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葫劍仙

第一千九百四十六章 破局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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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劍隱

第一千九百四十六章破局之策

“大帥,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趙翼在他身旁問道。

梁言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剛想說話,忽然身體一震,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卻從指縫中流出血來。

“大帥,你沒事吧?”

眾人都不由得露出了擔憂之色。

剛才在戰場上,梁言和童逆大戰了上百個回合,最后被對方打傷,這一點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雖然不知道進入城內之后爆發了怎樣的大戰,但梁言肯定是受了重傷,至于那童逆,恐怕也沒占到便宜,所以才會下令撤軍。

“看來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這是所有南玄修士得出的結論。

梁言似乎不想多說,一陣咳嗽之后,運轉功法,強行鎮壓住了體內的傷勢。

隨后,他擺了擺手道:“些許小傷罷了,無礙!諸位道友不用擔心,我們還在黃沙城內安營,童逆一時半會必不敢來攻,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從長計議。”

聽了他的命令,趙翼、王崇化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謹遵梁帥之命。”

幾人各自低頭,拱手領命。

卻說童逆率領北冥大軍,退至黃沙城外五百里左右便停了下來。

王天河、莫無情等人都十分不解,問道:“童閣主,為何要下令撤軍啊?我們明明已經占盡優勢,只要您再牽制梁言半日時間,我軍就能大獲全勝,徹底掃平這支南玄軍隊。”

童逆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本閣主做事,還輪得到你來評頭論足嗎?”

王天河臉色微變,連忙道:“不敢,不敢!閣主決斷,必有深意,是末將僭越了。”

“哼!”

童逆冷哼了一聲,心中卻是暗暗忖道:“看來我還是小覷了梁言,沒想到他現在除了輪回之力和劍道修為之外,又多了一張底牌,萬妖幡!”

“那萬妖幡分明是妖圣的法寶,上面留有禁制,非他門人弟子不能催動,這梁言為何能夠使用?”

這個疑惑,讓童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此子身上恐怕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絕對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否則日后必成大患!”

想到這里,童逆下定了決心,向王天河吩咐道:“你立刻傳令三軍,包圍整座黃沙城,一個人都不能放走!”

“是!”

王天河很快就把他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童逆背負雙手,雙眼微瞇,眺望遠處的黃沙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梁言啊梁言,你把我引到城內,雖然說中了你的陣法埋伏,卻也讓老夫看清楚了,原來巨靈族早就離開,里面分明是一座空城!”

“如此看來,唐謙之他們并沒有說服巨靈族,而且還下落不明。至于黃沙城的護城禁制,既然巨靈族離開,‘鳩土’肯定是要帶走的,想必城內資源所剩不多,僅僅只能維持數日吧?”

“嘿嘿,老夫這一戰并沒有什么損失,雖然受了點傷,但只要給我七天時間便能依靠‘陰之源’休養過來,而我北冥大軍主力都在,反倒是你們損兵折將,只要等過數日,待老夫恢復到全盛而你們的‘鳩土’耗盡之時,就是你們的死期!”

童逆身為玄陰閣閣主,常年潛伏在南玄,因此觀察敏銳,一眼就看穿了南玄的現狀。

他并不急著攻城,選擇在五百里外安營扎寨,同時又令大軍包圍黃沙城,十里一處崗哨,百里一座軍營,可謂是密不透風,連一只鳥都飛不出去。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晚上。

“大帥,果不出你所料,北冥并未撤軍,而是把整座黃沙城都包圍了起來。”一名身披鎧甲的修士在軍營中向梁言匯報軍情。

“知道了,你下去吧。”

梁言沒有任何表情,揮了揮手,讓那人離開了營帳。

無心就站在他的身旁,眉頭微蹙道:“沒想到童逆有這樣的手段,合你我二人之力,居然都擒不住他。如今被他逃回北冥軍中,必不可能再像今日這樣輕敵冒進了。”

“嗯。”

梁言點了點頭,臉色凝重道:“童逆心機深沉,他進到黃沙城內,想必已經看穿我們的現狀,所以才不急著進攻,一方面等我們資源耗盡,護城大陣失效,一方面也給自己時間養傷。”

“既然如此,我們只有主動出擊這一個辦法了!”無心的眼中露出了果決之色,低聲道:“趁著老匹夫重傷未愈,給他來一次偷襲!”

“不行。”

梁言嘆了口氣道:“童逆此人性格謹慎,回去之后必有防備,我們現在去偷襲反而中了他的圈套。而且一旦離開黃沙城,失去了護城大陣的保護,我軍勝算大減。”

無心聽后,臉色越發的難看,喃喃道:“那這么說,南玄豈非是必死之局?”

“倒也未必。”梁言微微一笑。

“嗯?”

無心看了他一眼,有些驚愕地問道:“莫非你有辦法破局?”

“破局談不上,但可以讓童逆退兵,解除黃沙城之圍。”

無心不解,疑惑道:“那童逆現在占據了絕對優勢,對我們也是勢在必得,怎么會輕易退兵?”

“他的確是占據優勢的一方,但在這黑山域中可不止我們兩股勢力,還有一股勢力一直隱藏在暗中!”

“你說什么?”

無心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點頭道:“嗯,你說得不錯。早在唐謙之他們到來前就有人解開了巨靈族的封印,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北冥的修士。說明除了我們交戰雙方之外,還有人在這里渾水摸魚。”

“所以現在想要破局,就必須把這第三方勢力也卷入到我們的紛爭之中。”梁言沉聲道。

“可是”

無心皺了皺眉,沉吟道:“這伙人的身份未知,目的也未知,你怎么把他們拉下水?”

梁言忽然笑了起來。

他看向無心,緩緩道:“這就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場戲了。”

“啊?”

