋了媚眼兒給瞎子看。”

那男子道:“老板讓做啥你就做啥唄。不就一張紙?”

因外面寒冷,兩個人并不管旁邊立著的這個女人,而是哈著手哆哆嗦嗦的跑了進去。

商雪袖卻在那張紙面前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旁的她都不在意,她就看到了一年有二十兩銀子,包吃包住。

她想進去,可猶豫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模樣,任是誰也會覺得這是個討飯的婆子吧,想到這里便又轉了身,快的跑遠了。

門房里那人卻是一直看著她的,心里又是一陣譏笑,一個窮婆子,也裝的跟看得懂上面的字兒似的!

商雪袖回到客棧便店家被攔住了,她心中有事,不想浪費時間,只冷冷的橫了一眼,道:“不過是幾日的房錢,你算好了,再送一套干凈的衣服來,回頭一并結給你便是。”

她這一橫目,眼中便有了一種威嚴凌厲的感覺,倒把那店家唬得一楞。

看著商雪袖已經上了樓,店家腰桿才直了起來,故作聲勢的道:“裝什么有錢!”卻還是到了后堂,讓自家婆娘翻了一套整齊衣裳送了上去。

等了一會兒,店家看到自家婆娘下來,正要問,她婆娘又道:“還要熱水。”

“也不差她一盆熱水。”店家跺跺腳,又讓他婆娘送了熱水上去。

這次時間過的真是久,約莫半個時辰,樓梯上便有腳步聲,先是他婆娘,臉上卻有些神情莫測的局促模樣,他再看后面跟著下樓的這位,嘴巴一下子就張大了,下巴差點掉下來!

眼前的女子雖然臉龐瘦削,面有菜色,可仍是個眉眼極漂亮的人,若不是臉色黃,這女子比紅街最好看的那個魏三娘還好看!

只是店家可不敢說,他婆娘知道他心里的話還不得活吞了他!

可他實在找不出旁的形容了,早知道這女子生了這樣的容貌,還愁什么房錢?

但他卻有些摸不清這女子的歲數,若說是個年輕女子,頭卻是黑中夾了白,若說年紀大了,臉上卻不顯什么皺紋出來,真真怪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