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

77兩年

楊嵐和大師一路前往安徽,路上改乘水路后又座馬車走陸路花了近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到了,不過卻也看到了很多景色,留下了不少的畫稿做記憶,船上也沒有耽誤了學習,大師德才兼備教她足夠了,她最愛聽的是對前朝史記故事等進行分析,從中能學到很多東西。

她們一行人住在普濟寺里,大師和這邊的主持有所往來,一干下人和護衛則在寺院附近租了個院子住下,以便保護郡主的安危。

楊昊也在寺院里轉了一圈,發現這寺院確實干凈清幽,不是那等藏污納垢的地方,出去調查了一圈這寺院名聲極好,常常救濟窮人,樂善好施的,香火也一直很不錯。

將護衛們安排好輪班守衛,楊昊住了幾天仔細的觀察打聽周圍的民居,確實沒什么問題,才和大師告別,他還有自己的任務要去調查,不能在此地久留。

楊嵐告別了哥哥后,跟著大師學習,早起做早課,跟著一起干些炮制藥材的雜活,有時還會給師傅拎箱子去農家給他們看病去。

偶爾還會去附近的義莊舍粥施藥做些善事,得閑了她還會帶著侍衛去爬黃山,瀏覽那里的美景,用一張張畫稿記錄下來。

在這里她脫下了錦衣華服,穿著農家普通的布料跟著師傅上山下鄉的亂跑一氣,沒了達官貴人挑剔的眼睛,也沒了規矩的束縛,她就跟個野小子似得到處跑。有時為了方便還會穿上自己改制的男裝到處玩。

看她這樣瘋,岳嬤嬤和林嬤嬤總是念叨著。生怕心玩野了,回家可不好交代了。楊嵐卻總是嘻嘻一笑,表示心里有數呢!

每天早上都和師傅一起做早課,抄寫佛經雷打不動,然后跟著師傅學學琴棋書畫等課程,指點一下自己的字畫一道,下午有時出門可以去體會民俗風情,不出門時就練練字學學琴什么的。

有的時候和師傅一起鼓搗古方中的顏料配比,楊嵐總是玩的不亦樂乎,在這里她覺得自己是自由的。心是快樂沒有拘束的,師傅并不會很管束她,只是要求出門一定要帶侍衛和丫頭們,不能單獨出門。

每十天半個月她會寫幾封信回家,給爹娘報平安說說這里的見聞和趣事,給太后繡了個小桌屏,是雙面的,繡的就是這里感受到的農家特色生活,很有些味道。

偶爾也會給皇帝舅舅寫封信。大多是說些自己的見聞和遇到的拐子騙術等等,以表示自己增長了見識,還特特說了自己認識了很多藥材,已經開始學習如何把脈了。

一晃眼半年過去了。頭一次自己獨自在外面過年,不過也很有意思的,中秋節的時候和他們一起包粽子。可惜自己包的粽子裹得不緊煮后糯米都漏出來,露餡了。哈哈哈!

這回過年她感受了很多不一樣的生活,師傅帶著她去農家走家串戶。看望那些貧苦人家,給他們送些糧食吃食,好讓他們可以過一個年,為此楊嵐又特地拿自己的零花錢以普濟寺的名義,買了些田地,這樣以后也能有更多的人受惠,自己也算盡了一份心。

過年時哥哥回來了一趟,帶了一些小玩意給她,檢查了她的功課,說是字畫有進步,但是琴彈的太難聽了,像彈棉花,下棋還勉強可以,作的詩詞簡直慘不忍睹,女紅倒是進步很多,要求給他多做幾雙鞋子,要鞋底厚厚的,不然不耐磨。

陪著楊嵐過完年后哥哥又匆忙離開了,至于去干什么她沒問,她知道這是皇命,有些事問不得。

楊嵐沒有想到自己跟師傅在普濟寺一待就是兩年多,期間回家過了一次年,很快又回了安徽,他們師徒二人的足跡幾乎踏遍了周圍的大街小巷,將這里摸的熟透了。

而京里的局勢越發緊張了,這也是父母一定要將她送出來的原因,上次過年回家聽說了很多事,有世家子弟遭到了暗算丟了性命,有世家姑娘死在了宮里的宴會上,聽說原本是皇子妃的人選之一,沒想到竟然香消玉殞了,從而可見政治爭斗的黑暗與可怕。

二哥被父親帶往福建軍營歷練了,母親跟著一起走了,兒子女兒都不在家她留在京里也是麻煩,二伯帶著家眷前往江南杭州任知府,舉家一起上任去了,為的也是躲開京里的紛爭,為了這個位子父親也沒少使勁。

