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嬌

第一卷 第15章 那大公子能不能抱著奴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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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出門,蕭靜靈帶著窈煙出門的消息便傳到了老夫人那兒去。

吳媽媽正在給香爐添香料,聽來稟報的丫鬟說話,眼都要笑到睜不開,再一轉頭,見果然老夫人也是極為滿意的模樣。

窈煙可憐,吳媽媽有心替她說些好話,“老夫人,依婢子看啊,您果真慧眼識珠,一挑便挑到大公子喜歡的人了,往前大夫人也給大公子送了丫鬟,只有您吶,送的人被留了下來。”

老夫人面上浮著淡淡的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是冰冷,“有用就好,不枉費我將她送過去,你晚些讓她動作再快些,得在硯兒回邊關之前讓相府松口應下婚事,不然我照樣留不得她。”

京中的那些傳言老夫人心里不是沒數,但若是真罰了郭氏,怕有損府上名聲,不如直接讓硯兒收用個丫環好,以事實來擊破流言,反正男子成親前都收用丫鬟,不用才是奇怪,要遭人議論。

吳媽媽默默應是。

蕭靜靈一路上總是望著窈煙笑,時不時夸她好看。

窈煙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心中暗道若大公子也這般就好了,省得她數著日子過活。

從馬車上下來,二人直接進了多寶閣,多寶閣內大多是一些貴婦人或小姐們來的地方,窈煙沒來過這地兒,難免感到驚奇。

她認認真真陪著蕭靜靈挑款式,沒有半分要買的意思。

其中有一對赤金的鐲子,鐲身花紋很精細,可一問居然要三十兩,她頓時咂舌,連忙揮手說不要。

蕭靜靈是領了任務在身的,見窈煙喜歡,也不管是三十兩還是多少,大手一揮就買了下來送給她——反正有人買單。

窈煙手腕上原本空蕩蕩的,突然間戴上這么一對沉甸甸的鐲子,還有些不習慣。

赤金色顯白,上面鑲嵌的兩顆紅寶石更是華麗,她偷偷看了好幾眼,喜歡的不得了,心里覺得六姑娘真是個好人。

除了手上戴的鐲子,蕭靜靈還給她買了一條珍珠項鏈,一對白玉耳墜,一根累絲珠釵,算上鐲子,攏共七十八兩,全記在蕭淮賬上。

蕭府雖然顯貴,但沈氏對孩子平日的花銷卻并不是很縱容,都是規規矩矩領了月銀過日子。

蕭靜靈一個月月銀只有十五兩,平日里都是跟著母親來多寶閣,不然要是想在多寶閣買一根釵子、耳環,那好幾個月的月銀就沒了。

逛了一圈,她的荷包里還是鼓鼓囊囊的,轉身帶著窈煙去吃飯了。

蕭靜靈與王家二房嫡次子王齊的婚事就定在年后,她坐在包廂里和窈煙絮絮叨叨說著王齊是一個多么古板無趣呆頭呆腦的人。

雖然嘴上是這般說著,但窈煙分明看她面上滿是笑意,分明對這樁婚事也是極為滿意的。

蕭靜靈帶了丫鬟出門,可她只和窈煙進了包廂,其他人都伺候在外面。

等到說完自己的事情,蕭靜靈湊近問道:“窈煙,你覺得我大哥是一個怎樣的人?在他身邊待著是不是很無聊?”

窈煙仔細想了想,雖然自己剛來時的確是怕蕭淮,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發現蕭淮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盡管偶爾兇了一些,但大部分時候對自己還是挺不錯的。

“奴婢覺得……大公子是個好人。”

聞言,蕭靜靈‘撲哧’一聲笑出來,沒告訴她今日買的東西全是記在大哥賬上,打趣道:“是啊,我大哥只是看起來兇而已,其實比誰都要好心腸,等到大哥成親之后,窈煙你指不定還能留在院子里當個姨娘呢,我可沒見他對誰這么上心過。”

窈煙從沒想過自己在事后還會留在蕭府,蕭靜靈說什么便笑笑過去。

比起榮華富貴,恢復自由身不再受制于人才是她想要的。

蕭靜靈內心覺得自家大哥一定是喜歡窈煙的,在屋里留了這么久,帶她出門,還讓自己給她買首飾,這不是喜歡還能是什么?

