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哭笑不得,眼里卻是歡喜和敬佩,母親為人永遠都是這樣清正良善,無論到什么時候都不曾改變過本心,這也是讓他最為佩服的地方。
“娘,瞧你說的,我又不是那樣好色的人,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會沾染不相干的毀了自己一輩子的仕途。”
容逸正色的說道,他是有野心的,在仕途上有自己的憧憬和期盼,對嵐兒也是喜愛和滿意的,家里的氛圍永遠都是溫馨輕松舒適的,他不想改變這種氣氛,也不愿意改變,想留住這份溫暖。
容夫人這才松口氣,“夫妻啊就是互相容讓,沒有哪個女人愿意把丈夫讓給別的女人,真那樣做了,夫妻情分還能剩下幾分呢?那說明這個女人對你已經失望透頂,不會對你再有任何期待,做一個標準的賢妻貴婦,眼里再也見不到任何的光亮,連笑容都是很標準,那其實是女人的悲哀,錦衣華服之下,是一顆滄桑疲憊的心。”
說完她深深的嘆口氣,她沒這個福氣得到,希望自己最愛的兒子能夠得到一份真心實意的溫暖,夫妻攜手共度風雨,希望兒子在滿身疲憊回家之后,能有個人真心實意的為兒子噓寒問暖,而不是虛情假意。
容逸看母親這樣有些不忍,這些年母親為了他們幾個孩子,真的是費勁了心計,想想都有些辛酸。
“娘……,兒子和嵐兒會孝順你的,你看您都快要有小孫孫了,以后咱們娘幾個會越來越好的。”容逸聲音很輕,卻帶了一絲絲哽咽,這些年母親真的不容易。
容夫人側過頭看著兒子清雋俊逸的臉,心里是忍不住的驕傲,“兒啊,娘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都能快樂平安,娘不指望你給我鳳冠霞帔,娘只愿你們平安幸福,就是娘走了你們身邊依然能有人真心愛你們。這才能讓娘安心啊。”
她不是那等沒見識的婆婆,兒媳懷孕了,趕緊給兒子房里填個通房小妾的,去堵兒媳的心,扎兒媳的心窩子,干那事不是示好是結怨呢,何況兒子需要岳家幫忙的地方還多著呢,她對兒媳好些,岳家自然不是看不見,也能多幫襯兒子一把。這不是倆好并一好的事么。
何況兒媳好了,更孝順自己,兒子兒媳跟自己貼心,晚年她也能安享清福,多好的事啊。指不定將來小兒子還需要兒媳幫一把,女兒將來嫁了也需要兒媳去內宅給撐腰呢。
容逸低下頭,“娘放心,兒子曉得母親的一片心。”
這頭容逸回到院子里就開始交代林嬤嬤兩個飲食要注意,身邊不干凈的東西要清一清了,熏香也不要點了,花草也拿出去。嵐兒要問起就說味道太濃了我不喜歡。
林嬤嬤兩個自然是滿心答應著,下去籌劃準備嚴查不提。
楊嵐兩輩子第一次懷孕,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了,和以前一樣并沒有什么不同之處。
這幾日有些忙,族會的日子要到了,地下人忙的是腳不沾地。碧云和王媽媽的小孫女把底下人聯系的也差不多了,名單基本都確定了,只等著太太吩咐,他們就可以走馬上任,絕不會讓家里亂起來。保證和以前一摸一樣一絲不亂。
楊嵐這些日子管家也基本得到了底下管事的認同,她一直沒有安插自己的人,一個都沒放,只撿那能干老實本分的人用起來,賞罰分明,有理有據,事事都能對的上號絕無任何偏袒,這無欲則剛的做派到讓底下人沒話說了。
再加上有了太太的大力支持,底下人聞風而動,自然知道該怎么辦事,因此管家并無大紕漏,還是很順利的。
不過也有不服氣,一心想等著憋足了勁找茬的,就是西院那邊的人,西院和東院雖然分了家但并沒有分府,也就是說對外還是一家子的事。
而且兩府之間還有些銀錢往來,是以前老侯爺在世時和弟弟一起做生意留下的鋪子,早先是為了照顧弟弟,因為他沒有爵位,全靠自己打拼,想著幫襯著親弟弟一把,因此有些個鋪子是兩府合起來的,每年分銀錢時也是要分兩邊的。
這么多年下來,鋪子里有些管事就是西院的人,畢竟還是一個府的,因此有些事還是難以全部撕開弄清爽,那樣讓外人看著也太涼薄了,連老邁的親嬸嬸都不愿意照顧一下,簡直不是人了。
因此這些個管事很有些排頭的樣子,每每拿出這是老太太的話這樣的句子來堵楊嵐和太太,就連太太也不放在眼里,不過是嘴上恭敬看在侯爺的面上,其實心里卻不大樂意聽他們調派,往往都是令出去了,卻沒了下文,讓人無奈得很。
