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側·等皇的女人

【085】怎么?很失落!

085怎么?很失落!

商慕寒微微抿了唇,沉默不響。舒銚鴀殩

冷煜唇角一勾,“讓本宮猜猜看!”

商慕寒抬眸看向冷煜,冷煜唇邊笑容愈發燦爛,“一,當然是最直接的目的,就是四爺要墮掉這個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的孩子,畢竟……”

冷煜頓了頓,睨了商慕寒一眼,見其眸色如常,未見一絲波動,才接著道:“畢竟任何男人都受不了這個。”

商慕寒依舊反應清淡,沒有吭聲嬪。

“第二,便是借機打擊宰相蘇希白。聽說蘇希白是三王爺的人,而且這些年他權勢滔天,貴國皇帝都忌憚他三分,此次事件也正好合了貴國皇帝的心意,挫挫蘇希白的銳氣。當日,那么多大臣給王妃求情,想必又讓貴國皇帝心里對蘇希白記恨幾分,拔掉蘇希白怕是遲早的事。而自己的女兒在宮中流產,也加劇了蘇希白對貴國皇帝的不滿,四爺坐山觀虎斗、收漁翁之利,本宮說得對嗎?”

商慕寒彎了彎唇,眸色沉郁,“還有嗎?”

“有!”冷煜笑如春風,絲毫不在意商慕寒漸漸轉冷的臉色,依舊不徐不疾,“孩子是在宮里流掉的,雖然也沒有證據說是貴國皇帝所為,但畢竟王妃是他留下的,所以,孩子突然沒了,貴國皇帝心中對四爺肯定愧疚,而四爺想要的就是這份虧欠!想必他日,可以因此有所收益……龍”

商慕寒眸光微閃,低低笑了。

“怎么?”冷煜挑眉,亦是淺笑,“難道本宮猜得不對嗎?”

“不!殿下猜得很對!”商慕寒也毫不避諱,唇角輕揚,“只是,本王覺得一個人知道的事情太多未必是好事,而且,在本王心里,殿下一直是個知輕重的人。”

這話說得。

寒意和威脅溢于言表。

冷煜豈會聽不出話中之意?卻也不生氣,依舊笑得絕艷。

“四爺放心!本宮還是那個知輕重的人,今日之所以將話如此直白地說與四爺,不過是想告訴四爺,本宮是值得四爺合作的人!四爺想啊,本宮深知四爺心思,堪稱四爺知己,與一個懂自己的人合作,可以事半功倍不是嗎?”

同樣,威脅和利弊也溢于言表。

商慕寒微微怔了怔,旋即,薄薄的唇邊緩緩牽起,輕輕笑開,“南軒太子殿下果然名不虛傳!”

冷煜笑著略一低頭,一幅卻之不恭的模樣,“承蒙夸獎!”

一時,兩人朗聲笑開。

許久,兩人才止了笑,冷煜端起桌上茶盞,輕啜了一口,又想起什么,放下茶盞。

“只是本宮有兩事不明!還請四爺解惑!”

商慕寒微怔,眸光斂起,眼梢輕抬,睨向對方,“殿下請講!”

“王妃一直說孩子是四爺的,而四爺又說不是,可本宮看王妃那樣子也不像是撒謊的人……”

冷煜一邊問,一邊睨著商慕寒的臉色,話沒有說完,就頓在那里,但是,意思卻很明顯。

商慕寒垂眸一笑。

蘇陽本就沒有撒謊,只是,他不是四爺!(素子親媽蹦出來,重點來了,有木有,真相了,有木有?好吧,言歸正傳,繼續!)

蘇陽本就沒有撒謊,只是,他不是四爺!

他不可能替別人養孩子!

而且還是那個人的孩子!

見他低垂著眉眼,沉默不響,一幅為難的樣子,冷煜笑道:“沒事!四爺可以不用回答這個問題!”

“多謝殿下體諒!”商慕寒抬眸,微笑著略一頷首,“那,另外一件事呢?”

“宮中戒備森嚴,所有吃穿用度都是經過層層檢查,四爺是如何對王妃用的藥,而且,竟然神不知鬼不覺,連太醫都不能檢查出來?”見商慕寒眸色稍異,冷煜又接著笑道:“當然,這個問題四爺也可以不用回答哈,純屬本宮好奇而已。”

商慕寒彎了彎唇角,“在蘇陽進宮之前,也就是在王府里面,已經飲下墮胎之藥,只是,該藥無色無味,且會在身體里潛伏幾日,不會當即發作,而且從脈象上來看,也檢查不出什么異常。”

“哦”冷煜點頭,唇角笑容淺淺。

蘇月還沒來到前廳,遠遠就聽到兩個男人朗聲而笑的聲音,心中一陣發毛。

也不知道冷煜那家伙有沒有將她的事講出來?

