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個瞬間,兩人就意識到此事絕對有蹊蹺,一個眼神就心有靈犀的兩人立刻追了出去。
屋內的小家伙卷著被子往里面拱了拱,安詳地進入了夢鄉。
怪叔叔走了,終于可以睡覺了耶
困倦的小魚卷砸吧砸吧小嘴,美美入睡
再次醒來時,尚書府的氣氛莫名有些低沉,往日笑著來給她穿衣服的采櫻姐姐今日的唇角卻是向下的。
采櫻從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素色的衣服給卷卷穿上。
在穿鞋子的時候,卷卷聲音軟軟地問了采櫻,“采櫻姐姐,怎么了?”
采櫻握著卷卷的小腳認真地為她穿上小鞋子,輕聲說道:“太傅府昨夜遇刺,太傅狄大人卒了。”
卷卷呆住了,驚訝地又問了一遍,“是小香香姐姐的祖父嗎?”
得到確定的答案后,卷卷有些難過地扁了扁嘴,穿好鞋子后就跑了出去,圓嘟嘟的背影一顛一顛的。
見到娘親和爹爹時,兩人都穿了一身白衣,正要出門。
林氏溫柔的面上有些清愁,看見卷卷后招了招手,扯出了一抹與平時無二的笑容,“乖卷卷,娘親和爹爹今天不能回來吃飯了,你二哥也有事,所以卷卷今天中午自己吃飯哦。”
像老太傅這種聲望極重的人,舉辦葬禮是個大事,他們也要去看看有沒有能幫上的。
雖然爹爹和娘親都在對著她笑,但卷卷能感覺到他們的心情不太好,懂事地點了點頭,然后伸出小手揮了揮,“娘親再見、爹爹再見”
兩人離開后,卷卷一個人坐在前廳的大椅子上,小小一只只占了四分之一的位置,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小魚卷雖然小,但小魚卷也會替朋友難過。
太傅府內來了很多人,昨夜剛遭遇了一場刺殺和失火,現在的太傅府上亂糟糟的還沒得及打理,還未進門就能聽到里面傳來的哭聲。
好幾個與藍瑩交好的夫人正坐旁邊安慰她,秦夫人就是其一,她抬頭時看到了走進來的兩人,忙招了招手,“驚月,快來!”
林驚月走過去,給哭得泣不成聲的藍瑩輕拍著背。
她心軟,最看不得這種場面,一看就容易跟著哭。
藍瑩拉著她的手,哽咽著說道:“昨夜、有個白頭發的男人用箭燒了我夫君的房間,父親上了年紀睡眠淺因此醒得早,聽到動靜衣服都沒穿就出來了,誰知那刺客直接對他下了手,我們、我們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刺客抽劍的那一幕......”
“嗚嗚嗚......驚月......”
聽到是個白頭發的男人時,林氏面上的清愁更重了,旁邊的夫人們都在議論。
“你說白色頭發,不會是那個失蹤的南落國使者吧?”
“我之前瞧見過,他的頭發確實是白色的,會不會是驛站遭遇了刺殺來報復我們南落國的?”
“天吶,可是我們不是已經派人去談和了嗎?怎么能這樣!”
不止夫人們這邊議論,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南落的報復,除了幾個知情人。
太傅府外,在門口晃悠了好幾遍的黑衣人看到自己想看的畫面后轉身回去報信了。
在一間租的宅子里面,他跪在拓跋褕面前,滿臉喜色地稟報。
“殿下,果然如您所料,那些愚蠢的姜國人都以為是南落國王儲做的!”
拓跋褕臉上有些自得,隨后又問道:“對了,昨夜那個扮演的人回來了嗎?”
“回殿下,沒有。”
聽到這個答案,拓跋褕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他派了兩個人去尋找那人的下落,然后讓剩下的幾個精銳又跑去一些馬廄里面,剪了幾匹白馬的尾鬃回來,粗糙地制了一頂白色的假發。
反正晚上也看不出來,有那個樣子就行了。
“今天晚上再去殺一個激化一下矛盾,明日我們就撤回國。”
拓跋褕吩咐道,“出了這事姜國怕是要封鎖京城了,我們要在它封城之前回去。”
殺完人就跑,鬧出的亂子讓姜國和南落自己收拾。
突然想到了什么,拓跋褕眼里閃過冷意,隨后惡劣地勾了勾唇,“今晚就去殺那個壞了我們好事的人吧,讓他知道管了不該管的閑事會有什么代價!”
老太傅被刺殺這件事,京城內的人想法各不同。
趙立德很開心,因為老太傅是他的死對頭。
皇上心情沉重,無論人最后是誰殺的,他都損失了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
黃公公從門外走了進來,在皇上身邊耳語,“陛下,尚書大人往天牢里送了個人,說您看了就會明白。”
皇上站了起來,帶著黃公公去了天牢。
隨著厚重的鐵門聲響起后,皇上看到了牢房內一個被打得昏迷的男人,他身上穿著白色長袍,地上還扔著一團白色的東西,像是什么毛發一樣。
“皇上,您瞧他的衣著是不是挺像南落國那位年長的王子?”黃公公說道。
皇上瞇了瞇眼睛,如鷹隼的視線上下審視地掃了他一遍,隨后擺手示意獄卒將這人弄醒。
一盆涼水下去,男人睜開了雙眼,待看清他所處的環境和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皇上時,他的臉色一變,舌尖舔了舔躺在牙縫里的毒藥。
皇上見他面色不對,連忙對站得最近的獄卒開口,“他要服毒,給朕攔住他!”
獄卒到底還是晚了一步,他伸手的時候男人已經咬破了毒液,這毒發作的極快,幾乎是瞬間斃命。
黃公公護著皇上往后退了一步,“陛下,這人服毒如此利落,絕對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皇上讓獄卒將那團白色的東西拿起來,他看了一會兒后終于確定這是一頂戴在頭上的假發。
“一定是有人冒充南落國王儲殺了太傅大人,借此挑起我們和南落的矛盾!”
黃公公猜得很對,因此皇上陰沉著臉色走了出去。
皇家驛站刺殺那件事他已經知道是漠北做的,所以現在對里面這個人的身份清楚極了。
可惡的漠北,是覺得他們姜國所有人都是蠢貨嗎?!竟然用這種骯臟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