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250H:190A:CU:file1.qidian/插pters/20109/20/1660052634206000531978326715088.jpg]]]高密侯走了,上京的天空,因為侯爺的離去,更加陰沉起來。
接連五天,大雨不斷,街上幾乎見不到行人。
宮中傳來消息,皇后娘娘身染重病,昏迷不醒,皇上震怒,已經砍了兩名御醫的腦袋,據說就連四朝元老汪御醫也是束手無策。
皇上支撐著身子臨朝,下旨懸賞,招天下名醫為皇后娘娘治療疾患。
皇后娘娘這一患病,讓朝中的局勢有了微妙的變化,站在皇上這邊的大臣莫名其妙的被調去了一些邊陲州府,這其中,就包括費文仲。
費文仲被調任矩州知州,旨意一下,滿朝嘩然,費文仲卻坦然接受,吩咐夫人準備行李,即刻赴任。
這一次,只有夫妻二人同去任上,其他人則留在了上京。
皇上似乎是忘了費東河的存在,他一直賦閑在家,書院放了假,費東海也呆在家中,三兄妹每天在一起,玩的不亦樂乎。
費嬌嬌暗暗點頭,皇上已經開始布局了,那些調任的大臣,所赴任的地點,正好對上京形成包圍之勢,看著地圖上的包圍圈,不禁笑了。
人人卻都以為,秦吉是急了,因為,皇宮傳來消息,進宮不到三個月的海昭儀有了身孕,孕吐得厲害。
海昭儀,是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身邊最得寵的女官海蘭兒的妹妹,今年一十七歲,生得清雅絕俗,秀麗多姿,而且,性子柔和,從不與人爭斗,皇上不召,絕不會上前獻媚。
海昭儀的孕事,仿佛一塊巨石,投在了池塘里,濺起的水花,足以讓池塘邊欣賞美景的人們濕了衣襟。
太子沉迷酒色,處理國政,多倚靠秦家人,凡經太子過手的事情,都是秦相處理,人們都很清楚,一旦太子繼位,這江山說不定就要改姓了。
現在,海昭儀的事情一出,讓一些人惶恐,一些人則是覺得看到了希望。
這個時候,秦吉怎能不出招。
皇上從來非常重視他的意見,但凡秦相所求,少有不允,如今,朝中也是人人自危。
皇榜貼出五天,沒有人去揭榜,御醫們一天比一天膽戰心驚,一覺醒來,會下意識的摸摸脖子,看看頭顱是否還在。
七天過去,皇后娘娘不見蘇醒,每天只是強行喂一些流食,只是吃得多,吐得也多。
很多人以為,皇后娘娘這次挺不過去了。
偏偏這個時候,就有人出來揭了皇榜。
揭皇榜的人,是一個老嫗,約有七旬年紀,銀絲閃亮,臉上皺紋深得就像用刀子一下一下刻劃出來的。
皇上俯首看著跪在地上的老嫗,沉聲道:“你可知揭了皇榜的后果?”
“啟稟皇上,民婦如果沒有把握,斷斷不敢擅自去揭皇榜。”
皇上點點頭,隨之帶著她去了皇后的仁明殿。
因是老嫗,自然沒有忌諱,一番診脈之后,老嫗道:“皇后娘娘的頭腦里長了東西,所以才導致昏迷,想完全治愈,是不可能的,但是…”
“但是什么?”皇上一臉焦急的追問。
“皇后娘娘醒后,智力恐怕還不及三歲頑童,而且,不能受任何刺激。”
皇上似在沉思,身邊的大太監低聲道:“皇上,還是請秦相進宮商量一下為好。”
皇上點點頭,命人火速傳秦相進宮。
秦相入宮。
聽皇上說完,秦相臉色遽變,心思不知轉了幾百轉。
御醫,無數的大夫都確定一件事,皇后不是中毒。
雖然她說出皇后昏迷的原因,秦相還是問了一句,“你確定是長了東西,而不是中毒?”
