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側·等皇的女人

【279】白嫣必須死

白嫣一震,為他的話,也為他對她的稱呼。

他第一次喊她白嫣。

輕輕抿了唇,她搖頭禾。

心神不定中,她聽到男人沉冷的聲音幽幽響起,“因為朕想給你最后一個機會,一個說實話的機會。妲”

她一震,愕然抬眸。

“可是,你似乎并不懂得珍惜,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卻還在撒謊!”

男人眸光一斂,眼底浮起寒霜,白嫣心中大驚,面容隨即也變得更無一絲血色,她看著他,唇瓣微微顫抖。

“難道你沒有聽說小宇已經被朕救

了嗎?難道你沒有聽說那個產婆我們已經抓到了嗎?”無錯不跳字。

白嫣一震,震驚的又何止她一人,張安裴亮亦是。

小宇救

了,全天下皆知,可是,產婆,也抓住了?他們竟然不

正疑惑中,商慕炎眼梢輕抬,快速掠了兩人一眼,兩人一怔,旋即就明白了

商慕炎的話還在不徐不疾地繼續,“我們也已經審過了產婆,她跟朕說的,與你剛才說的,可是完全不一樣的,要將她帶上來跟你對質嗎?”無錯不跳字。

男人徐徐抬眼,望定白嫣,白嫣早已心魂俱裂。

她亦是顫抖地看著他,就像陡然被抽走了所有生氣,身子一晃跌坐在

的腿上,臉色慘白如紙。

產婆抓到了?

那六角草的事……

想了那么久的說辭,本以為這個男人或許會因為對她心生愧疚,而放過她這次,可是,現在看來

“朕不明白,蘇月并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你為何對她用六角草讓她早產?為何與他人聯手將小宇交到歹人手中?”

白嫣一震,果然,果然是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絕望席卷了

,將她裹得死緊,透不過氣來。

她喘息地看著他,搖頭,失神地搖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臣妾承認,是臣妾對蘇月用的六角草,但是臣妾并沒有與誰聯手。臣妾根本不

那些人是誰,真的,皇上,你要

臣妾!”

現在說這些他肯定是不會

了,可是她真的沒有和他人聯手。

她也不

為何事情會那么湊巧,她讓蘇月早產,就有歹毒的產婆隨之進谷?

那日,在夜光寺,她問過對方為何要擄走小宇、為何要殺張安,對方讓她不要多管。

“那你為何要對蘇月用六角草?”男人冷冷地盯著她,一字一頓,森寒的聲音從牙縫中迸出。

“臣妾……”她抿著唇,略一思忖,便連忙答道

臣妾見皇上眼中只有蘇月,心生嫉妒,才在她的茶水中加了六角草,但是,臣妾只是想讓她分娩的時候,沒有皇上陪在身邊,不想讓皇上親眼看到她的孩子出世而已,并沒有想要害她,或者害小宇,不然,臣妾為何不用紅花那些墮胎流產的藥,而只是六角草?”

商慕炎挑眉,冷笑道

你的意思朕還應該感謝你的手下留情?”

白嫣大駭,“臣妾不敢,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因為清幽谷的藥房里沒有任何可以墮胎流產的藥物,你只能用六角草!”

男人笑容驟斂,沉冷的聲音將她的話打斷。

白嫣面如死灰。

“你可

對一個產婦用六角草會產生

后果,不僅可能會早產,胎兒可能會停止呼吸,大人可能會大出血,很有可能會一尸兩命。而你,做了這一切,此時此刻,卻仍不

悔改,還將事情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就算你沒有跟外人聯手,一切事情卻都是因為你而起,你讓蘇月早產,才讓早已候在那里的歹人有了可趁之機!”

“你明明會武功,卻眼睜睜看著春紅、柳綠、紫蘇、翠竹一個一個在你面前死去,看著蕊娘瞎眼斷臂,也不肯出手相救!”

那件紫袍是蘇月親手給朕做的,你就讓你的婢女借糕之機,用竹籃將紫袍鉤破!”

“你聽說蘇月對紫藤花粉過敏,便收買司舞房搬運道具的宮女小眉兒,用其家人的性命對其威脅,逼迫她聽命與你,將花粉灑在歌舞用的折扇上,讓小眉兒假意撞上蘇月,想要將蘇月置于死地。事發之后,為了逃避責任,又逼迫著小眉兒咬舌自盡!”

