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收回了視線,想著正事要緊,誰知一轉頭就對上了江賀禮有些安靜的眸。
雖然他臉上涌上來的血氣依舊很紅,但不知是不是茯苓的錯覺,她覺得男人的眼眸看起來清明了許多。
她轉身去關上門,再回來的時候發現江賀禮睜著一雙眼睛在看著她。
“為什么要設計我,是誰讓你來的?”
江賀禮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茯苓一愣,隨后意識到他已經清醒,后退了一步想跑出去,但江賀禮怎么會這樣就讓她離開,他剛才可是知道外面有她們的人。
他拽住茯苓的手腕,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她。
“我再問一遍,是誰讓你來設計我的。”
江賀禮實在想不出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到底是誰要在今天害他!若不是林姨出門給他們一人一個裝著藥的小香毬,那他今日就要著了道了。
他才剛入仕,那人是要毀了他嗎?
茯苓的手腕被握得很疼,她緊抿著唇,“只有一個黑衣人給了我你的畫像,然后讓我想辦法嫁給你,最好讓你愛上我,其他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江賀禮不知是信還是沒信,他煩躁地皺著眉頭,嘴上罵著。
“真是烏龜掉進鹽缸里給這群王八犢子咸瘋了,我一個六品小官陷害我做什么?”
哇,學到了學到了,卷卷要給記下來,下次也這樣罵人!
稚嫩清脆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時,魚確之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地上。
他看著一臉興沖沖的小家伙,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不要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學啊卷卷!
茯苓不敢說話,扭著手腕扯了扯自己的手,沒扯動。
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緊接著幾人走了進來,看到這么多人,茯苓的臉色一白,說不害怕是假的。
“沒事吧賀禮!”魚確之一腳踹開了房門。
江賀禮的臉色依舊很紅,但身體上已經沒有大礙。
白婉柔拿出她的那個小香毬,看著幾人道:“我把嫂嫂給的藥丸喂給了他一個。”
魚確之大大松了一口氣,眼神贊賞地看著她,“小姑姑,你做得很好。”
江賀禮也誠懇地同她道了謝。
白婉柔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后看到了站在江賀禮身邊的女子,連忙上前拉著她的手,語氣真誠地說道:
“還是這位姑娘發現了江公子將他送到廂房的,若不是她幫忙我也無能為力。”
此言一出,幾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奇怪,包括茯苓,她都要懷疑這女的是不是故意的了。
但跟白婉柔朝夕相處了這么久,卷卷一家人完全知道她的本性。
魚確之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些語重心長地開口,“小姑姑,你要不要猜猜賀禮是怎么出事的呢?”
江賀禮松開了手,沉聲把自己剛才經歷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最后他劫后余生地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還好林姨有先見之明,要不然今天就栽到這里了。”
江賀禮猜測是有人要害他,想斷他仕途,但又疑惑幕后之人說的最好讓自己愛上茯苓是什么意思。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人不是想害江賀禮,而是想拉攏江賀禮呢?
卷卷的話讓她的兩個哥哥心懸了起來。
任誰都能看出來江賀禮前途似錦,翰林院的晉升速度算是比較快的,若是按正常速度走,五年過后也能到三品往上了。
但是再結合一下這姑娘身上穿的樣式新穎的衣裙,他們連見都沒見過,所以不會是異世的人設計出來的吧?
卷卷也想到了,她仰著小臉思考了一會兒。
可是孫樂瑤和江賀禮上輩子有仇啊!
上輩子幾個皇子出事,皇位落到了六皇子手上,皇上在臨死前擔心他斗不過朝堂上的老狐貍,于是就給他留下了幾個能用之人,相當于把飯喂到嘴邊了。
在這其中被皇上賦予的權利最大的就是江賀禮,甚至還立下遺詔,只要他不通敵叛國,貪污受賄,就沒有人能削他手中的權,讓他永居這個宰輔之職。
因為幾個人中只有他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深刻地知道百姓的疾苦,做事也圓滑。
后面他察覺到六皇子對當時已經是皇后的孫樂瑤太過信任和放縱,好幾次在御書房談事時孫樂瑤都明目張膽地進來,甚至還當著朝中重臣的面高談闊論自己的那些現代的想法。
江賀禮曾好幾次寫奏折進言后宮不得干政的問題,但是六皇子依舊無所作為,甚至還把他的奏折給孫樂瑤看了。
從那以后江賀禮就知道軟的不行,于是他直接抱著自己的官服往金鑾殿前一跪,威脅皇上若是他再讓后宮干政自己就撞死在金鑾殿外。
有先帝的遺詔,六皇子若是真把江賀禮逼死,那可就是大不孝之罪,所以他只能答應了江賀禮,再也沒讓孫樂瑤進過御書房。
江賀禮和孫樂瑤兩人因為這件事,矛盾越來越大,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一個有六皇子獨一無二的寵愛,另一個有先皇賦予一人之下的權利。
在姜國最后的墮落之時,江賀禮還指著孫樂瑤的鼻子罵她陰險善妒狼心狗肺,愚昧無知,還說她是禍國殃民的災星,把孫樂瑤氣昏了過去。
所以,卷卷覺得就算是重來一世,依孫樂瑤睚眥必報的性格,她想做的應該是殺了江賀禮,而不是拉攏江賀禮。
所以就很明顯了,這個姐姐是九公主的人吧。
江賀禮真是太可憐了QAQ
卷卷伸出圓手拍了拍他,“別難過江賀禮,安慰安慰泥”
“謝謝你啊卷卷。”江賀禮欲哭無淚,隨后他咳了一聲,捏了捏卷卷的小手稍微正了一點神色,“不過我也是你哥,不準叫我名字!”
卷卷:(´・ω・`)
她轉了頭,看到了縮在桌子腳上瑟瑟發抖的小臟狗,小狗用怯懦害怕的眼神看著他們。
正好這時門外有黑影一閃而過,江賀禮說那是跟茯苓一伙的人,魚確之想都沒想就連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