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成,聽說菁兒那丫頭把唐海收拾了?”輕輕撥動著手里的小巧扇墜兒,范洛似笑非笑的看著安慶成,“而且還是他們小兩口一起?”
安慶成抿了抿唇,避開范洛的視線,點頭道:“你也知道那丫頭,向來是有些任性的。(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任性么,只怕不只是因為任性吧?范洛挑眉,淡淡的笑了:“我更好奇唐海是哪里得罪了她,似乎那小子向來是謹慎的,與她也素無來往,不是么?”
“這個么……實話說我也不知。”安慶成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他們自家人心知肚明即可,沒必要告訴外人。
“這不太像你啊。”范洛豈會相信,起身踱了幾步,突然在安慶成面前停下,“吉祥寺縱火案還沒破呢,既然唐海得罪了菁兒,我看,直接拿他頂上倒是不錯。”
他還是這么敏銳。安慶成無奈的嘆了口氣,拉長了臉道:“殿下,你是皇子,要以身作則,豈能做這種歪曲事實罔顧證據的事情?”
“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說不定那些沒用的捕快們突然精明一把,找著證據了呢。”微微一笑,范洛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輕聲問,“菁兒說過要與那小子和離呢,到底是什么時候?”
有她在的日子,應該每天都會很愉快才對。沒關系,他有的是機會。
安慶成一驚,饒是對方是皇子,他也忍不住駁斥道:“胡說。他們才剛成親,豈會和離。”
“這個嘛,我也不清楚。是菁兒曾經說過的。”輕輕撓了下下吧,范洛笑瞇瞇的說,“麻煩你轉告菁兒一聲,若是哪里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
“殿下,哪怕菁兒真的和離,你也是不能娶她的。而且。圣上已經為你指定了王妃人選。”安慶成不快的提醒道,原來殿下竟然還沒死心。
“但我的側妃始終會為她空出一個位置。慶成。我們認識這么多年,拋去身份而談,你我也算是朋友了吧?你應該明白,即使我沒有正妃。即使我想娶她為正妃,如今也是不可能的了。”
這一點,安慶成怎么會不知道,從來沒有哪個皇子會娶一個再嫁的正妃,更不要說是范洛這樣深得圣心的皇子。更何況,如今雖說太子已立,但圣上年不過五十,將來還有的是時間。
那把椅子究竟誰來坐,到底還是不確定啊。給力文學網
不過。不論誰來坐,他們安家都不會有半點動搖。直到塵埃落定,站在最高處的那個才是他們真正要效忠的。在這場角逐中,他們絕不會插手。
所以,范洛是他的友,并不是他的君。至于將來么……
將來的事情,誰又說的定呢?
安慶成自然不會告訴安菁范洛打算助她一臂之力了,不過。就算是他傳了話,估計安菁也是回上一句——
“麻煩三哥幫我告訴一下四皇子。就算是離了,我也不會去給人做側室。”側妃?側妃也是妾!
這會兒,安菁正跟姚瑄華大眼瞪小眼呢。
打從聯手同唐海飆戲之后,安菁本以為至少跟姚瑄華結下了一點戰友之誼,可等到姚瑄華回來后,她卻發現,似乎是自己想到了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姚瑄華板著臉,怎么會這么巧,這災星遇上了唐海,還正好有個白翔宇在旁邊幫忙。而且,看她那神情,似乎是早有預謀。
“不就是唐公子酗酒鬧事嘛,還能怎樣?”安菁聳聳肩,對于姚瑄華的低氣壓,她絲毫沒放在心上,自顧自的在那里逗著美美。
她還真是膽大不怕死啊,唐海醉酒,難不成她以為在酒樓里就可以放心了?若是唐海兇性上來,她和悅蘭兩個弱女子能抵擋的住?姚瑄華越想越氣,但又很快想通了,旁邊還有一個白翔宇呢,那小子怎么會平白無故一人出現在那里,只怕也是早就約定好的。
唉,在外頭看著一副模范夫妻的樣兒,這一回家,立馬就變了。安菁搖頭感嘆,終于善心大發的實話來了一次:“好吧,跟你說實話,這是我三哥安排的。”
安慶成?姚瑄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喂喂喂,不是說好了不再給我擺臉色了么,你說話不算話啊。我看你今天在酒樓里就挺和氣,想必用不了兩天,滿城都會傳說我們兩個是恩愛夫妻呢。不過,要是這樣的話,將來和離是不是就有點麻煩了,哪有恩愛夫妻突然就反目成仇的?”
“安菁!”