白嫣身子一晃,徹底癱坐在地上。

她驚懼地看著男人,看著那個薄唇輕啟,徐徐道著她一條一條罪證的男人。

原來,原來,他

太可怕了!

可怕的男人!

“朕所說的這些,可有一條誣陷了你?”商慕炎鳳眸冷冽,一瞬不瞬地凝著她。

她卻只剩苦笑。

“你既然都

,為何不揭穿我?”

她用了你我,而不是皇上和臣妾。

“因為……”商慕炎眸光微閃,因為以前時機未到,“因為朕想給你機會,可是你,卻死不知悔改,在

的執念中越陷越深。”

白嫣便笑了,低低笑出了聲,笑容絕望灰敗,口中喃喃重復著他說的“執念”二字。

可不就是執念?

可不就是執念啊!

“嫣兒,你為何要這樣做?”

一道渾厚的男音驟然在房中響起,白嫣渾身一震,驀地回頭,就看到從房中屏風后緩步走出一人。

一身的風塵仆仆,是白震!

“父親!”

白嫣怔了怔,淚,奪眶而出。

白震皺眉看著她,滄桑的臉上,失望和痛心毫不掩飾。

“你為何就不聽為父的話?”

白震啞著喉嚨,輕輕搖頭,所謂痛心疾首也不過如此。

“我……”

白嫣哽咽著,不

,這一次,她完了。

徹底完了。

緩緩將目光從白嫣身上移開,白震痛苦的神色糾結在眸底,他對著商慕炎,撩袍一跪。

卻,沒有出聲。

作為老臣,他很清楚,白嫣犯下了怎樣的罪孽?

任何一條都是死罪!

任何一條都是誅九族的死罪!

白嫣是他唯一的女兒,也是他畢生的心血,如今,所有的心血都被這個不聽話的女兒毀于一旦。

他滿腔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和無奈。

他想求情,卻

早已失了求情的立場。

既然這個少年天子事先就讓他隱在屏風的后面,來聽這一場審訊,那就說明在那個天子的心里,早就已經有了決斷。

求,與不求,結果已定。

這些年,他果然沒有看

這個男人,卻獨獨看高了

的女兒。

“鎮國公都聽到了,如果鎮國公是朕,鎮國公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商慕炎緩聲開口,聽不出喜怒。

白震眼簾一顫,微頷了首。

“微臣惶恐……”

白震的話沒有說完,就頓在那里,確切地說,是不

,這個男人將問題直接拋給了他,他求情不是,主殺也不愿,橫豎說

,都不對!

商慕炎沉眸,“鎮國公是三朝元老,想必比朕更清楚白嫣所做之事該是怎樣的懲罰?”

白震心口一撞。

他當然

,誅九族么?

只是……

俯身,他埋首在地,“請皇上恕罪!”

“恕罪?”商慕炎瞳孔一斂,唇角冷冷勾起,“朕也很想恕罪,可是,她身上有多少條人命,鎮國公很清楚,鎮國公要朕如何恕?”

白震埋首不抬,身子微微薄顫著,卻也說不出半個字。

睨著他的樣子,商慕炎低低嘆出一口氣,“鎮國公的心情朕完全可以理解,所以,今日,朕也沒有將白嫣帶去公審,就是為鎮國公一家考慮,鎮國公是朕的恩人,是有功之臣,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朕是一國之君,治國平天下又怎可徇私?”

“人,都要對

所做的事負責任,

了就是

了,該承擔的就必須承擔,朕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將此事宣揚出去,盡量保全住白家其他無辜的人,但是,白嫣,那日刺殺張安宮里上上下下,人盡皆知,她身為皇貴妃,必須對

的行為負責,給眾人一個交代。”

白震身子微微一晃,白嫣瞳孔巨縮、臉色煞白。

必須對

的行為負責,給眾人一個交代是

意思?

他要殺了她?!

