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喜妹是被頭疼弄醒的,她緩緩睜開眼睛,先看到的便是陌生的房間,回想起她遇到了什么事,慌亂的摸著身上的衣衫,發現完整才稍稍松口氣。
心剛稍微好了些,抬頭就被嚇住了。
那是張她看過最美艷的臉,還是張男子的臉。
一身黑色錦袍,如墨的長發披散在他的胸前,似乎因為白日里梳了發髻,垂直而下,長至腰下。
原以為他的纖細的腰其實結實強壯,并不似女子纖弱,肩也很寬,整體來說身材很好。
“元代?”蘇喜妹確實被驚艷到了。
前兩次看到他皆是女子裝扮,男子裝扮是頭一回,竟比女子裝扮還讓人驚艷。
蘇喜妹并沒有被美色所誤,想到她的遭遇,臉色微微一變,緊抿起唇看向元代,暗想難不成他和二叔是一伙的?
蘇喜妹垂下眼簾,腦子飛快的轉著要怎么將眼前的局面翻轉過來。
想到他假扮女裝在國公府,眼下又抓住她,她知道這么多的秘密會不會滅口?
宋玉皺眉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變來變去的女人。
烏黑的眼睛轉來轉去的,像被洗過一般,皎潔又亮。
見到他之后,微垂下眼簾,怯怯的樣子惹人憐愛,像一只被嚇到的小兔子。
宋玉重重嘆了一口氣。
京都第一惡女的蘇喜妹,因為愛慕他而變的如此這般,讓他情何以堪啊。
宋玉收回目光,不再看她,走到一旁的椅子旁,慵懶又不失貴氣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愛慕我,喜歡一個人并不丟人,所以不必緊張。”
納尼??
蘇喜妹猛的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他。
叮的一聲。
她記起了之前這人就誤會她喜歡他的事,難不成....
在極限環境下,尋找到一絲生機,不拼命抓住才是傻子。
蘇喜妹找到了脫身的方法,立馬配合的含羞的拋了個媚眼給他,這樣是不是更明顯一些?
隨后又低下頭。
心里暗暗給自己打氣,能保住命,假裝暗戀一個人不丟人。
一句話,讓對方更害羞了。
宋玉見說穿了她還對自己拋媚眼,便是在喜歡也不能如此開放。
他嘆息道,“你也不必害羞,我知道我長的美艷驚人,但是女子應該矜持些,說起來你還是頭一個看到我不矜持的人。”
蘇喜妹嘴角抽動了兩下。
見她不說話,宋玉笑了,“被我說中了吧?”
蘇喜妹已經不知道用什么語言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了,便聽他又道,“我也知道勸你沒用,畢竟沒有男人比我長的好比我身世好,你看不上其他男人也是應該的。”
“愛慕一個人雖控制不住,不過還是低調點好,我喜歡溫柔的女子,縱然知道你一片癡情也不會接受。”
人就是這樣,永遠沒有知足的時候。
前一刻還想著被誤會暗戀對方也沒什么,可對方這么自戀,蘇喜妹不敢反駁,卻實在忍不住想看看這腦殘還能說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想到這,她微微抬頭就看了一眼。
就被宋玉抓到了,“你看你又偷瞄我,看人不要只看臉,要看內在。”
語氣一轉,他長長嘆息一聲,“也是,這么多年,我就沒有看到比我好看的。這也不怪你,怪我魅力太大。”
叩叩的敲門聲,打斷了宋玉的話。
他略有不快,外面深冬的聲音低低傳來,“主子,蘇府正派人暗下里尋找蘇姑娘。”
對蘇喜妹來說,這是個好消息。
卻又有些擔心對方不會放過她。
她抬起頭看向宋玉,“我...我今晚出來隱隱看著像你,才追上去,只是想看看你,并沒有別的意思,其他的我什么也沒有看到。”
語罷,她眼睛緊盯著宋玉的臉,生怕他不相信,而將她滅口。
房間里陷入了死寂,一時之間安靜的讓蘇喜妹大氣也不敢喘。
半響,宋玉仰頭朝天,一只手捂著臉,語氣沉重道,“我這是做了什么孽啊。”
蘇喜妹錯愕在當場。
半盞茶之后,她坐在馬車里,才慢慢緩過神來。
腦子也飛快的捋著今晚發生的事。
蘇總管與二叔暗下來往,元代是二叔的人,還在國公府假扮丫鬟。
重要的是,這幾天她一直出去想看宋玉什么模樣,一直也沒有打聽到。
先前她是懷疑元代的,今晚出了這事,又將她的懷疑給破滅了。
眼看著十九的法會就到了,她要搶占蘇盼兒的先機,就必須要知道宋玉的模樣,明明很簡單點事,到了她這邊怎么就這么難呢。
可惜沒有給蘇喜妹多頭疼的機會,回到府里之后,有更讓她頭疼的事,看著大刀闊斧坐在大廳里的三哥,蘇喜妹腳就發沉。
但是,她想到自己的發現,立馬就又輕松了。
等邁進大廳,她就先聲奪人,“三哥,我發現了一件大事。”
蘇子淵擔心半宿,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準備了無數的訓斥和指責,看到妹妹的笑一瞬間就沒了。
他笑了笑,“什么事?”
蘇喜妹湊過去,把發現蘇總管與二叔暗下來往的事說了。
蘇子淵神色不變,“好,我知道了。先不說這個,白日在聽雨閣的事,我知道了,你受了。”
蘇喜妹笑了,“三哥不怪我暗下給吳士行下藥?”
“罪有應得。”蘇子淵冷哼。
蘇喜妹笑了,“那就好,他欺負我,我報復回去了。三哥,這事就算了吧,眼下重要的還是找出《百鹿圖》里的秘密。”
妹妹突然懂事了,蘇子淵到有些不適應。
良久,他笑了,“好。”
與此同時在聽雨閣的密室里,宋玉看著手中的密信。
他并沒有立時開口,蹙眉沉思,半響才道,“讓人去打探二皇子讓丞相府尋的是什么東西。”
深冬應下,“是。”
遲疑了一下,又回道,“屬下已經派人送蘇姑娘回府,也交代過蘇姑娘,今晚的事不要對外說。”
宋玉眉都沒有抬一下,“看到我的臉不被迷住的,都不是女人。罷了,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只希望她早日想開吧。”
深冬:.....“是。”
他莫名的才發現主子竟然如此自戀。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