老嫗神情淡定,從容道:“老婦人從不打誑語,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深邃的目光,沒有畏懼,就像是黑幽幽的烏鐵,因為歲月的累積,反射出異樣的光彩。
秦相仔細觀察著老嫗,一瞬不瞬,生怕自己錯過一些什么。
沉默良久,秦相問道:“你是哪里人?”
“光州,淮河邊,雙柳樹,狂刃。”
短短的十幾個字,足以讓秦相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狂刃,不是已經作古了嗎?”
狂刃,江湖隱士,據說已經三十年不再涉足江湖。
如果真的是她,那么,眼前人最起碼已經一百四五十歲。
狂刃看到他眼中的狐疑,眼中閃過微慍之色,隨手摘下戴在頭上的絹花。
絹花,是一朵嬌嫩的黃色月季,做工非常好,真好像是剛剛從花枝上摘下來一般,氤氳的泛著水色。
手臂輕揚,絹花飛了出去。
眾人大驚,朝著絹花飛出的方向看去,那朵花,輕巧的嵌在了大紅的柱子上。
秦相深深的彎腰,行了大禮,臉上的神色,十分的恭敬。
就這樣,狂刃住在了皇后的仁明殿。
出宮的時候,秦相的臉上幾乎笑開了花,人人都以為,揭皇榜的婦人,是有了九成九的把握,所以才讓秦相如此開心,至于真實的原因,無人知曉。
段大當家來上京了。
兄妹三人去了外祖母家拜見長輩。
那件事,他們已經討論過,費東河,似乎有了自己的斟酌,只說見過舅姥爺再說。
那一天,段大當家與費東河談了一下午,祖孫兩人出來的時候,都是笑意盎然。
翌日清晨,太子妃駕臨費府。
費東河兄弟不在家,聽說天不亮就出去了,去哪兒,無人得知。
燕長卿也不在,他昨晚根本沒有回來,這段時間,他迷上了怡香樓的美姬姑娘,還差點與秦相的三公子秦良志大打出手,滿城傳的沸沸揚揚。
長公主不聞不問,秦相也是默然以對,完全把這兩個人忽略了。
市井之中,甚至設了賭局,賭美姬最后會跟了誰。
費嬌嬌樂得自在,也不去管他,諾敏兩次夜晚來訪,都被雪雁的暗器所傷,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呆在長公主府養傷。
費嬌嬌喝了一口水,靜靜等著太子妃上樓。
腦海中想起昨晚公孫成田來的情景。
她剛剛躺下,窗戶就開了,窗簾一動,公孫成田跳了進來。
她的房中燃著燈燭,能這樣大剌剌的進來,毫無顧忌的,只有一人,所以,帷帳中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撩開帳子,公孫成田帶著冷氣上了床,順帶脫了鞋,拽了拽她的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腳。
冰冷的氣息彌漫在帳子里,費嬌嬌沉下臉,瞪著他低聲道:“你下去。”
“肥女,可憐可憐我吧,我都凍死了,上京城也有這么冷的時候嗎?還以為我們齊國是最冷的。”
說著,一雙冰冷的打手捂住了她的雙頰,就像是兩塊冰壓住了臉,費嬌嬌打個寒噤,恨不得自己變成一把斧子,把這冰塊鑿碎。
“肥女,那個沒腦子的家伙,真的喜歡上美(雞)姬了?”
公孫成田去會過那只雞了,在他看來,那只雞,還不如山里的野雞好看。
心底卻高興的不行,巴不得美姬迷住燕長卿,然后,再也沒有人和他爭費嬌嬌,自從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便認定,費嬌嬌就是他的人。
“說,說完趕緊走!”
“狠心的女人!”公孫成田一臉的委屈,眼睛卻是笑得彎彎如桃花深水。
“那個猴子女人,明天一早就會過來,這是你們府中所有奸細的名單,記住了趕緊燒掉,我走了。”
公孫成田依依不舍得捏捏她的臉頰,下床穿好靴子,頭也不敢回的跑了。
如果費嬌嬌有留意,就會發現,公孫成田的臉,比天邊的云霞還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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