無心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回答。

但她聰穎過人,很快就聯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笑道:“所以,這就是你白天要在大軍面前故意裝作受傷的原因吧?”

“呵呵,我若不受傷,獵物又怎么會上鉤呢?”

沒過多久,無心離開了營帳,回到自己的居住之地。

夜色漸濃,轉眼到了子時。

梁言獨自一人在營帳中閉目打坐,身上氣息時強時弱,臉色更是青紅不定,看上去就像是受了重傷,正在閉關休養。

忽然,一縷青煙在營帳外面憑空出現,隨后漸漸顯化,露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

此人似乎施展了秘術,身上氣息都化為虛無,根本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臉色謹慎,站在營帳外面仔細觀察了許久,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直到營帳中的梁言忽然劇烈咳嗽,從嘴里吐出了幾口黑血。

“果然是受傷了!”

那男子雙眼微瞇,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

他從腰間取出一個白玉小瓶,將瓶塞慢慢拔出,很快便有一股青色煙霞彌漫而出。

男子單手掐訣,心中默念法訣,忽的把手一指,那些青色煙霞就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在半空中化整為零,分成數以萬計的涓涓細流,向營帳之內蔓延而去。

梁言正在營帳內打坐療傷。

剛才突發惡疾,使得他身上的氣息萎靡到了極點,急忙從儲物戒中取出幾顆療傷丹藥,一股腦地吞服下去,之后又運轉功法,凝神打坐。

好不容易才把傷勢壓制住,根本無法分心,因此對營帳外的異常毫無所覺。

青色煙霞到了營帳之內,立刻變得無色無味,沒有半點痕跡。

慢慢地,這些煙霞來到梁言身旁,從他皮膚表面鉆入了體內

“成了!”

營帳外的男子露出了興奮之色。

不過,他并沒有放松警惕,而是快步搶入營帳之內,雙手快如閃電,連續打出數道法訣,目標直指梁言。

很快,梁言的眉心處就出現了一枚符文印記。

“呵呵..”

到這個時候,男子才放下心來。

他圍繞梁言轉了一圈,看上去十分滿意,輕聲笑道:“梁言啊梁言,別人都怕你,但我看你也沒什么厲害。任你之前如何威風,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

說完,他來到梁言身后,伸手往背上輕輕一拍。

梁言立刻睜開了雙眼。

只是,他的眼神有些渾濁,似乎聽到什么命令,起身離開了營帳,往無心所在的方向走去..

黑夜之中,兩人一前一后。

那男子一直跟在梁言的身后,只是用秘法隱匿了身形,也掩蓋了氣息,如果不是修為高深的化劫老祖有意查探,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沒過多久,梁言就來到了無心的營帳之外。

“不是剛剛才商議完嗎?你怎么又來了?”營帳內傳出女子的聲音,語氣有些驚訝。

梁言沒有說話,而是徑直闖入了營帳。

只見無心身披紫紗長裙,斜依在香塌上,一手支頭,一手正在翻看典籍。

梁言依舊沉默,直到營帳外的男子張開嘴巴,無聲地說了一句話,他才面無表情地跟著說道:

“忽然想起一事,故而來找你。”

“何事?”

無心收起典籍,起身相迎。

但梁言卻表現得十分冷淡,只輕聲道:“我想到一種陣法,可破敵軍,至不濟也能殺出重圍,只是現在還缺少一樣關鍵的東西,想要向你討要。”

“哦?”

無心笑得極為開心,道:“關鍵時刻,你總是有辦法的,而且陣法還是你的專長,我自當鼎力相助。就是不知道,你想要的東西是什么?”

梁言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斟酌語句,最后緩緩開口道:“我想要控蟲族的秘傳石板,你是控蟲族‘圣主’,這東西一定在你身上吧?”

“啊?”

無心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早說嘛,原來你要的是這個啊?”

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石板。

那是一塊布滿青苔的古樸石板,上面刻畫了許多符文,看上去年代久遠,和現在各大門派的傳道符文都不一樣,因此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梁言伸手接過石板,臉上也露出一絲玩味之色,笑道:“原來你們心心念念的東西就是這個么?”

此言一出,營帳外的男子明顯愣了一下。

下一刻,他臉色大變,似乎明白了什么,手中法訣一掐,身化遁光,就要向遠處逃竄。

“既然來了,又何必走呢?”

營帳內傳來了無心慵懶的笑聲。

話音剛落,一只紫色大手憑空出現,隨后從天而降,一掌拍在那男子的頭頂。

只聽一聲悶響,那男子猝不及防,被這一掌打碎了護體靈光,死死按在地上。

“進來吧。”

伴隨著一聲冷笑,男子被拖進了營帳里面。

他被“萬妙化魔手”打得眼冒金星,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恍恍惚惚再睜眼看時,自己面前已經站了一男一女,正是梁言和無心!

“你倒是能忍,直到今天才動手。”無心譏諷道。

梁言則冷笑了一聲:“之前我南玄兵鋒正盛,他們還要依靠我軍掃平道路,自然不會輕易動手,如今黑山域的南北之爭到了尾聲,也是他們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男子聽了兩人的一番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但還是不甘,忍不住說道:“今天明明見你被童逆打傷,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恢復?還有,你已經中了我的幻術,怎么還能清醒過來?”

梁言聽后,眉頭一挑,冷笑道:“別把你們幻族的幻術想得無懈可擊,我知道你在云崖城做了手腳,還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一瓶‘珈藍香’,之所以讓你這么做,是因為我自有妙法能克之。”

這個被梁言抓住的男子,自然就是幻族族長之子,墨。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梁言白天雖然被童逆打傷,但有“不死天龍”的精血在身,只半日不到的時間就已經恢復如初。

而他引以為傲的幻術,也被梁言以《鐘呂密卷》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