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變化無常，誰也沒料到太子會有這么一個機靈可愛的兒子，更沒料到會得皇上這般喜愛。”

程小四進宮之前曾和她爹推心置腹的說過話，程大器在自己親閨女跟前絲毫沒有隱瞞，“原本爹還想押寶五皇子，他舅舅閔將軍是個不錯的人，奈何五皇子還是急躁了些，到底年紀差的太大，比不過太子和三皇子。”

五皇子搶功是其次，程大器原本對這事就不怎么在意，只是事后五皇子總是有事沒事的提他，處處暗示他已經成了五皇子一黨的人，想要強行將其綁上船，他哪里會答應？

“乳臭未干，不成大器。”

程大器放棄了五皇子。

“如今朝中的風向早就變了，全都爭相巴結太子，爹還和以前差不多，誰也不得罪，誰也不親近，但暗地里還是會給太子的人方便，算是給太子面子。”

“至于你那個公公有倒向太子的意思，五郎起來的太快，他少不得要早做打算，此事你回去也要和五郎多說說。”

程大器現在不會阻止元裴，過了這么些年程家在朝中的地位穩固了很多，就算遭受沖擊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剩，保全自己還是能做到的。

元裴肩膀的重擔比他的重的多，也自會小心周全。

程小四心里有了數，在面對皇后的時候更顯從容。

“早些回去也好，元五在撫南事務繁忙，不少事瑣事還需得你親自打理。”

皇后朝程小四笑道：“這時光過的真快，總想著你昨日才回來。”

程小四道：“回來一趟不容易，總覺得剛歇息好，怎的就又要走了，但不走也沒法子，旁的不說，撫南那些女眷還等著我帶消息回去，若是曉得娘娘喜歡她們獻上來的心意，還不知要如何歡喜。”

對于這一點皇后更是滿意，“以后得閑了也要給本宮來信，有需要本宮幫手的地方就說，只要利國利民的事本宮自會助你。”

“娘娘宅心仁厚是天下女子的楷模，有娘娘這句話，以后即便是遇到困難我也有了主心骨。”

皇后看她是越看越順眼，一揮手又賞賜了她好些東西，剛要離開太子就來了。

如今的太子多了幾分意氣風發，沒辦法，會生兒子也是本事，該他得意。

太子問了元溯在撫南的一些詳細情況，程小四同樣是知無不言，太子以儲君的身份褒揚了幾句，“聽說五少夫人到了要回撫南，的昨日元皓還說要一同去，他和元五關系向來不錯，久不見也是想念。”

程小四笑道：“我家大人在撫南也沒多少說得上話的朋友，偶爾也會提及京中好友，若是見到小侯爺，定是十分歡喜。”

太子當即就說了，“如此我就和他說說，讓他和少夫人一同出發，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太子思慮周全。”

現在的程小四對皇宮和這宮里的人已經沒了之前厭惡的情緒，身在局中，有些事根本就逃不掉。

李元皓真的只是去探望的元溯的嗎？

又過了十來日，該辦的事已經全數辦完，該走動的關系也沒落下，程小四又準備起身回撫南，元辛和章娘子也要一同走。

這期間常安公主還是忍不住差人元辛送了消息，想要單獨一見，但元辛回絕了，只親手書信一封給常安公主送了過去，徹底絕了公主的念想。

他這次回撫南還有一件事要去辦，那便是將他師父章老先生接到身邊供養，老先生年紀大了，唯一的閨女還沒有在身邊照顧，元辛和章娘子都放心不下。

元老夫人和元夫人都沒挽留，畢竟元溯一個人在府南也不是一回事，只是擔心曉曉，“這孩子剛適應又要走，路上可得萬般小心。”

“到了撫南給家里來平安信，思謹那里還要辛苦你照看著，雖然這兩年本事了不少，但還得歷練。”

劉木云升遷了一級，調了距離撫南更近的地方，元思謹將程小四和元溯那個宅子當成了娘家，不僅節禮不斷，一年都要回兩次，這些事元夫人都曉得。

“母親放寬心，我曉得怎么做，倒是京里各家還得辛苦母親張羅維系。”

婆媳兩人相互叮囑了片刻程小四便上了車，程有三親自來送，路上并沒有話到，一直送到了郊外才不得不停下來，程小四下了車，“回去吧，再送就到撫南了。”

程小四單手叉腰，看著程小四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成親以前多懶，現在這么勤快做什么，元家又不是沒人。”

從程小四回京到離開真正休息的時間并不多，程有三覺得是元家不作為才讓程小四這么懶的人都勤快起來了，“別傻乎乎的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慣的那些人毛病，少生點孩子，有三個就足夠了。”

“你說你，在家的時候一點虧都不愿意吃，怎么嫁了人就盡吃虧，那懷孕不兇險啊，生的時候更是可怕，你要是沒了生再多也沒用。”

程小四鼻頭發酸，扭頭吸了鼻子，轉過頭瞪了他一眼，“還說我，三嫂不也要生第二個了。”

“我和你三嫂就準備生兩個，以后也不生了，家里孩子多也不缺一個兩個的。”

程有三沒好氣的又瞪了她一眼，“反正你記得這事，別傻乎乎的被人哄兩句就找不著北，隨時都要記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出個什么事，爹娘還活不活？”

“少操心，家里年年給你拿那么多銀子，可不是讓你操心當老婆子的。”

程小四‘嗯’了一聲，“我都記下了。”

見她乖順程有三也沒忍心說她，“傻根兒你別擔心，那耗子看樣子還能活幾年，就是越發的胖了，得要少喂一點。”

“家里人多，你也用不著擔心，照顧好你自己。”

馬車里的元辛和章娘子將程有三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元辛壓低了聲音，“你瞧瞧，要是沒有我在一旁幫襯，大大小小的事都讓小四去操心，程家的人能手撕了五郎。”

章娘子笑著點頭，“小四是極有福氣的。”

元辛的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不過程家老三說的對，是不能再生了，三個就挺多，別說小四懷的辛苦生的艱辛，咱們帶著也不容易啊。”

說好的不帶曉曉，最后還不是落到了他們兩人頭上。

兩個人帶三個娃，再也不能多了。

章娘子道：“能幫襯就多幫襯一些，沒有長輩幫襯的年輕人會多許多的辛苦，旁的不說，若是小四一個人帶娃，雖然有下人幫襯但哪里有這么省心，心里一煩躁難免就脾氣不好，五郎當差不容易，有可能還是受著氣回來的，遇到小四抱怨責怪，兩人都年輕火氣大，到時候誰也不讓誰，傷的是夫妻情分，連帶著府中所有人都跟著受罪。”

元辛很是贊同，多年的相處讓他摸清楚了一件事，程小四看著和善沒脾氣，實則脾氣不小，到時候不得直接將五郎摁在地上摩擦？

“原本只是請師妹來教導小魚，沒想到還辛苦你帶上孩子，回頭該要怎么和先生交代？”

章娘子笑了笑，“我對現在的日子很滿意，我沒有孩子，沒想過此生還會有一個嬌嬌軟軟的娃娃在我懷里依戀著我，師兄不嫌棄我一直賴在這里不走才好。”

“師妹愿意留在這里，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