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第七十七章 準備

古代言情

用罷晚飯出門打發了油車。小兩口相攜,披著如霜的月光步行回清苑。遠遠地,望見月色下的冬青樹輕搖著,又有手提燈籠的微微燭光照,珊瑚般的紅色果實襯著翡翠般的綠葉,竟比白日里還討人喜歡。

也許不是夜色和燭光的緣故?只是因為心情?皇甫惜歌輕笑著打量四周,然后便覺得小小的手兒被蕭孟朗的大手握出了汗,濕濕暖暖的。她輕輕晃了晃那只手,蕭孟朗的胳膊便隨著她的節律動起來,像兩個調皮的小孩子。

蕭孟朗滿足的喟嘆了一聲。和惜兒在一起,連他也變得年輕有活力了。偶爾想起身世,總是憂愁難解。有哪個人像他那般,年輕的胸膛里裝了一顆老邁的心?只有遇上這個小妻子后,才算是真正的重生了。

人生還真是調皮得可愛。你不它時候捉弄你一下,也不它何時又給了你眷顧。短短的一個多月,沒有太多的理由,說愛就愛了。若不是調皮的人生這樣安排,蕭孟朗想不出別的緣由。

他微微側頭打量著妻子。說是妻子,眼下這個詞還僅限于一個名稱,不過是個比張三李四略微親近些的一個稱呼。他最近不只是一次發覺,妻子的臉龐一到晚上就柔和起來。原來他以為是像那個歌唱得那般。是月亮惹的禍,如今卻覺得不僅僅如此。

白日里的她,總是眉眼微吊嘴唇輕抿,一副刁蠻的小樣兒。而晚上——人靜,夜深,內室,紅燭,這才有了家的氣氛,才能叫她放松吧?無不少字蕭孟朗想到這兒,猛然伸出手臂將妻子攬,邁開大步便往清苑方向走去。

皇甫惜歌略微驚訝了一下便笑了,緊緊偎在他的肩側闊步和上他的節奏,月華裙隨著腳步泛著波浪,又被流蘇手里的燈籠光微晃,流光溢彩中更顯出月色般的華美。

兩人相偎著沖進了清苑又沖進了正房,將守門的婆子屋里的丫頭都驚個夠嗆。皇甫惜歌一邊躬身扶膝喘氣,一邊伸了手笑指蕭孟朗你,你不懷好意,累死我了。”

蕭孟朗大氣不喘一聲臉色也不變,到底是每日一早去跑十幾圈,身體強壯有力。只見他上前兩步緊著給妻子撫背順氣,又笑道看來往后再去跑步得拉著你了,你這小身子板兒,急需鍛煉。”

蕭孟朗說完有些后悔。若頭天晚上做…運動了,哪里舍得第二日再拉著惜兒跑步去?尤其是頭一次,下床走路都會很艱難的…

皇甫惜歌沒顧得想這些,氣兒喘勻了后便點頭等過了冬天。我天天早起和你一起去跑圈兒。能跑一圈兒也是好的,將身子練結實了,才跟得上你。”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內室,都驚愕的半晌未曾合攏大張的嘴。那提花重錦的暖帳,不知何時換成了紅綃帳;琉璃罩子的油燈也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兒臂粗大紅龍鳳喜燭。不知是因了兩人進屋帶來一股風還是緣故,燭光跳躍得更歡快了,噼啪微響間竟結出兩個并蒂燭花來。

今日的香湯為何與平日不大一樣?皇甫惜歌瞇著眼泡在大木桶里微微疑惑著。平日里的香湯都是冷香,今兒卻是暖暖的,有些夏日里百花盛開的味道。

嗯,一定是大李姑姑領著丫頭們搞的鬼,那帳子,那紅燭,還有這沐浴香湯。皇甫惜歌慵懶的問向身邊伺候的花黃和瓔珞,兩人也不,只是抿著嘴兒低笑。

大李姑姑調制沐浴香湯的絕活兒,可是幾十年前在宮里學的。在她初進宮還是個小宮女時,每日里的活計就是給香料房的大姑姑打下手,后來才被皇祖母要了去。必是大李姑姑白日里和聊了一回,便弄出了這么些幺蛾子。

宮廷里的嬪妃們為了爭寵,在用香上可以說是花樣百出。雖說前往承澤宮侍寢時要剝了衣裳重新沐浴過才抬上龍床。以免身上用了催.情的香藥,也有人千方百計買通了尚寢局的宮女,往那沐浴的水里加些料。

敢于這樣做的心計是不少,卻全都用在了如何對付男人上,靠著男人的寵愛才能給掙來一點前程,這真是一種悲哀。皇甫惜歌想到這里有些不快,對付蕭孟朗還用這個么。

卻不想剛一抬臉望向瓔珞,瓔珞就笑著回了話,“稟主子,大李姑姑說了,今兒這香湯沒有奇特的,叫主子放心。如今天氣冷得厲害,早該換上這個解解乏暖暖筋骨了。”

瓔珞一口氣說完,心頭松了下。大李姑姑之前再三叮囑,說如果主子覺察不出來香湯換了味道,就得旁敲側擊遞句話兒了。這蕭府不比王府,得叫主子時刻保持警醒才對。

出了浴桶擦干身上的水珠,皇甫惜歌擺手拒絕了瓔珞遞來的大紅緞袍,“這樣是不是顯得太急切不夠矜持?還是換我常穿的中衣好了。”

