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剛到東都的時候,就聽人說太子妃王氏有孕,她與太子成婚已經五六年了,一心求子,雖應是私隱之事,但她用了多少法子才懷上孩子的這件事,已經是所有人皆知的了。但眼下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能不灰心喪氣嗎?
太子并不是沉迷美色之人,東宮后院除了太子妃,也不過只有一位側妃,兩位侍妾,可是這些女子都是一無所出,太子膝下尤空,柴皇后也是操碎了心。
“夫人…”顰兒小聲的叫下新月,試圖讓她回過神來,新月有些局促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是,妾身知道了。”
就在剛剛,當四人有些話說不下去的時候,外間來報,國師虞鶴本來陛下處,聽聞新月進宮,特請新月在皇后娘娘請安畢后,來自己的絡星殿一趟。
“國師一向很喜歡你呢。”王氏面色一沉,她看著新月,曾經太子妃的人選,都坐在這間屋子里,而新月,是最不在意的一個。
提起國師虞鶴,前朝,后宮都不由得尊重起來,能為一國國師,自然不是一般人,但這位虞鶴國師,可以用神人來形容,他不僅天上地下無所不知,還通曉兵法,他身為一介術士,成名之事,居然是讓先帝伏兵聖梁交界處的松嶺處,又讓先鋒行侵擾之術,引得脾氣不好的梁國先帝,率大軍直入松嶺。
松嶺并不陡峭,周圍掩土并不多,但虞鶴請先帝砍伐松木,松木多油,一點即著,從嶺上推下。
此時原本晴朗無風的天氣,突然刮起了凜冽的北風,北風起,直直的吹向從南邊嶺口進來的梁國軍隊,四十萬大軍,頃刻燒死的,被馬踏死的,不戰就已經去了一大半。
先帝率兵一路追打,疾風勁旅,梁國盡全力也沒能攔住如潮水一般涌進來的大聖軍士,梁國先帝又急又怒,最后還是,戰死在梁國的都城下。
這一戰后,除了豫王等在前的將軍士兵,虞鶴算定的那股風,也成了這一戰的關鍵。
新月一聽王氏這么說,笑了笑“妾身小的時候,頑皮摔入宮中的明珠池中,好了以后,總是發夢癔魘,身體也一日比一日的虛弱。那時住在太后娘娘的宮里,太后請了許多太醫都不見好,有日宮宴上,遇到了虞鶴大師,大師說妾身是被明珠池底的冤魂枯骨嚇到了,只需要挖開妾身掉下池水的地方,把下面的腐骨收斂起來,好好埋葬了,妾身就會好了。”
“那然后呢?”說話的,竟然是面容冷冷的,不見一絲笑色的柴壁君,柴皇后是知道這件事的,本不想讓新月多說,但見自己的侄女問,也就讓新月繼續說。
新月見皇后默許,于是繼續開口“后來,宮里的侍從真的在妾身落水的地方,挖出兩具女子的遺骸,這兩具遺骸都是前朝時,被前朝亡國之君的齊皇后害死的嬪妃。皇后娘娘慈憐,將那兩具尸骸,收斂埋葬,又做了幾場法事,妾身才慢慢的好起來。”
“不過是一樁小事,你是宜寧長公主的女兒,陛下的親外甥女,能保你平安,也算是不枉陛下和長公主兄妹情深。”說起這事,柴皇后面上倒是淡淡的,并沒有什么別的神色。
“既然國師想見你,你就過去吧”其實皇后應該還有別的話問新月,但是因著坐前有客,所以不便,就請新月先走了。
走出皇后的坤宮,新月扶了扶額,雪翠伸手扶住她“夫人可是頭疼?”
新月沒說話,只是點點頭,又想到什么的開口道“柴郡主,今年十九了吧。”
“是,虛歲都雙十年紀了。”雪翠雖然在外面等著新月,但也知道柴郡主在里面。
“那她…”新月從不是好奇之人,會有這么一問,是因為在夢里,這位柴郡主,是柴家第四位皇后,而她的丈夫,自然是那位如今去哪里都招人厭煩的晉王殿下。
而她嫁給晉王的時候,已經二十有二。新月只是知道她嫁人嫁的晚,但并不知道為什么。
“這柴家的女兒,一貫金貴,養著供著都是為了送進這宮里。而咱們陛下,子嗣稀薄。太子與她八字不合,而晉王殿下也早娶了太后的侄孫女。所以,柴郡主的婚事有所耽擱。后來定了廉王爺容響。廉王是陛下的三哥的獨子,老廉王爺去世后,廉王爺也是在陛下和太后膝下養大的,兩位本是很看好這位年輕的王爺,這門婚事,也是十分合宜的。但后來廉王回封地就封,廉王太妃也身體不好,無人約束他,他就被當地一些子弟帶的,亂了分寸,惹下了許多風流韻事,未娶正妃就已經有了好幾個庶子庶女。最糊涂的,他居然與人在行道上,毆打進京的使臣,只因那使臣,身配梁國陛下御賜的玉符,不便行禮。這身配符節的使臣,除見出使之國的王上,是不能折辱,下跪的。而出使被打的使臣,為梁太子梁渭的親舅舅,乃是貴使,這事自然是不能完的,誰知到了第二日,陛下派去調查此事的御史到,竟在春麗園中找到了爛醉如泥的廉王。”
“如此,兩個人的婚事,就作罷了?”新月見這個廉王都混賬成這個樣子了,柴家是大聖唯一的異姓之王,自家的郡主,自然不會嫁給這樣的人。
“是,本來廉王見事大,他也不是十分糊涂,上京后也是安分了一段時間,也道求娶了柴家郡主,不會再回封地胡鬧,居住在京中。而柴家見柴郡主的婚事,已經明與人前了,所以也就準備許嫁了。就在這時,廉王的母親去世,為母親守喪三年,廉王倒也安分,這又耽擱了。”說到這里,雪翠有些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奴婢聽說,廉王爺娶了位太守家的女兒。”顰兒聽雪翠一說,也想起來了廉王和柴郡主的事情。
“是啊,確實是如此。廉王的封地在彭州,有次雅集上,遇見了新上任的,彭州太守的家眷,對彭州太守的女兒,一見鐘情,回金陵就把,就把和柴家的婚事給退了。”這也就是雪翠剛才為什么笑了。
“那柴家受辱,就這么忍了?”新月雖然也一直都居住在金陵中,但是這般的事情,她以前是從來不關心的。而且這樣的事情,必是各府的私密之事,不特意打聽,是斷斷不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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