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照

第120章 孫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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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進京。

眾僧見皇太子對迦陵和尚的理論說法認同,做方外之人做到這個地步的哪一個眼色謀略會差了,不用迦陵和尚多加補充就趕忙你一言我一語的附和。

在迦陵和尚的巧妙引導下最終得出個結論:錢家九女是刑克之命,只宜遠觀不可納娶,她的光芒好比太白妖星,只能閃耀一時不能長久,錢家五女才是貴不可言旺夫益子之相。

皇太子一遍遍的過濾人選,終究是打消了自己或兒子收房錢卿瑛的主意,并且吩咐今日堂內之言不可有半句泄露,否則格殺勿論。

皇太子等待的太久,兄弟們一個個蠢蠢欲動,康熙還在繼續生育,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迫不及待的要吸取龍氣強化命格,必定會觸動帝皇敏感的神經。

再者錢家九女估計也只能讓某個兄弟收了,兩姊妹做了連襟妯娌才是唯一的處置辦法,要是送到康熙那,的確是能克死他,但焉知錢九會不會同樣吸取真龍天子的福澤,轉而大大增強身上的壓制之能,把皎若珍寶的錢五給徹底毀了呢。

這個險不能冒!

鄔思道憂心忡忡的問禛:“四貝勒,這樣抹黑錢九真的沒事嗎,皇太子顧念同您的手足之情,把她嫁給對頭的大阿哥或八阿哥,您不是幫人家掰口袋嘛?!”

禛微微晃神回憶起小時候眾兄弟一同騎馬打獵的快樂時光,搖了搖頭嘲諷道:“你看吧,皇太子擇定的人不是我就是十三弟。錢九要不得又動不得,對她的身家又垂涎不已,怎會推到對頭那邊增加助力,唯一的選擇就是依附于他手下的兄弟了,不但能支配她的財富。還能一舉做了日后鳥盡弓藏的功夫。”

接著又搖頭感慨:“兄弟們最終都是散了……若換個位子,我必善待眾位兄弟,決計不會像二哥一樣。哎,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鄔思道被禛的兄弟之心感動,勸慰道:“四貝勒不必傷懷,人無傷無心虎有傷人意,逐鹿之爭豈容心慈手軟。”

禛躬身鄭重執了個學生禮:“先生教訓的極是,學生受教了!”

這么一來,鄔思道就十分受用。老懷安慰的熱淚盈眶。

一般的人都喜歡按照自己幻想的人物形象去尋求摯友、主人,忠誠的并不是那個人本身,而是自己理想中的人物影子。禛很了解這個道理。這也是他能在自身實力不顯優勢時吸引能臣干將投靠效忠的原因。

“你要是在場,一定在心里笑他們認人不清,可我有什么法子呢,露出本來的性情,也就只有你單單有點忌憚我。其他人不是跑得無影就是高高的舉起道德的鞭子鞭笞拷問我的靈魂了。”室內空無一人,禛摸出懷里留有體溫的寶石簪子,當作閑話家常的自言自語。

錢卿瑛、錢陳禮、錢陳群帶著病體沉疴的錢綸光回到寧波府時,關于錢卿瑤的祥瑞之象被傳的沸沸揚揚,她一躍成為新出爐最炙手可熱的聯姻人選。

回到府里錢卿瑛就召來幾個心腹細問,心中的懷疑不斷發酵。寶光和提早盛開的牡丹人為做出并不困難,莫不是錢卿瑤為了提升自己身世價碼做的文章,按她的性情倒很有可能。就與錢陳群八卦了幾句,從頭到尾只有錢陳禮沒搭話插嘴,面色沉郁凝重。

“都是自家姐妹,西洋鏡就別去拆穿了,但愿她能有個好結果。”錢卿瑛嘻嘻笑道。最近她的心情也十分松快,選秀的事做了功夫。急也急不來,瑞明那邊據說十分順利,二人常有書信往來,倒也甜蜜。

卻說迦陵和尚此刻的憤懣不平,一心遷怒與為她纏足的生母孫姨娘,兩個妹妹都因為父親的升遷得以參與選秀,唯獨她飽受纏足之苦。

如今不但沒能嫁得好反而受此拖累,便一時氣惱的將一句極傷人的話沖口而出:“賤婢就是賤婢,除了讓做女兒的學你爬床,就再也看不到別的了!難怪太太看著是傻瓜,兒女卻個個發了達,我這個姨娘養的,就只能延續你卑賤的命運。”

“五小姐!”孫氏如遭雷擊,訥訥的看著自己視為生命的女兒。不!是主子這樣的憎惡自己,頓覺世界坍塌,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身形搖搖欲墜。

“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錢卿瑤并不知曉等待她的將是一段潑天的富貴人生,趴在被子上嗚嗚的哭了一整個下午。