飯后,蕭靜靈不想坐馬車,打算走蕭府后門過去,順道消消食,她的身后不知跟著多少會武功的打手暗地里守著,窈煙也不擔心安危。

小巷間滿是雪后凝成的冰棱,巷角的積雪有半人來高,走過這個小巷,便是蕭府府后的一條街。

蕭靜靈很喜歡窈煙,在沒人的地方與她說些玩笑話。

巷子里清凈,只有少女的笑聲響起,樓上一間雅閣窗子開了半扇,一小童正伸手摸窗邊的雪粒,見到樓下人,他驚呼道:“是六姐姐!”

蕭淮與二房的蕭勤、蕭同、蕭銘在飲酒,聞言也往窗邊投去了目光。

蕭銘是二房趙姨娘所生庶子,雖說為郭氏所不喜,但卻與這幾位府上的兄弟都關系要好,此時他朝著那小童喊道:“景全快些過來,仔細摔下去。”

那小童才四歲,是二房鄭姨娘生的兒子,很天真可愛,蕭勤等人吃酒時偶爾會把他帶出來當個樂子。

蕭景全黏到蕭勤身邊,晃著他的手臂道:“二哥哥,再給我吃一口溜肉片。”

鄭姨娘信佛,常年吃素,她院里難見葷腥,惹得蕭景全這個小家伙只要是跟著哥哥們出門,一定要把肚子吃到圓鼓鼓再回去。

蕭勤把他抱到膝上,喂他吃了一片肉,揪著他的臉頰道:“你就知道煩我,怎么不去煩大堂哥,去煩你四哥哥和七哥哥?”

蕭景全做了個鬼臉,黏黏糊糊道:“我最喜歡二哥哥了,我們把六姐姐也喊過來吧,六姐姐和另一個姐姐在說話,她們怎么不坐車?”

“咦,”蕭銘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問道,“大堂哥,那是你院子里的那個丫鬟嗎?我從前在三姐那兒遠遠見過一次。”

聞言,除了蕭淮以外的幾人都趴到了窗戶邊上。

蕭靜靈還在和窈煙講話,兩人完全沒察覺到有好幾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蕭景同窺見窈煙側臉,湊到蕭淮身邊,打趣道:“哇,大堂兄,那丫鬟好漂亮啊。”

蕭淮‘嗯’了一聲,“還行。”

蕭勤是見過窈煙的,也聽過蕭淮這般太過謙虛的說辭,揪著蕭景全的臉笑笑不語。

蕭景全到底還小,不明白幾個哥哥到底在說什么,他支著腮看了會兒,忽然間說道:“那是誰?他為什么要抓六姐姐旁邊的那個姐姐?”

聞言,蕭淮眉間蹙起,起身到窗外查看。

蕭靜靈被那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酒氣熏熏的人攔住了路,嫌棄地扇了扇鼻子,見窈煙面色蒼白,以為她怕,于是將她護在自己身后,“有我在,你別怕!”

窈煙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這位表兄了,雖然心里無數次想過他們今后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但真正相見時,那些寄居舅舅家的不美好經歷還是又涌上心頭。

她拉著蕭靜靈的手,顫聲道:“六姑娘,奴婢怕。”

舅舅入贅,表兄姓常,隨母姓。

見到窈煙,常文韜灌了一口酒,眼前還飄著重影,嘟囔道:“怎么還碰見這丫頭了。”

說罷就要走過去,他雖然從前想要過窈煙,但此時那丫頭已經被賣了,是蕭家的人了,就算是喝醉了他也不想惹是生非。

窈煙拉了拉蕭靜靈的袖子,蕭靜靈會意,叉著腰怒道:“好你個醉鬼,嚇到我大哥的丫環了,看本小姐給不給你好果子吃!”

她一聲怒喝,潛伏在四周的打手都圍了上來,將喝的神志不清的常文韜圍在中間,各個摩拳擦掌。

窈煙唇角壓著笑,小聲道:“六姑娘,真的不要緊嗎?萬一被人知曉……”

蕭靜靈惹事不少,但沒哪次怕過,聞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全然將哥哥的囑托忘到一干二凈,“我是誰?叫你被人欺負了,那我在大哥面前還抬不抬得起頭來!”

窈煙立刻道:“六姑娘真的太好了!”

蕭靜靈仰頭,得意洋洋,“那是!”

樓上,蕭淮看著兩人,額角青筋跳了跳。

蕭景全也附和窈煙道:“六姐姐真的太厲害了!”

