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著人把奏折搬下去,擺上棋盤。
“陪朕下兩局,若是贏了朕,朕賞你一件東西。”康熙看著她,翹起唇角。
英珠哪可能贏得了他?她也只是略懂些皮毛罷了,說到底并未真正與人對弈過。
但皇上要求,她又不能拒絕,只好答應。
果然,她完全不是皇上的對手,落得個一敗涂地。
康熙并未覺得掃興,反而心情甚好,還安慰她,“不急,等你將來贏了朕,朕一樣會賞你。”
英珠笑道:“多謝皇上。”
但她并不認為自己將來有一日就會贏了他。
她對自己的棋藝還是很了解的。
康熙看著她,摸著胡子,饒有興趣地問,“朕見你與白日有些不同。”
英珠臉色一僵。
康熙看著她漸漸泛紅的臉頰,不敢直視自己的目光,眸中閃過一絲趣味,“你倒是極容易害羞,白日里在延禧宮又怎的那般大膽?竟敢當著惠妃的面兒引誘朕。”
英珠不知如何解釋,面露窘迫。
似是看出她的為難,康熙不再為難她,溫和道:“在朕面前,不必拘謹,朕喜歡你害羞的模樣。”
縱然白日里的她很是動人。
但他覺得她害羞窘迫的樣子更加有趣。
這個女人,初時只覺她無趣沉悶的緊,沒想到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
明明很克制,很內斂,卻又冷不丁地露出嬌媚的姿態,讓人眼前一亮。
過后又滿臉窘迫羞赧。
可見她并非只是那一個樣子。
康熙很喜歡探索她的每一個模樣。
思及她進宮兩年,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她,以她這般性子還不知吃了多少虧。
康熙讓她近前,拽了她入懷,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嘴里卻問著一本正經的話,“這些年,惠妃待你可好?”
英珠僵著身子,訥訥道:“惠妃娘娘很寬和,奴才過的還好。”
康熙重重地捏了下她的腰。
英珠渾身一顫,咬著唇,只聽他哼道:“不老實,惠妃的性子朕了解,怕是壓根不曾管你。”
他還真是了解惠妃。
不愧是在一起多年的兩個人。
英珠小心翼翼道:“但惠妃娘娘也的確不曾為難過奴才。”
這倒是。
康熙氣順了些。
惠妃雖不是善人,但她也不耐煩更不屑理會這些個不得寵的小嬪妃。
身為一宮主位,好面子,總不至于苛待自己宮里人,面上必定過得去。
“朕看你甚是乖巧老實,想必她也沒道理欺負你。”康熙笑了起來,看著她紅紅的耳朵,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珍珠似的耳垂。
英珠受不了皇上這般不正經的行為,卻一動不敢動,眼睛里漸漸浮起了一層薄霧。
耳邊只聞一聲嘆息,康熙道:“你這模樣,朕越看越像一個人。”
英珠茫然地問,“什、什么人?”腦子里卻無法思考,完全是下意識問出口。
“一個不識抬舉的女人。”康熙哼了聲,眸光柔柔地看著她,“她跟你一樣容易害羞,窘迫的樣子也跟你如出一轍,不過,你比她聽話,比她乖順,她若是像你這般就好了,朕會給她女人應有的一切。”
英珠冷靜了下來,猜測著他口中的是哪個得寵過的嬪妃。
但她到底不是好奇這些的人,只一瞬就拋在腦后。
“瑚圖玲阿,你若一直如此,朕也會給你女人應有的一切。”康熙拍了拍她的后背,聲音充滿了溫和。
英珠便乖順地靠在他懷里,漸漸放松下來。
既然他喜歡,她便做好他喜歡的樣子,好更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在這宮里,每個女人要想得到些什么,總是要迎合面前這個男人的喜好,并無其他捷徑。
康熙未留她侍寢,天色稍晚,便讓人把她送了回去。
這一次,英珠仿佛與皇上更加貼近了幾分,也比以前更了解了他一些。
過去只覺他表面冷肅威嚴,卻是表里不一,對自己的嬪妃毫無真心可言,更是隨意調戲宮女。
喜歡了,收做嬪妃,不喜歡了,隨意丟棄在一旁,不管那些宮女的死活。
這樣的他哪里像一個皇帝?
但或許這便是皇帝,在她看來無法接受的一切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皇帝擁有全天下最大的權利,有權利任性妄為,隨心所欲。
這日下晌,康熙擺駕永壽宮。
鈕祜祿貴妃素來沒有其他嬪妃知情識趣,是以康熙與她在一處壓根沒多少話說,往常都是吃一頓飯了事。
上回來此,難得鈕祜祿氏溫順了些,沒鬧脾氣,康熙也就態度和緩了不少。
此次鈕祜祿貴妃特意吩咐膳房做了皇帝喜歡吃的幾道菜,讓人去稟了皇帝,皇帝這才過來。
康熙到后,一看這陣仗,心下了然,面上卻不顯。
桌上有酒,鈕祜祿氏有著大多數滿族女子都有的豪爽性子,喝酒自是不在話下,康熙也就欣賞她這點。
兩個人喝了些酒,吃了些菜,鈕祜祿氏便進入正題,“臣妾有件事懇請皇上恩準。”
康熙淡淡地“哦?”了聲,道:“何事?”
無事獻殷勤。
鈕祜祿氏此次如此熱情,康熙早料到她有事相求,卻不知是何事。
也是鈕祜祿氏難得服軟,求他一次,康熙態度還算和善,只要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他都可答允。
鈕祜祿氏笑道:“臣妾這永壽宮一向冷清的緊,想添個人,也好解解悶。延禧宮的喜塔臘貴人寫得一手好字,日前還曾幫臣妾抄了一卷佛經。皇上也知曉,臣妾大字不識一個,又難得遇到一個合心意的人,臣妾就想著,不如讓她來臣妾宮里,好時常幫臣妾抄寫佛經,為小格格祈福。”
各宮里都有幾個偏位嬪妃,但鈕祜祿氏素來不喜那些爭寵之事,她的宮里也就格外冷清,只有一個進宮多年的祿常在,早已沒了寵。
康熙也很意外鈕祜祿氏竟會主動討一個嬪妃。
他是知曉的,鈕祜祿氏性子高傲,素來不喜那些邀寵之事,絕不會為了討好他,而讓別的年輕嬪妃住到她眼前招她煩。
那她是為了什么?
他可不信是為了什么給小格格祈福,小格格都走了多久了。
莫非那喜塔臘氏當真有什么特別之處,連一向沒人入得了眼的鈕祜祿氏都忍不住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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