四伯帶著家眷也去了云南任上了,那里雖然比較苦,但干好了能有個好成績,升遷也會有些希望,京里太復雜了,惹不起只能躲的遠些了,不過留下了孩子們在家。

就連三伯也被父親弄了個外放,聽說去小地方做縣令,三伯帶著小妾去上任了,三嬸沒跟著去,不過父親臨走時給了兩個很得力的幕僚,三伯很高興帶著一起走了。

聽三姐姐說,父親對幕僚是言聽計從,在任上的事務開展也還算順利,六哥去了軍營一年多,長進了不少,人黑了瘦了,但有了男兒的氣概,如今讓他離開軍營他還不愿意呢!聽說三伯母那天看到兒子的摸樣捂著臉哭了,過年時特特給楊嵐備了一份厚重的大禮,以示感激之意。

還有楊嵐出發沒多久三哥哥坐著父親的船去了江南璧山書院讀書,準備來年的科考,走的那一日安寧侯帶著容逸攔住了父親,將兒子甩給父親后就瀟灑的拍拍屁股走了。

因為容逸也要去璧山書院讀書,感受一下江南學子的本事,正好三個一路,父親無奈只能大包大攬的將兩個孩子送往江南,瞧著容逸身邊只有一個小廝一個會點武藝的長隨,便又給侄兒多派了一個長隨,兩個長隨都是老兵戰場退下來的。保護他們兩個孩子綽綽有余了。

在璧山書院附近租了個小院子讓他們住,偶爾做些吃的給他們兩個打牙祭。書院的飯菜油水有點少,安排好了這一切楊旭才離開前往福建。臨走還嘀咕呢,容老弟怎么把兒子甩給我就問都不問一聲了,也不怕我把你兒子給賣了?

京城楊府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在家,基本沒有拉攏盯梢的意義了,因此也平靜沉寂了下來。

楊嵐一直呆在安徽玩的樂不思蜀,每隔半個月給京城的朋友親人寫封信,跟著師傅學本事,如今她會把脈了。雙面繡已經可以繡的很精美了,她還給母親繡了一副小屏風,也是雙面的,花了一年多時間,是她親手畫的黃山松柏圖,各式各樣的松柏奇景,親手繡了送給母親做禮物。

直到哥哥辦完了事來接她,她才恍然自己已經在外面呆了二年多了啊!一晃眼她十二歲了,翻過年就十三了。

他們乘船回到了京城。重新換上了錦衣華服,讓楊嵐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好似那田園自在的風光似乎只是夢里存在過一般,但即便如此她也很感恩了。這二年多的自在日子是父母想盡一切辦法為她換來的,只為了讓她平安快樂。

回到京城后,楊嵐在家歇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請安了,當天下車沒能見到老太太。吃了個閉門羹,三姐姐說。如今老太太只信任表姐,連她都要靠后看表姐的臉色了。

請安并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不過老太太的臉色很冷淡,只是譏嘲的問了句,“你玩夠了?還知道回家呀!”隨后也不等楊嵐做出什么反應就不耐煩的讓她回去了。

三姐姐出了松鶴堂后主動拉著楊嵐,“六妹妹一晃眼我們都二年多沒見了,我去你那里坐坐可好?”

楊嵐許久沒見到姐妹們心里也是很想念的,高興的連連點頭,“你就是不說我也要邀請你的,我還給你們帶了禮物呢?全都是我費心搜集來的,你也挑挑看看喜歡不?”

三姐姐經過快三年的調教,已經長成了大姑娘,舉手投足很有大家女的風范,聽章嬤嬤說她的一些壞毛病算是掰過來了,只要收斂一下脾氣是個合格的大家女了。

三姐姐聽后果然喜笑顏開,輕輕的捏了她鼻子一下,“你這小沒良心的,也不知道這二年想我沒有?”

“瞧你說的,不想誰也不能不想你啊?走,去我那我給你泡白茶喝,是我親自炒制的,沒舍得送人呢!”楊嵐拉著三姐姐高興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進屋碧云趕緊給泡了杯白毫銀針,帶著點喜氣說道:“三小姐也嘗嘗,這是我家主子和大師學的炒茶,為學這個手沒少挨燙呢!”

三姐姐眼睛一亮,“那我可得嘗嘗,嗯,味道鮮純,真不錯,!”

“三姐姐喜歡我給你包上一包你帶回去慢慢喝,還有我給你帶的禮物一會你也順道帶回去吧,省的我再派人給你送去了。”楊嵐見到三姐姐如今行事大方得體,爽利干脆的做派,先就心里喜愛了三分。

“你別忙了,我們姐妹好好地說說話才是正經呢!好妹妹,你不知道你走的這些日子我可無聊了,你走后沒多久三哥哥就去江南讀書了,二伯父也緊跟著去杭州了,本來說不讓二伯母去的,要給二伯父填個房里人帶去伺候,但是大伯不愿意,說是去杭州任上,需要夫人交際,哪有小妾跟著官夫人交際的,惹得老太太很不高興,最后勉強才答應了。

我哥也去了西山大營里歷練,過年時回來了一趟,人都精神了,個子竄得老高了,如今也不愛穿紅戴綠了,像個男爺們樣了,懂事多了,回來還給我帶了禮物,給我娘買了她愛吃的點心呢!變化好大的。”三姐姐盤腿坐在大炕上,興致勃勃的和楊嵐說起家里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