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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毓哥就被人推醒了,一看是昨個指定的小廝剛子,“什么事啊?”毓哥看著天色還早呢。
剛子口齒很清楚的回話,“回主子,常福叔回店鋪去了,現在院子里的人還等著您給派活呢,等天亮了就來不及了,大家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呢?”
毓哥這才想起昨個沒說讓他們干什么,他以為常福叔叔會給院子的事都給他安排好的,我說怎么昨個那么順利就談妥了,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毓哥無奈的趕緊起身洗漱過后,來不及吃早餐就來到院子,看見下人們已經戰成了兩排了。
毓哥先問了他們原來是干什么的,有活干的先干著,他要看看干得好不好再說提拔的話,原來的人各就各位,新來的幾個都是小廝,就跟在自己身邊,平時幫著看守書房,打掃書房和跟在自己身邊出門伺候等事務。
他的小院子到底很小,吃飯都是在正院吃,院子里的伙計也不多,人手也不多,就這也讓頭回管理的毓哥忙活了半天,幸虧旁邊還有奶嬤嬤和岳嬤嬤提醒著,不然更亂套了。頭回才發現管家理事也不是個簡單活啊。
他連早飯都來不及吃,四叔容彥就過來了,趕緊跟著四叔去了外祖父家里問安去,早飯再那吃吧,到了外祖父家一同問安,外祖母拉著自己問長問短,親熱得很,還給了很多禮物讓毓哥很歡喜,可著一來一回打賞就出去了二兩銀子,這還是自己省著花的結果呢。
往日里從來沒有為了銀錢費過心的毓哥,第一次體會了掙錢的艱難,出門要面子難免會有打賞,光打賞的錢一個月就要支出不少呢。
不行他得回去算算賬給自己列個表才行,這沒個計劃的亂花可不是個事,一百兩可花了不了多長時間,毓哥第一回有了危機感。那張借條讓他時時都想著,自己還有張借條呢,要是還不上豈不是讓下人們笑死了么,容家的嫡長孫就這么個水平。真是大牙都笑掉了。
毓哥沒有告訴外祖母娘親要訓練自己的事,他覺得這是自己的事要自己辦好才行。
毓哥從這一天起,似乎每天都很忙碌,容侯爺給他找了個夫子來教導他啟蒙,要去夫子那里學習,這位也是崔家介紹過來的,在當朝做禮部侍郎,完全有能力教導他直至考中名次為止,因此要去師傅那里學習才行。
每日里毓哥都很忙碌,早晨起來要練武。然后背書完成老師的作業,下午時可以去老師那里請教,獲得指點,晚飯后還要看賬冊,聽管事們匯報事情。
一百兩銀子不到二個月基本上就花的干干凈凈了。幸好新糧下來了,毓哥反復思索了很久,自己真的沒有辦法越過常福叔叔,自己將糧食拿去賣掉,只好捏著鼻子認栽了,將糧食賤價賣給了常福叔叔,剛剛夠還錢的。但是還了錢后就沒剩下多少了,發放了下人和隨從的月例,兜里比臉還干凈呢。
第一次他認識到母親平日里的不容易,為了一點點銀錢反復的計較,那時還覺得母親小家子氣,如今再看看自己。就覺得很羞愧。
對田莊的事也越發用心了,讓人把院子里的花都拔掉,學母親那樣種上蔬菜,他有個想法,因為年紀小的關系。家人也不會讓他出去賺錢,但他可以自己想辦法,學母親那樣種些蔬菜出來,可以拿去討好祖母和外祖母,這樣換些銀子回來,實在不行還可以讓下人們拿去賣給廚房也不錯,也能換些銀子回來。
不過這些遠水解不了近渴,他還在考慮下個月該怎么辦呢?拿什么給下人們掏月例銀子呢?
他不想去求祖母,去求祖母肯定會給他銀子的,但是那樣做還有什么意義呢?母親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費了么?
毓哥為錢發愁,整日的愁眉不展,一連幾天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主意來,沒想到有一日管事來報,莊田里發現了一根人參,大概有一百年的樣子了,有人把完整的挖了出來獻上來。
這讓毓哥精神大振,真是天不絕我啊!毓哥一下子興奮了,打開藥盒看了看,果然是挖的極好,一點損傷都沒有。
毓哥滿意的看著管事,“你做的很好,我會跟常福叔叔說你立功的事的。”
管事的果然眉開眼笑的走了,毓哥經過一個多月的歷練發現有人喜歡銀子可以打賞就解決問題,但有人不是這樣的,像管事這樣的不缺銀子,缺的是一份得臉的機會,在這樣的日常觀察中,他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
拿著人參他想了想跑去找祖父去了,來到祖父的書房里,正好容侯爺在練字,看到孫子來了,露出笑臉來,“你拿的那是什么?”
