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21”
“八弟!”
一道女聲,一道男聲,皆難掩驚喜。
男人的手一頓,輕輕流轉了目光,循聲望過去,蘇月亦是緩緩回過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兩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雖背對著月光,雖夜色幽幽,但是,蘇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橥。
五王爺商慕毅和司舞房掌珍舒思倩么。
竟然也找到南軒來了,比隱衛和禁衛的速度都快。
蘇月彎了彎唇角,正欲看向商慕炎,卻被他先行一步扳過臉刃。
四目再次相對,她一怔,男人繼續原本手中的動作,就像沒有看到不遠處的那兩人一般。
修長的手指捻起她臉頰邊緣人皮面具的一角,輕輕緩緩、小心翼翼地剝離。因為臉上有汗,所以揭起來也不是特別艱難。
細細密密的火辣感從臉上傳來,蘇月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鳳眸倒映著月光,凌波瀲滟。
“八弟……”
商慕毅和舒思倩快步行來,在距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又驀地頓住腳步,驚錯的目光齊齊定在那個正被商慕炎揭下面具的女子臉上。
蘇月?!
商慕毅瞳孔一斂,舒思倩臉色瞬間轉白。
感受到兩人的注視,蘇月垂眸,男人手中薄如蟬翼的面皮輕顫。
“疼嗎?”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撫向她的臉。
蘇月沒有回答,伸手,準備將他手中的面皮接過,卻被他五指倏地一收,攏了回去。
“給我!”蘇月斂眉。
手頭上沒有做人皮面具的材料,這張面皮她還留著有用呢。
商慕炎沒有理她,手中驟然用力,霎時,細細的粉末從他白璧的指縫中紛紛揚揚而下。
他竟然毀掉了她的面具。
蘇月氣結抬眸。
男人卻仿若沒事人一樣,閑閑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末了,又不徐不疾地解了自己肩上她的外衫,裹回到她的身上。
蘇月心中本就不悅,也不跟他扭捏,伸手攏了衣襟,剛準備跟他說,接他的人來了,她可以走了,男人卻像早就了然她的想法一般,伸出一只手臂將她緊緊扣住,這才緩緩轉過身,看向幾步之外的兩人,唇角淡勾,“你們來了。”
商慕毅怔怔回神,目光從蘇月臉上收回,轉向商慕炎,目光觸及到商慕炎身上破爛不堪、也臟污不堪的衣袍,眉心微攏,“八弟……你還好吧?”
商慕炎微微一笑,眼梢淡淡掠過一旁的舒思倩,“我沒事!”
蘇月看到舒思倩眸光微微一閃,輕抿了朱唇,殷殷看向商慕炎,見商慕炎的眸光沒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臉色微微一白,又朝她看過來。
蘇月也沒有回避,就輕凝了目光,淡淡地迎上她的視線。
四目相對,她清晰地看到了舒思倩眼中的敵意和仇視,甚至包括那從眼底一掠而過的寒芒。
蘇月微微一怔。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突然想,媽的,她為什么要走?
憑什么?!
那一瞬間心中驀地有了決定,她遂微微一笑,轉眸看向商慕炎,“所謂君無戲言,記住你對我的承諾!”
商慕炎一震,愕然看向她,剎那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差點就讓她再說一遍。
他定定地望住她,鳳眸中如火熒熒,每一下閃爍都是激烈的情緒。
落在她肩頭的大手重重一收,他篤定點頭,啞聲道:“只要你信!”
商慕毅疑惑地看著打著啞謎的兩人,有些懵懂;而舒思倩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輕輕抿著唇瓣,一雙晃著水花的美眸一直在商慕炎臉上盤旋。
蘇月盡收眼底,卻不動聲色,“對了,不知五爺和舒掌珍乘馬還是乘馬車而來,皇上……病了,燒得厲害,需趕快出去醫治才行。”
原本,她想說他受傷了,想了想,終是只道病了。
她看到商慕炎掠了她一眼,太快,心中意味不明。
商慕毅聽說他病了,頓時一驚,“八弟……”
邊上的舒思倩亦是擔憂地、幽幽喚了一聲,“皇上!”
“說了我沒事!”商慕炎不悅地斂眉,“現在當務之急是出去。”
舒思倩臉色再次白了白。
商慕毅瞟了她一眼,眉心微微一擰,快步走到商慕炎面前,“我們的馬就停在前面,走一會兒便到了。”
一邊說,他一邊伸手作勢就要扶商慕炎,卻被商慕炎抬手止了,“夜路難走,五哥照顧好舒掌珍,我并無大礙,蘇月扶我便可。”
商慕毅一怔,手便僵在了半空中,身后,舒思倩身子輕輕一晃,差點沒站穩。
五哥照顧好舒掌珍!
好一個五哥照顧好舒掌珍!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高興他對她的關心,知道夜路難走,將她推給另外一個男人照顧;還是該難過,難過在他的眼里,他是君,她卻只是他的女官掌珍。
她想了想,似乎她和舒思洋的身份歸位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喚過她。
她突然好懷念曾經他叫她洋兒的日子,即使,她不是。
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沒有出來,商慕毅便已走到她的跟前,“我們也走吧!”