他要她死?!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跟白嫣做交易的那個產婆逃了,她和同樣在逃的林子墨走到了一起,如果他們將白嫣所做之事傳出去,并利用此事制造輿.論,到時候,悠悠之口,朕就是想要保住白家其他人都難。”

商慕炎雙手撐著桌面,緩緩站起,“朕會放消息出去,說,白嫣刺殺張安并非

所愿,而是被人迷了心智,事后,白嫣深知自身罪孽,追悔莫及,便以死明志。如此,白嫣的皇貴妃之位可不去,亦可葬入皇家妃陵,鎮國公日后,可依舊如現在一樣在堂前行走,白家其他人亦可無虞。”

白嫣腦袋一嗡,瞬間手足冰冷,耳邊不停回蕩的只有“以死明志”四字,其他說了

,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白震深俯在地上,重重閉眼,眉心痛苦地糾在一起。

果然,這個男人果然已想好了一切。

或許這已是一個帝王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保全了白家的名聲,亦是保全了白家其他的人。

可是,他的女兒,他唯一的女兒…….

白震緩緩抬起頭,商慕炎已離開書桌邊,往下走。

“你們父女二人說

吧!”

白震正欲開口,商慕炎已是先他出聲,一邊說,一邊腳下不停,徑直越過他的身邊往外走,路過張安和裴亮的身邊時,沉聲道

備酒!”

備酒?

兩人一震。

鴆酒么。

午膳之后,天空竟然下起雨來。

當宮人將皇貴妃服毒歿了的消息傳到龍吟宮的時候,商慕炎正負手立在窗前,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雨幕成簾,一動不動。

商慕毅在他后面站了很久,他都沒有察覺。

已是入冬的天氣,空氣本就潮濕,又加上下雨,門窗未閉,冬雨的濕氣透門透窗而入,殿中濕涼之氣沉沉壓下,商慕毅感覺到有幾分壓抑。

低低一嘆,他上前兩步,對著男人明黃的背影微微一鞠,“皇上可是在想皇貴妃的事?”

男人怔了怔,回頭,見到是他,輕抿了唇,沒有吭聲。

片刻之后,又驀地開口,“私下里,朕還是覺得五哥喊朕八弟比較自在。”

商慕毅一怔,抬眸望

,對方卻已將頭轉回,繼續看向窗外。

商慕毅垂眸默了默,適才

翼翼地開口,“對于皇貴妃,八弟如此處理,會不會狠了點?畢竟八弟剛剛登基,我們還得仰仗白震的勢力。”

商慕炎彎了彎唇,沒有回頭,“白震那邊無需擔心,對他,朕早已做了充分的準備。朕已讓他知曉白嫣所犯的所有罪責,并且將不得不這樣處理的緣由也告訴了他,他是個聰明人,會權衡利弊。”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而且,白嫣必須死!”

略沉的聲音絞著絲絲咬牙切齒。

商慕毅一震。

商慕炎緩緩轉過身,眸光揚落在他略帶疑惑的臉上,“不明白?”

商慕毅點頭。

“原因有很多,其一,瞎婆婆和老四走在了一起,而他們知曉白嫣所做之事,如果朕放過白嫣,他們定會制造輿.論,逼朕處理白震一家,借此消弱朕的勢力,而他們坐收漁利。其二,白震看似無欲無求,實則是藏得最深、野心最大的一人,而白嫣就是他的資本,此次牽涉幾條人命,正是除掉白嫣的好時機,否則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等日后,他們勢力再坐大,朕再想處理,就晚了。還有第三點就是,朕告訴過

,任何傷害過蘇月母子的人,朕都必不放過,她白嫣當然也不例外!”

商慕毅一怔。

或許,最后一點才是關鍵吧。

蘇陽收了手中紙傘,抖了抖水,置于門邊上,進了屋。

一進屋,她就怔住了。

屋里,美酒飄香、菜香四溢,男人坐在桌案邊,低垂著眉眼,看著面前的一桌的飯菜,不知在想

開天辟地第一次啊!

“爺做的?”她笑著走

男人聞聲抬頭,見到是她,眸底掠過一絲慌亂,蘇陽看到,他似乎將手中的

快速地匿于袖中。

了?見到蘇宰相了嗎?”無錯不跳字。

林子墨笑著起身

不好意思,今天來不及了,還下欠兩千字

,另外關于文文,孩紙們莫急,這幾章在必要的過度和鋪墊,每個人物的命運都得交代圓滿了不是,馬上就會進入新事件哈,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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