蕭勤忙扯著這小家伙到一邊來。

揍了常文韜一頓,窈煙料想她那舅母該心疼到不得了,被賣的那一口惡氣也出了一大半,同蕭靜靈分開后眉眼彎彎地回了蕭淮的院子。

蕭淮正在看多寶閣送來的賬單,見她回來,渾身上下的首飾都煥然一新,于是也在賬單上簽了字。

賬單上不是七十八兩,是一百七十三兩,蕭靜靈拿的首飾也記在了上面,早知道女人家的東西貴,卻不知道這么貴,若不是賬面上都記明了,他還以為倆人去買了一間鋪子打算出去進貨做生意。

“回來了。”

蕭淮喝了一口茶,問道:“今日感覺如何?”

窈煙的語氣里還帶著笑意,“六姑娘憐惜奴婢,給奴婢買了首飾,還在外面吃了飯。”

“她憐惜你?”蕭淮抬眸看她一眼,頓時覺得那小二百兩銀子花的有些不值。

他的語氣有些奇怪,窈煙以為是自己沒謝他的緣故,于是趕忙道:“是大公子憐惜奴婢,才讓六姑娘帶著奴婢出去見見世面。”

蕭淮覺得她好沒良心,問道:“買的首飾都可還喜歡?”

“喜歡!”窈煙把自己腕上的赤金鐲子給他看,“六姑娘對奴婢真好,這鐲子好幾十兩呢。”

蕭淮沉默了一瞬,決心不與她計較,而與她說起旁的事情來,“今日你們遇到的那男子是誰?”

慫恿蕭靜靈打人,窈煙本以為這事能瞞過去,卻不想還是被他知曉了。

她嘜濡了一下,弱聲道:“是、是奴婢的表哥。”

應當是害怕,窈煙臉上沒了方才的喜色,轉而被恐懼取代。

蕭淮雖不打算罰她,但也要好好說說她,“現在知道怕了?你沒有想過此事若是被母親知曉,那你該怎么辦?”

方才在酒樓時他已經警告過蕭勤等人,今日之事權當沒發生過,蕭靜靈那邊也已經遣人過去,防止消息傳到母親耳中。

他的母親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更何況如今胞妹婚事在即,倘若無辜傷人的事情傳出去,對風評是有極大的損害。

更何況是這個慫恿胞妹傷人的丫鬟,又能有什么好下場。

窈煙心口一顫,跪在蕭淮腳邊,哽咽道:“奴婢真的知道錯了……”

“我沒有要罰你,哭什么?”蕭淮半蹲下身來,見她淚如珠落,不禁蹙眉,“我可說要罰你?”

“可是……”窈煙用手背擦了擦淚,很是可憐地看他,“可是奴婢害怕,萬一夫人追究……”

這個丫鬟總是以最可憐的樣子做最可惡的事情。

蕭淮存了一分逗她的心思,“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站起身來,窈煙立刻抱住他的腿,低聲啜泣著,“大公子,你會護著奴婢嗎?”

“我為何要護著你?”被她抱著腿有些奇怪,蕭淮將腿抽出來,“不如叫你長長記性,省得日后給我惹麻煩。”

這一番話將窈煙嚇得不輕,她一直膽戰心驚的,唯恐過不了多久郡主娘娘就會遣人來罰自己。

是夜,雪云低沉。

窈煙在榻上翻來覆去,沒有一絲睡意。

蕭淮也睡不著,他平躺在床上,啟唇問道:“你為何要打他?”

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窈煙的眼眶又紅了起來,“奴婢在舅舅家時,他想非禮奴婢,奴婢不從,就被賣了過來……”

“所以你想報仇?”蕭淮側身,果然見到她在擦淚。

窈煙低低‘嗯’了一聲,她想說的話似乎有些多,但面對著蕭淮,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夜已經很深了,屋內熄了燈,窗上的雪輝勾勒出榻上人的身形,蕭淮靜望著她,片刻收回目光。

“別多想了,睡吧。”

窈煙心中委屈,以為他會護著自己,卻不想只是自己自作多情,還以為在此待了這么久,大公子對她多少有些不一樣,又縮回被子默默啜泣起來。

聽著她的抽泣聲,蕭淮想自己是不是將她嚇慘了,躺了會兒,還是不忍心,開口道:“我會幫你將此事瞞下去,不過僅此一次,再沒有特例。”

可那哭聲卻是不停,窈煙不知為何反而哭的更傷心起來。

蕭淮不解,自己分明已經說會幫她,怎么她還是哭?

“怎么還哭?”

過了一會兒,窈煙坐起身來,她的眼底還帶著淚光,悶聲道:“那大公子能不能抱著奴婢睡?”: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