還專程來拜訪她呢?

依她看,那家伙就是存心的,不讓她好過。

快到門口的時候,張安忽然加快了腳步,原本走在她身后的,驀地就直直越過她,走在她的前面,先她入了廳門。

“側王妃來了!”

張安對著屋里兩人一鞠。

兩人止了聲。

門外,蘇月怔了怔,也沒有想太多,彎了彎唇,只覺得張安果然盡職盡心。

蘇月走進去的時候,屋里兩個男人都朝門口看過來。

“蘇月!”

冷煜起身站起,笑容干凈明媚。

長身玉立、氣度高潔。

蘇月看向他,忽然想,有著如此行尊帶貴氣質的男人,她如何就會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商人。

“冷煜!”

蘇月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眼梢輕掠,偷偷睨了眼坐在廳中正上方的那人,只見那人一雙黑眸也正靜靜地看著她,只是,眸色深沉,不知任何意味。

蘇月心頭微微一滯,連忙將目光掠開,復又看向冷煜。

其實,她就是想問問冷煜有沒有說什么?

可偏生冷煜那廝就像看不懂她的眼神,自顧自笑得絕艷:“蘇月,好久不見啊!你好嗎?那日在宮里匆匆一面,也沒來得及說上話,所以,今日我就專程來四王府找你了。”

邊上的張安一怔,為那個“我”字,他記得這個男人進府以后,哪怕在商慕寒面前,也一直自稱本宮,在蘇月面前,竟是脫口而出,“我”得如此自然。

這般想著,便不由地抬眼睨了坐于廳前方的男人一眼,果然看到男人握于軟椅椅把上的手微微一攥。

這廂,蘇月訕訕而笑,“我很好!你呢?”

“還很好?”冷煜嗤笑,“那日在芳華殿,那般情境,你不知道我還真替你捏了一把汗,四爺又不在,你連個幫襯都沒有,所幸你有在六……”

蘇月臉色一變,愕然看向他。六扇門?這廝要扯六扇門嗎?

冷煜一笑,黑眸晶亮晶亮,燦若星子,“所幸你見多識廣、臨危不亂,化險為夷,我才松了一口氣。”

真正松一口氣的人是蘇月。

她看了看冷煜,又看了看商慕寒,剛準備說話,商慕寒忽然朝她招手,“蘇月,過來!”

蘇月一怔,不意他會如此,見他眸中一片沉靜,心中越發瘆得慌。

微微咬了咬下唇,她回頭睇了冷煜一眼,快速警告了一下,這才拾步朝商慕寒走過去。

商慕寒伸手,將她的手背裹住,帶著她在他旁邊的軟椅上坐下,微微一笑道:“本王竟不知你跟太子殿下是至交好友!”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并沒有松開她的手。

蘇月怔怔垂眸。

又見兩手握!

她與多少個女人這樣握過?

心尖微微疼得一顫,她蹙眉,抬眸看向身前的男人,晌午的陽光透過木格子窗斜鋪進來,明明暗暗的暉光中,卻只見到他眼底那一片黑色,就像是怎么也抹不開的濃墨,深沉似海。

那一團熟悉的黑,那一團永遠也看不懂的黑。

就像沒有一絲星光的夜。

她不懂一個人怎么可以動作如此溫柔寵溺,眼神如此冰冷深沉?

那一刻,她只想到兩個字,做戲。

這個男人在冷煜面前做戲!

偽恩愛,是么?

有必要嗎?

她忽然想,自己在怕什么?

又在在意什么?

她都是要拿休書的人,不是嗎?

是蘇月,是蘇桑又有什么所謂?

這般想著,心中就釋然了起來,她亦是彎起唇角,笑得嫣然璀璨:“四爺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她看到男人唇角的笑容微微一僵,不過片刻,卻又恢復如常。

那廂,冷煜卻是“哈哈”一笑,再次出了聲,“看到沒,四爺,所以方才本宮說,你這個夫君不合格啊!竟然對自己的妻子這般不了解!”