孫氏如同游魂般的去了陳氏的椿齡院,要為女兒的婚事再做努力。

陳氏雖不管事,可媒婆要給錢家兒女說親第一關要見的就是她這個嫡母。

“太太,妾身是來問問五小姐的親事。”孫氏強打起精神,開么見山道,因為陳氏素來不會在這些事上留難姨娘。

“哦,你稍等片刻。”陳氏轉身從小幾的抽屜里取了各家遞上的生辰八字交予孫氏。

孫氏此時格外的敏感,心中難忍抽痛,自己女兒這樣重要的東西,太太卻隨隨便便的這樣放了,要是打翻了茶水,不是要把所有的求婚帖子都給瀠染壞了。

可她也不能指望陳氏對這事多么的慎重,她不拿捏庶子庶女的親事已難得的厚道,大家不過是維持表面的關系,說起來倒像是替各位姨娘接收各自兒女的婚貼然后轉交。

“你又來做什么?”錢卿瑤背過身去不理孫氏。

“五小姐,您瞧,這都是這幾日達官貴人家替自己公子求親的婚貼。家世人品都不錯的還不少那。”孫氏興沖沖的捧了女兒的求婚帖來獻寶,想讓她的心情好過些。

誰知,錢卿瑤越看越生氣,一把將所有的婚貼都摔到孫氏的臉上,哭罵道:“家里的兩個妹妹都要加個王公貴族,九丫頭更是指婚給阿哥之一沒跑的,你看看我的,不是庶子就是不入品小官家的嫡子!她們就是天上的云,我就要做他們腳下的泥,這也叫好?!”

婚貼用的紙張都是上好的簽紙,質地結實細密,孫氏被重重一砸之下,臉上就被鋒利的紙張邊緣劃了幾道口子,血珠子一滴滴的往下落。

錢卿瑤此時已難過的昏天黑地,又是個被生母嬌寵的少女,哪里管得上她,直接讓丫頭趕人。

接下來幾日,孫氏每次都被錢卿瑤拒之門外,每次均說:“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她了。”

孫氏這樣頑強的從灑掃丫頭躋身姨娘再難得的生下了女兒并得以養大,其堅毅程度絕非一般人可比,女兒的憎惡并不會就這樣打垮她。真正逼她投繯自盡的最后一根稻草還是蘇琦夢那份特地快馬送來“姐妹情深”的信件。

蘇琦夢在京里已然碰壁學乖了許多,過的并不得以,可她愛貶低別人抬高自己的喜好一點都沒變,遇到這樣的機會又腦抽的做了這么一茬子的事。先是炫耀自己的富貴榮耀,接著“好心”的安慰錢卿瑤:妹妹有這樣出身的姨娘,又是庶女,不用選秀是對的,因為就算去了,被各家貴女冷嘲熱諷還是輕的,最重要的是去了也不過是走一輪當陪襯。

氣的錢卿瑤讓人叫來孫氏撕扯一頓,在她心里不過是自己不好受找母親撒撒小性子。

孫氏卻是因為女兒念一句信文,自嘲一句而揉碎了心,半輩子的守活寡加上近日對女兒婚事的憂心,果覺自己活著就是女兒的恥辱,三尺白綾結束了自己忍辱負重的一生。

待人發現時尸體都冷硬了,孫氏的貼身丫鬟哭訴道:“姨娘心里的苦誰知道,她唯一的指望就是五小姐了,她死前一直反反復復的說因為她自作聰明狠下心腸給五小姐纏足害得您不能選秀,因為她出身下賤,又讓五小姐飽受屈辱,處處低人一等……”

“娘,你為什么要這樣子,你這樣我更恨你,你走了女兒要怎么辦?!”錢卿瑤抱著孫氏的身體不撒手,痛哭不已,接著又神色猙獰的賭咒,“蘇琦夢,殺母之仇,生生世世我與你不共戴天!”

“五姐,節哀順變,還是先請孫姨娘的兄長過來主持喪事吧。”錢卿瑛連連嘆氣,實在是預料不到,孫姨娘這么小強的人也會自盡,蘇琦夢到底說了什么把她的心扎了個對光透,將她逼上死路?

“九妹,你說的一點錯都沒有,那個賤人就是條毒蛇,誰接近她誰沒好下場。”錢卿瑤一把捉住錢卿瑛的手咬牙切齒道,然后擺出一副哭容求她,“九妹,我們姐妹一場,我是對付不了她了,你要替我的姨娘報仇啊。”

“啊?”錢卿瑛苦著臉搖搖頭說,“她可是皇太子的妾侍啊,我又能拿她怎樣,還不是一樣繞道走。你不記得了,我在她那兒也沒少吃虧,不過能幫的我一定不會推辭的。”

“好,你要對付的了她,可不能反悔。”錢卿瑤打蛇隨棍上,本質上她和蘇琦夢十分相同,都是強逼著別人做不非份內的事,活似別人欠了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