怔怔回過神,她這才發現,前面一男一女相扶相攙著,已經走了老遠。
四人兩馬,商慕炎和蘇月一匹,商慕毅和舒思倩一匹。
一路馬不停蹄,出了山。
到達一個小鎮的時候,天已經擦亮。
因商慕炎一直高燒未退,時而清醒,時而混沌,所以,商慕毅決定,讓大家先揀個客棧住下來,將商慕炎的病醫好了再上路。
住進客棧以后,商慕炎醒過一次,他阻止了商慕毅去尋大夫,而是自己開了個藥方,讓商慕毅去抓藥。
他精通岐黃之術,這是他們都知道的,所以,眾人也沒有異議。
商慕毅拿了藥方便出了客棧。
他們總共要了三間房,商慕毅一間,舒思倩一間,因要照顧商慕炎,蘇月跟商慕炎共一間。
寫完藥方以后,商慕炎又疲憊地睡了過去。
舒思倩沉臉回了房。
蘇月怔怔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忽然感覺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
她竟然還是跟這個男人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瞬間就改了決定。
就為了受不了舒思倩的嘴臉?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此時此刻,她是擔心的,擔心著這個男人。
男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長睫輕垂,眼瞼下面兩抹淡淡的青灰,臉色不再是蒼白,而是泛著高燒的潮紅,平素盈潤的薄唇此時干涸得沒有一絲血色,甚至還微微卷著一些皮屑。
目光觸及到他身上破碎臟亂的衣衫,她突然想起,商慕毅說,包袱里有新袍子,遂連忙端了銅盤出了門,準備去取一些熱水,給他擦拭一下身子,然后,給他換上干凈的衣衫。
暮靄沉沉、天地一色。
女子眉眼清冷、白衣飄飄。
“商慕炎,我走了,你保重……”
女子絕然轉身,踏風而行,長發飛揚、衣袂簌簌。
“不,蘇月,別走!”
商慕炎驚呼,猛地從床榻上翻身坐起,微微喘息中,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夢魘所纏。
可是,蘇月呢?
他快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屋里沒人!
這時,“嘭”的一聲巨響從外面傳來,他心頭一驚,快速從床榻上下來,連軟靴都來不及穿,就直接奔了出去。
“蘇月……”
他剛剛奔出房間,一個女子正從隔壁房間沖出來,直直撞在他的身上,女子被他撞得后退了好幾步,他一驚,本能地伸手將女子踉蹌倒退的身子拉住,慌亂中,女子也看清了面前的男人是誰,驀地鼻子一酸,就撲在了男人的懷里。
她緊緊抱著男人的腰身,聲音打著顫,“爺,屋里有……有紫藤花……”
商慕炎一震,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伸手想要將女子推開,卻不想被女子抱得死死得不放。
女子目光垂落在他未來得及穿鞋的赤足上,哽咽道:“我就知道爺心里是有我的,是緊張我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肩上驀地一重,下一瞬,男人已經將她推開,驟不及防的她腳下一軟,后退了好幾步。
倉皇穩住身形的同時,她看到男人快步往走廊那頭走。
一個手端銅盤的女人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他們這邊。
“蘇月……”商慕炎難掩心中欣喜,疾步走過去。
他還以為她走了。
剛才那一聲巨響,他又以為她出事了。
見到她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他突然覺得就像是一段缺失的歲月驟然完整,那感覺無以名狀。
“蘇月,你沒事吧?”他伸手,想要接過她手中的銅盆,卻被她手臂一撇避開,小臉清冷道:“我能有什么事?”
徑直越過他的身邊,蘇月往廂房里面走。
在經過舒思倩的廂房門口時,她看到她房間的地上一片狼藉,好像是摔碎了一盆盆栽。
身后傳來衣袂簌簌的聲音,她知道是商慕炎跟了上來。
她也懶得理會,徑直入了她們自己的廂房。
進入廂房之前,她聽到商慕毅的聲音驟然響起,“我回來了!你……臉色怎么那么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緊接著就是舒思倩略帶哽咽的聲音,“屋里面有紫藤花……”
“紫藤花?”他似乎甚是吃驚。
再接著就是他大吼的聲音,“小二,將房里面的紫藤花趕快拿走,這位姑娘對啦啦文學llwx紫藤花的花粉過敏!”
蘇月怔了怔,難怪舒思倩這個樣子呢,原來是過敏。
聽說,對紫藤花過敏的人一旦吸入紫藤花的花粉,會引起皮膚擾、心悸、心絞痛、嚴重者還可能猝死。
只是,紫藤花的花期在四五月份,沒想到,在南軒一個普通的客棧,竟然能看到深秋開放的紫藤啦啦文學llwx。
正微微怔忡,商慕炎也已經進了屋,反手關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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