一旁的張安又是微微一愣。

看,又本宮了。

再次睨向商慕寒,只見其唇角斜斜一勾。

“殿下說得可不是!”商慕寒眉眼彎彎,回頭睇了一眼冷煜,又轉眸看向蘇月,笑道:“所幸,來日方長,本王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你說呢,蘇月?”

蘇月一怔,狂汗。

敢情做戲還做上癮了。

嘴巴癢得真想提醒他,他們沒有來日方長,拿了休書,就要雙雙各奔東西。

不過,終是沒有說。

她不是矯情的人,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

對于這種戲碼,她早已身心俱疲,干脆不配合、不逢迎、當然,也不會去戳穿、去唱反調。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冷眼看戲。

她聽到兩個男人又不知所謂地聊了一番,她就坐在那里看著自己的手,確切地說,是看著自己被男人握住的手,看著,看著,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

美人羞!

那東西是冷煜他們帶過來的。

她一直想知道,那個東西是不是真的就這般神奇?

雖然,以辯證唯物主義的角度出發,她很肯定那是假的,而且當日通過紅兒也證實了她的肯定,但是,她還是想不通。

如果根本無此功能,他們南軒千里迢迢帶過來又是作何?而且還作為國禮送給景帝,就不怕穿幫露餡?一旦發現是假的,那真真是開國際玩笑,想來南軒也不會如此作為。

所以,她才想不通。

多年來的職業習慣,越是想不通的事她越是想要搞清楚,不然,覺都睡不好。

“四爺,我能不能單獨跟冷煜說說話?”

蘇月忽然打斷了正在不知交談著什么的兩人,開口問道。

兩人皆是一震,停了聲,齊齊看向她。

似是沒有想到一直面無表情、沉默不語的她會驀地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可以嗎?四爺!”蘇月抬眸,迎接上商慕寒的目光。

商慕寒眸色依舊深沉,那一團炙暗玄黑深膠著她,忽然,唇角冷冷一勾,“你的意思是要本王回避是嗎?”

看得出他似乎有些不高興,蘇月卻也懶得跟他解釋,將手自他的手心抽出,起身站起,“不用,我帶他出去說就成!”

末了,也不等他做出反應,就疾步往外走,經過冷煜身邊的時候,說,“我們走!”

冷煜看看她,又看看坐于廳前的商慕寒,愣了愣,忽而,唇角微微一勾,略一頷首:“那本宮就先行告辭!”

說完,也是不等對方做出回應,就轉過身,腳步翩躚地朝蘇月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直走到前院的一方小池塘邊,蘇月見四周開闊,亦是空無一人,這才停了下來。

冷煜亦是頓住腳步,笑睨著她,一雙黑眸波光粼粼,如同此刻身前灑滿金色陽光的池塘水,瀲滟生姿,“說吧,要跟我單獨說什么?”

“你承諾我的事,沒有告訴別人吧?”蘇月轉過身,看著他。

冷煜一怔,似乎不意她說這個,愣了愣,又低低一笑:“本公子一諾千金,師爺盡管放心!此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無第三人知。”

汗,師爺!

蘇月白了他一眼,又望了望左右。

“你就是要跟我說這個?”冷煜挑眉,表情看起來似是有些失落。

“當然不是!”蘇月搖頭,抿唇靜默了片刻,驟然沉聲開口:“我想知道,美人羞到底是怎么回事?”

“美人羞?”冷煜一震,愕然抬眸。

將冷煜送出府,已是用午膳的光景。

蘇月直接回了自己的望月小筑。

碧玉琳瑯都不在,竟然連瞎婆婆也不知去了哪里,蘇月微微疑惑,伸手推開廂房的門。

出乎意料的,房中竟然立著一人。

那人一襲絳紫錦袍、俊秀挺撥,背對著門口剪手而立,不知在想什么,聽到門口的動靜,那人回過頭來。

不是商慕寒又是誰。

蘇月怔了怔,“四爺怎么在這里?”

她想反手關上門,忽然又覺得不妥,沒有關,還順手將門拉得洞開。

許久,才聽到男人寡淡的聲音,“走了?”

蘇月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問的是冷煜,輕應了一聲,“嗯,走了!”

“怎么不留下來吃個飯?”男人的聲音依舊清淡。

許是見多了他那樣,蘇月也不以為意,徑直走到窗邊,將窗門也推了開,“我有留來著,他說,父皇在宮里設了宴,沒辦法,必須得回去。”

“怎么?很失落?”男人略帶揶揄的聲音響在身后。

也就是到這時,蘇月才發現男人的異常,驀地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