“祖父,下人們挖到一顆百年人參,我特意過來送給祖父,您瞧瞧?”
容侯爺那過來一看,果然是顆好參,雖然他們這樣的人家不缺這一棵人參,但孫子送過來給自己的又不一樣了,第一時間就想著自己,心里不免熨燙很多。
“哦,還是我孫子最孝順,說罷你想要什么?”容侯爺哪會不知道毓哥院子里的事呢。
毓哥低下頭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祖父,孫子是不是給您給娘丟人了,我沒有賺到錢。”他難過的低著頭。
容侯爺哈哈大笑,“你娘是讓你學些庶務,順便明白生活的艱辛,并不是真的讓你去轉銀子,只是不希望你什么都不懂,讓別人給懵了,你岳嬤嬤那里有你娘留下的銀子,不夠去跟她要,要是還不夠我這里也有。”
毓哥抬起頭有些困惑,最后想了很久堅定的說道:“那我去跟嬤嬤借一點銀子,我一定能把莊田扭虧為盈的,娘都可以我也可以的。”他有點不甘心就這么承認失敗了。
“哈哈哈,好,既然你有這個決心,就多跟管事們學學,就算是經商庶務也是有學問的,不要小看任何人。也不要妄自菲薄。”
“是。”
“不要耽誤了功課,要知道什么才是主要的。”容侯爺不放心的又叮嚀了一句。
“祖父放心吧,我有認真做功課呢。”毓哥點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活忙碌了,需要毓哥操心的事多了。他學習起來反倒越發用功努力了,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仿佛他時間不夠用似得。
毓哥閑的時候會聽常福叔叔講講田里的事,該怎么經營莊田,這里面有哪些學問,偶爾也會帶著他去外面看看,甚至是去賭場這樣的場合學習,讓他見見世面。
回了家還教他怎么玩,里面有那些門道,他們是怎么出老千的。還找了一個宮里的太監給他演示,是怎么騙人的,怎么忽悠的。
這些門道讓毓哥嘆為觀止,感嘆生活處處是學問,聽著常福叔叔給他將自己去江南是怎么被人騙的。身上的錢是如何被騙個精光的,這些都是生活中的學問。
毓哥一天天成長起來,功課做得很好,屢次得到師傅的表揚和肯定,不過半年度時間毓哥終于學會了獨立,自己打理院子,用莊田上掙來的錢給下人發月例銀子。打賞出門請客會友等等全是自己掙來的錢了。
雖然沒有賺太多的錢,但是毓哥卻覺得很滿足,他跟常福和管事們學到了很多東西,如今又聽常福的話接了一個閑置的店鋪帶小院子的門面,常福叔叔說讓自己想辦法經營,自己去找人手來安排。
毓哥還不太確定要干什么。手里的本錢也不太多,決定用最保守的方法,租出去,把那個小院子出租出去,先賺點本錢再說。
托了管家將后院租給了上京趕考的學子。定了一年的租約,有了錢加上急需,有跟岳嬤嬤借了點,決定賣些小孩子玩耍的小玩具等等,這個本錢比較少,也不需要太多人手就可以干了。
毓哥在逐漸成長,容侯爺更是親自將其帶在身邊走親訪友,見客教導禮儀等等示意,他也越來越有嫡長孫的架勢了。
毓哥每天都有新的變化,越來越受重視了,這讓老三家的很不高興,心中的火氣一天比一天濃,有些事的確太不公平了,自打毓哥回來之后,其他的孫子孫女全都往后靠了一射之地了。
在這樣下去他家兒子連站的地方都沒有,老三家的有些不愉快,決定回娘家問問母親去。
沒想到回到娘家卻遭到了母親的訓斥,“我說你長這么大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吧?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什么?你男人外放你為什么不跟著去?反倒是抬了個姨娘,你婆婆有說給你塞人么?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多了吧?
那是人家的嫡長孫是將來容府的繼承人,跟你有什么關系?就算是容家全死光了也輪不著你兒子啊,你嫉妒個什么勁啊?”
面對母親疾言厲色的怒罵,老三家的給罵蒙了,“可是有些事也太不公平了……。”
“什么公平不公平,你哥哥加你和庶出的兄長待遇什么時候一樣了?你別忘了你嫁的是庶子。”作為母親不能看著自己女兒落到跟王云香一樣的下場,這次一定要讓她明白過來。
老三家的白了臉,坐在那里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望著她娘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明兒就去跟你婆婆說,想帶著孩子去任上照顧你男人,你若不按我說的辦,從以后你也別回這家了,我沒有你這個女兒,我不想以后給你去收尸。”臉色極為難看,毫不猶豫的嚴厲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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