真是沒有幽默感的人啊。安菁無奈的聳肩:“吉祥寺縱火案已經有眉目了。”
“是誰?……是唐海?!”姚瑄華剛問出口就反應了過來,若不是唐海,她怎么會突然提起吉祥寺的事。
“沒錯,就是他。”安菁點頭,笑瞇瞇的說,“我哥哥他們答應先讓我隨心所欲的問候唐海,等我玩夠了,再請他去里頭坐一坐,嘗嘗什么叫老虎凳什么叫辣椒水。”
姚瑄華搖了搖頭:“真是胡鬧,既然已經知道是他,那便抓了他就是,豈能由著你忍著性子胡來……”
安菁一句話就將他的抱怨堵上了:“我父親都答應了的。”
對于安府女兒的程度,姚瑄華又有了新一層的認識,同時,也忍不住咬牙。
就是他們毫無節制的女兒,才養出這么一個任性妄為的女子。
“不過,話說回來,我幾次差點遭他的毒手,你覺得隨便把他關上幾天,或者流放出去,能解我心頭之恨么?”安菁輕輕的磨著牙齒,“不好好回敬他一番,我豈能安心。”
說到安菁與唐海的糾葛,姚瑄華沉默了。誠然,遇上那樣的事情,有哪個能心平氣和?也就是她運氣好,兩次都被他撞上。可若是運氣不好呢?
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太危險了。”
“有什么好危險的,我又不是找他單挑。”安菁聳聳肩。
還是這么漫不經心的。
姚瑄華冷笑一聲,忽然就伸手將安菁衣領一把抓住,湊近了她,冷聲道:“我記得我提醒過你,你終究只是個弱女子,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一只手將安菁兩手按住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另一只手撐在她頭頂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安菁輕咳一聲:“夫君大人,這白日宣淫什么的,不太好吧?”
“你不說我們是恩愛夫妻么?”姚瑄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會冒出這么一句話來,立刻他就沉下了臉,松開手轉過身去說道,“現在你知道了吧,若是有心要動手,你是防不住的。”
話音剛落,一只柔軟小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但讓他僵住的是從他背后貼上來的柔軟身軀。
“你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啊,我只是讓你知道,如果我想,我是可以反抗的。”安菁晃了晃手里的銀針。
那鋒銳的針尖從姚瑄華頸間劃過,令他止不住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別忘了唐海的命根子是誰給斷掉的。”
那根銀針終于從頸間消失,而背后的溫軟觸感也同時離去,令得姚瑄華恍惚間有些失落感,但很快就被嘲諷所取代。
“不過是一根針罷了,若是真的有用,你方才為何不用?”整了整衣衫,姚瑄華重新在椅子上坐定,將方才那些怪異念頭盡數趕出腦海。
“……拜托,你又不是唐海,難不成我還要跟你玩真的?你要是那么想嘗嘗被針刺的滋味,那就直說,我可以成全你。”安菁撇撇嘴,收起了銀針也在一邊坐下,“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沒刺下去,要是換了他,你看我敢不敢。”
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沒刺下去。
姚瑄華眸光閃了閃,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換了話題道:“你就非要這么折騰下去?”
“不是折騰,是報復。”安菁喝了口茶,“我就是這么睚眥必報,不把他折騰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不甘心。我哥哥都放心我親自報復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終于反應過來了,你這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說完,她越過桌子,圓睜著眼睛直勾勾的瞅著姚瑄華,然后促狹的笑了起來,“擔心就直說,干嘛拐彎抹角的。”
“擔心你?安菁,你越來越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姚瑄華冷笑一聲,“我只是怕你鬧得出什么丑聞連累了我。況且,我只是想休了你另娶佳人,可沒打算背著個克妻的名聲做個鰥夫!”
“喂,要不要這么狠啊,我都沒好意思說我想氣死你好做個去改嫁呢。”安菁坐了回去,哀怨的嘆道,“才成親不到兩個月,現在就和離有點早了,不給皇上面子啊。”
再怎么說,他們這親事也是皇上親口定下的婚期,鬧離婚已經很不客氣了,可這么快就鬧離婚,那可真是讓皇帝沒面子。
不過,安菁卻沒有想到,她還覺得剛成親不到兩個月就鬧離婚太早了,竟然還有人比她更早,剛成親不到一個月就鬧離婚了。
那人就是她的大姑姐,親愛的姚云華姚大小姐。
當收到陪嫁到趙府的人趕回來的傳信后,陳氏愣了,姚晉也愣了。
姚云華信上說與趙晗成親不足一月,趙晗竟然就要納妾,而且還是貴妾,整日與那不知羞恥的女子來往糾纏,對她百般苛責。
所以,她要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