楊嵐每到這時候就恨的咬牙,暗地里跟婆婆說一定要換了他們,因此將婆婆陪嫁的鋪子和侯爺店鋪里的人手都梳理了一遍,暗自記下那些人可以升上去做管事了,就等著找機會換下他們呢。
族會在大家忙忙碌碌的近半個月的準備下,終于要開始了,這日一大早楊嵐和容逸起早早起來了,穿著大紅鑲黑色符文邊的褙子,和袍子,準備祭祀祖先。
這是個很隆重嚴肅的場合,因此穿戴都極為講究,要求端莊有禮大氣雍容。
容逸今天也是特意沐休了一天,留下來參加家里的族會,他是嫡出兒郎,是家族的主要依靠力量,是一定要在場的。
臨出門還不忘了囑咐楊嵐,“今兒是正日子,你要是累了就堅持一下,席上多吃點。”
楊嵐有些納悶,卻依然高興的接受他的好意,“我沒事,我這些日子好多了,早上吃的飽飽的,特意就是害怕待會餓肚子臉色難看,你放心我準備得充足得很,不會給你丟人的。”她以為是容逸害怕自己嬌弱,撐不下去繁瑣的儀式,再容家族親面前給他丟了人,因此特特保證。
容逸看她誤會了,卻也沒有解釋,只是等楊嵐出門了才丟給碧云和林嬤嬤一個眼神,二人默默點頭表示明白了,一定會照顧好奶奶,這才放心的去了前院了。
族會是要在侯府舉行的,先要由族長親自帶領著族人給祖先進香,楊嵐和容夫人緊挨著站在一起,這個時候嫡庶則顯得非常分明。
宛如則站在楊嵐旁邊,庶出的不管是姑娘還是嫂子,都要站到后面去排成一隊,最前面領頭的只能是嫡出的嫡支,沒有例外。
此時就連庶長子容洵也是站在庶出的一列里面,而容逸卻作為嫡出的領頭人物帶領著嫡出子弟們進香,跟隨侯爺族長一起叩拜祖先。
此時此刻楊嵐才感覺到嫡庶之別原來涇渭分明,原先她并未明顯感覺出太大不同,雖然常聽身邊人嘮叨什么的,可她不是男孩故而感覺不明顯,對女孩子很多人家也很容讓優待,就算是庶出的也會好好教養并不會特意虧待,但從沒有今天這樣感覺如此明顯清晰,好似楚河漢界,生生劃了一道巨大的鴻溝,無法逾越。
這只是楊嵐一閃念罷了,祭拜了祖先后,眾人才得以落座,因都是一家子全姓容沒有外人,就只拉了屏風,擺了幾桌分別男女坐在左右兩邊大廳里,這樣也好說說話。此時她才有機會仔細的大量了一下西院大名鼎鼎的老太太了。
老太太這一支也是嫡出的,因為她還沒有死,還不能算作是旁支,仍舊是嫡支一脈的,受到優待。
今日老太太特意穿了絳紅色的褙子,暗黑色的裙子,頭上戴了抹額,長得慈母善目,是那種一看就覺得很容易產生親近之感的慈祥老人,但知道了她背地里干的事后,楊嵐才深深覺得任何一個古人都不能小瞧啊。
即便她明知老太太干的事不地道,甚至是很齷齪,可是見到老太太的面后都很難生出討厭厭惡的感覺來,不得不說這人心思很深。
“這可是逸哥媳婦,過來讓我瞧瞧,我那日身體不舒服沒見到,今兒可是見著真人了,可真是漂亮整齊的孩子啊,老大家的你可是有福氣了,兒子能娶到這樣身份高的好媳婦啊。”老太太朝楊嵐招招手,等她過來后又拉著她的手滿臉親切的說著。
只是這話聽著有些扎耳朵,做一個身份高,有一個逸哥媳婦,無非就是想提醒楊嵐,就算你是郡主,你也是容家媳婦,也要遵守容家的規矩,不能亂來。
楊嵐假裝新媳婦紅著臉,低著頭不吭聲,心底里暗自冷笑,幸虧她之前功課做得好,和婆婆關系真不錯,自己也是真心孝順婆婆,要不然這么被她一挑唆,豈不是要被婆婆和遠之厭惡了,讓人以為遠之的努力都是靠老婆身份高得來的,是個男人自尊也受不了吧。
容夫人和老太太交手多年了,自然知道她的路數,只當沒聽懂的笑著點頭,“這孩子是個好的,自打進了門就日日不落請安孝順我,還親自下廚做菜給我嘗,生怕我有那點不滿意了,管家也是從不自作主張,但凡有問題都會過來回我,底下人都說奶奶慈善公正。”
老太太滿意的點頭,絲毫沒有漏出任何不悅的摸樣,反倒是一副就該如此,是我容家幸事的樣子。
“對了,前兒逸哥媳婦聽說要開族會,特意跟我請示,說是想捐五千兩私房銀子給族學里,算是他們夫妻的一點心意,逸哥媳婦你自己說。”容夫人笑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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