準備好了圓房不是說就得主動。除了帶有極強的目的性不得已而為之,有幾個能這么上趕的賣弄風情?正妻就得有正妻的架勢,否則不但換不來夫君的疼寵,反倒連原有的尊重都杳無蹤影了。

瓔珞想起大李姑姑另外的囑咐。主子若是不愿穿那個紅緞袍就算了,不要勉強。畢竟眼下清苑里只是一夫一妻,主子怕過猶不及、想要維護矜持與尊嚴也是對的。將宮廷里的爭寵手段統統照搬到清苑來,確實有些過分了。

那為還要備了這衣裳?瓔珞想不通了。大李姑姑是人,又是自小看著主子長大的,主子性子她比誰不清楚,何必又是香湯又是緞袍的探究主子的底兒。

又往深了一想,瓔珞有些明白了。大李姑姑這么做不是為了探究主子。而是為了試探姑爺。主子畢竟不會將內室之事全兜給姑姑們,那么主子如何做,便姑爺是人。主子若不穿那緞袍,便姑爺在內室也一樣尊重主子,否則任主子何般尊貴,往后的日子里也免不了以色事人。

她這里垂頭思索間,花黃已經服侍主子將中衣穿好。瓔珞晃了晃頭,男女之事還真是麻煩,若是可能的話干脆不要嫁人了,學姑姑們一樣也挺好。

皇甫惜歌在丫頭們的服侍下擦干頭發回了內室,站在屋子中央猶豫著該上哪張床。好在換了紅綃帳的不過是暖閣,原來也都是她睡在那里,便撩開帳子邁步進去。瓔珞隨后跟進去幫主子掖好被角,扭頭再看姑爺已經進了凈室,便招呼花黃一同告退離開。

姑爺還真是個怪人,瓔珞一邊往外走一邊暗自嘀咕。哪家的爺沐浴時沒三兩個丫頭伺候,他卻除了打開凈室后門喊婆子們收拾主子用過的浴桶再重新抬來熱水,竟不用一個人服侍。難不成真是像傳聞說的那樣,姑爺是個好男色的?

不過瞧那通房送到莊子上一個多月就往回跑的架勢,姑爺倒不該像傳聞說的那樣。聽說那通房送進姑爺的屋里不少年了呢,也得有些情份在,才會這么不顧頭臉跑吧?無不少字

老天保佑今兒晚上主子與姑爺順利圓房。別的女子是這輩子都別想威脅主子正妻地位的,卻只怕她們在情份上搞花活。主子若能盡早攏住姑爺的心,也就省得姑姑們與她們這些丫頭揪心扯肺了。

瓔珞打發了花黃。便和衣上了東次間的木炕歪著。省得一會兒內室喊著要水或者叫進去伺候,還得手忙腳亂的穿衣裳。

內室里,蕭孟朗洗浴罷打凈房里走了出來。一瞧皇甫惜歌已經上了床躺著,丫頭們走得一個不剩,便暗暗發笑。今兒這架勢真不一般啊,新婚的小兩口不圓房,連丫頭們都急了。

他撩開暖閣的紅綃帳站在床旁,低頭俯視著假寐的妻子。只見她那睫毛微微忽閃著,眼珠兒也在眼簾下骨碌碌亂轉。于是,毫不猶豫掀開錦衾上.床。

皇甫惜歌猛然將眼睛瞪大了望著他搞突襲?”

蕭孟朗俯在床上也不答話,雙手支著下巴瞧著她。連眼珠兒也不一下。皇甫惜歌有些慌,抻了錦衾欲遮上臉不叫他看。

卻聽他溫和又低沉的問道惜兒,你準備好了么?嗯,我不是說準備好了…祖母催的那事沒有,我是問你,你準備好了和我共度一生么?”

皇甫惜歌拉下臉上覆著的被子,眼珠兒濕漉漉的像頭小鹿。他竟能問出這等話來?這是將她高高捧到一個位置上,叫她做主么?是基于她的娘家背景才這么做,還是只因為尊重她的感受?

嗯,怕的男人,好拿捏;尊重的男人,好交流。這兩樣都不。不過還是后者更好些?于是她骨碌翻個身,側躺著問他為這么問我?”

“我想,我若不是你心中期待的那個人,迫你圓房有些…嗯,說呢,那是不負責任。就這么把你的一輩子強行掛在我身上,會毀了你。”蕭孟朗斟酌著用詞。

皇甫惜歌幽幽的嘆氣。他還真是個與眾不同的男人。別人若娶了她,不一定如何的順桿兒爬呢,就此銀錢地位都不用愁。他卻怕累她一生不幸福。可是拜堂都拜完一個多月了,說這些太遲了吧,何況,他為人真的不。

她想罷,滿臉鄭重地點頭先不說我的一輩子無論如何已經掛在你身上了,至少我這一個多月對你的了解告訴我,我…愿意。如果今后的日子告訴我我想了,你賠給我你的一輩子便好。”

蕭孟朗笑了,這么霸道,他喜歡。于是一把撈過她來抱在懷里,雙手捧起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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