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海獸風暴
海水涌動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加快了不少,小舟已經開始小幅度地上下起伏了。
紅色的光點越來越近,同時也傳來了不停有重物落水的噗噗聲。
“這是什么怪魚!”雪聞看清了紅色光點的樣子,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一個個紅色的光點,竟然是一條條魚的眼睛。
這些魚全身青色,身長有足足五米,從眾人身邊擦過時,要好一會兒才能看到魚尾。
魚頭上沒有一絲皮肉,是全部的骨頭,突在嘴唇外的獠牙足足有成人的食指那么長,嘴巴張開著好像要擇人而噬一般,身體消瘦,肋骨根根露在皮外,兇神惡煞的模樣,難怪會讓雪聞叫出聲來。
紅點上下翻躍,也正是因為這些怪魚不停從水中躍出,然后再落回到水里導致的。
只是叫人奇怪的是,這些魚雖然慌慌張張地逃跑,但是竟然沒有一條撞向小舟。
在距離小舟還有十多米的時候,他們就會主動朝著兩邊避散開去。
這個場景也讓之前有些擔心的眾人放下心來,只是這些魚長得太過猙獰,并且小舟也上下顛簸得比較厲害,除了梁夕,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好啦,前面就是風暴的中心了,小娃兒們不用擔心,這種風暴老頭子一天沒遇到十次也有八次,一會會就過去啦。”擺渡人爽朗一笑,用力一撐木槳,小船眨眼的功夫就前進了近百米,片刻之后,就從鋪天蓋地的魚群里穿插而過。
透過黑亮如墨的海水,也不時可以看到海面下有房子那么大的陰影一閃而過。
一團碩大的蘑菇狀海浪在數十千米外的地方緩緩升起,同時夾帶著呼呼的強勁風聲,擺渡人指著那邊道:“穿過那風暴的中心大約要五分鐘,過去了就正常啦!”
越靠近那蘑菇云,倉皇逃跑的怪魚海獸就越多,一條全身長滿倒刺,巨蟒一樣的海獸突然擦著小舟一躍而起,身體又鉆入水中,像是一座拱橋的樣子,巨大的蛇頭著實把沒有心理準備的幾個人嚇了一跳。
再靠近風暴中心近一些的時候,狂風已經讓人沒法張嘴呼吸了,小舟如同狂風暴雨中的落葉一樣,時而被高高拋起,時而又重重落下。
此刻還站在船上的只有擺渡人和梁夕兩人,其他幾個人都躲進了篷子里面,互相抓緊了手臂。
“老先生,這風暴里面是什么?”梁夕突然大聲地問道。
“這個老頭子也不知道,雖然每天都會見到,但那里有時間去細細看喲。”擺渡人熟練地一拖木槳,小舟從浪尖穿梭而過。
梁夕凝視著這巨大的蘑菇狀風暴氣團。
氣團高有三四百米,粗更是籠罩了千米的范圍,黑壓壓的一團如同矗立的山峰,里面有黑色的影子在快速蠕動。
“大家坐穩啦!”擺渡人大喊一聲提醒眾人,小舟的速度又快了一倍。
向后掠去的風仿佛是道道利箭從耳邊射過,嗡嗡的聲響震得耳膜都快裂開來了。
小舟上下起伏幅度極大,上一秒剛被掀上百米的高空,下一秒就被重重拋落下來,瞬間的起伏讓人的五臟六腑都好像要從體內沖出來了一樣。
在小舟掠過那山峰一般黑影的時候,梁夕開啟邪眼,眼前的風暴中心,一個高達兩百多米的紅色身影在里面不停蠕動,更叫人毛骨悚然的是,這個巨型紅色光團周圍有上百根巨蟒一樣的紅色光芒,金色狂舞一樣四處抽打,而這肆虐海面的暴風就是這些到處抽打的紅色光芒攪動出來的。
“好大的海獸!”梁夕心中震驚,這么龐大的體型和威力,除去二十八星宿,他估計就只有曜日水母了,不過看現在的樣子,曜日水母在這海獸的面前,恐怕都不值一提,畢竟這里是黃泉浩海,要將這里的海水弄起波浪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更別說攪動起這幾乎翻天覆地的風暴了。
和擺渡人說的一樣,小舟在這風暴中雖然屢次要被掀翻,但是每次都會在最后一刻偏轉過來,五分鐘后小舟穿出風浪,重新回到平靜海面上的時候,眾人的身上都幾乎濕透了。
濕透的原因并不是被海水打到,而是全身因為緊張流出的汗水。
“終于……出來了……”憋了白天,臉色蒼白的楚辰才說出一句話,這句話也幾乎耗光了他的全部力氣,身體軟軟倒在了小舟里。
“出了這暴風就快啦。”擺渡人笑著安慰眾人道,“老頭子沒有騙你們吧,要是你們想憑借自己的力量渡過黃泉浩海,是不是要多花許多的力氣?”
眾人點頭稱是,情況也的確如此,先不說風暴了,光是在這一望無垠的海面上辨別方向,就足以叫人頭疼無比。
接下去一路平靜,快一個小時后隱約看到赤黃色的海岸線。
“到了到了!”楚陌吟激動歡呼,雪聞、凝水眼中也閃出如釋重負的神色。
靠岸挺穩后,梁夕幾人上了岸去。
鬼界和他們想象的并不一樣,在他們的想象里,鬼界應該陰森森的,隨處可以見到亡靈,但是現在登陸的地方似乎是一個戈壁灘,腳下是細軟的白沙,頭頂藍天白云,海面的上方卻是烏云滾滾,兩片天空沿著海岸線的方向像是被切割了開來,看上去是格外奇特的景色。
“祝你們好運小娃兒,我再透露一點消息給你們。”擺渡人撐著船槳緩緩回到黃泉浩海里,聲音遠遠傳了過來,“當年那個活人進去后,又活著出來了,所以老頭子希望你們也可以活著回來呀!”
“謝了!”梁夕朝他遙遙抱拳示意。
看著擺渡人消失在視線里,梁夕微微一笑:“這個老頭子不知道什么身份,估計不簡單。”
“怎么說?”凝水好奇地望向梁夕。
“你們當時在棚子里,估計沒有注意。”梁夕向眾人解釋道,“我看到那些怪魚和暴風海浪打來的時候,都是主動避讓開那艘破船的,足以看得出來,那個擺渡人和渡船都不簡單。”
“可是他是誰呢?”雪聞朝海面上望去。
“不知道。”梁夕攤攤手,“至少他對我們暫時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