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離寅時還有一個時辰,田邵峰將軍把士兵們寫的書信和留給家人的東西,全部收集了起來,交給了舒晟軒。幾張紙累起來的書信而已,在那一刻,卻是分外的沉,那不是軍隊里哪一個人能負擔得起的重量。
“振玄,這些就全交給你了。”舒晟軒把這個重任交給了舒振玄。
“有我在,它們就在。”舒振玄鄭重的說道。
“田將軍,士兵那邊情況如何?”舒晟軒全身心投入到戰爭中,如有可能,他想保住更多人的性命。
“都準備好了。”田邵峰說道。
寅時,再有兩個時辰便能天亮,卻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舒晟軒領兵,向著谷外突破。“沖……”震天的沖殺聲,瞬間響起,整片山林都為之震動了。
單陽城內,鄧成林得到士兵回報后,神情驟變,匆忙的跑去軍帳。
或許是血溶于水的感應,舒輕月從夢中驚醒,她睜開眼,站起身,正好見鄧成林神色慌張的進來。
“鄧將軍,怎么了?”岳容飛見鄧成林神色不對,急切的問道。
“岳將軍,不好了,元帥他們正在突圍。”鄧成林也顧不上喘氣,對岳容飛說道。
幾乎是同一時間,涼昌國都城祁陽,因寧司辰計算準確,沒花多少功夫,便攻進了皇宮。軍隊共分幾,楚慧國的軍隊還在與敵軍交兵,寧司辰獨自一人去了皇帝的寢宮。
有些事,寧司辰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不過在寢宮,寧司辰沒見到涼昌王,他又去了御書房,幾位朝臣和皇帝都在里面。
“你是什么人?”大臣驚恐,可剛說一句,咽喉便被寧司辰手中的長割破。“不要殺我。”第二個倒地,第個倒地。連著殺掉了里面的個大臣,血漸灑在地上,寧司辰連眼睛也不眨一下。書房內的燭光把他的身影打得時明時暗,夜中,他如那冷血的惡魔一般。
“你是寧司辰?”涼昌國的君主樓曜和大臣相比,還算鎮定,他認出了寧司辰。
寧司辰不說話,握著長的手橫出,一步步向著樓曜逼近。頭上,血還在滴著,燭光打在上面,折射出即紅即白的光芒,妖艷而刺眼,令人驚恐。
“來人,來人。”樓曜沖殿外大喊,可一個禁衛軍也沒進來,此時的寧司辰,一雙銳利的眼眸里透出的是逼人的殺氣。樓曜驚惶,人向后退去。“你要做什么?朕和寧飛雪說好的,她蒙蔽楚慧國的朝廷,朕出兵,一起除掉舒晟軒和舒家軍。”見寧司辰仍無動于衷,樓曜終于害怕起來。“你要什么,朕都給你。這樣,朕把涼昌國的皇位給你。做個皇帝,比將軍好上千……”樓曜最后的一個“倍”字還來不及說出口,只見寧司辰手里的長從他的眼前劃過,樓曜睜著一雙無法置信的大眼倒在了地上,是不相信自己會這樣死去吧。
樓曜到死都還不知道,他竟然被寧飛雪擺了一道,從頭到尾,寧飛雪只是把他當做一枚棋在利用。
御書房的大門大開,楚慧國的其他兵將也沖了進來,其中的趙鐘平,是岳容飛的親信。自然,岳容飛不會全信寧司辰。
房內,大臣和皇帝無一幸免,寧司辰還站在尸體旁爆手里的長血色幽幽,冷峻的臉甚是無情。
外面還在打斗,一隊涼昌國的禁衛軍緊跟著也沖進了御書房,見到的卻是皇帝已死的慘狀,而殺死他們君主的人,便是寧司辰。“為皇上報仇。”二十幾名禁衛軍,瞬時便把寧司辰圍住了,刀相碰,發出的聲響鏗鏘震耳。
趙鐘平本想去幫寧司辰,怎么說,他們也都算是楚慧國這邊的人。不過,趙鐘平手里的劍剛提起,腳步便止住了。寧司辰手中的劍準快狠,一個橫空劃過,數名禁衛軍被擊倒在地,勇猛之勢銳不可當。
趙鐘平也不在意禁衛軍的死活,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激戰中的寧司辰,趙鐘平只覺寧司辰的幾個武功招式,似曾相識,和岳容飛對敵時用過的一套法為相似。
寧司辰和岳容飛?
“咚……”是血濺的聲音,所有禁衛軍全死于寧司辰的下。
“帶上樓曜的人頭,派人用最快的速趕回去,讓涼昌國的士兵棄械投降。”寧司辰沒察覺到趙鐘平的異樣,轉過身去,命令士兵。
“我去。”趙鐘平回過神,他割下樓曜的人頭,用布包起,臨出御書房時,又再看了寧司辰一眼,接著便快速離開了。
寧司辰也不攔趙鐘平。
趙鐘平走后不久,一個士兵進到御書房里。
“稟告寧將軍,整座皇宮已經控制住,宮里的嬪妃和宮娥監全都看管在東巷,接下去怎么做?”士兵向寧司辰請示。
“留萬人在這里駐守,其余人回單陽城。”他掃了一眼金碧輝煌的御書房,又道。“放把火,把這里燒了。”
“是。”士兵授命。
寧司辰大步走出了御書房,他前腳剛跨過門檻,身后便起了熊熊的大火。血色一般的火光,借著風勢,迅速的把御書房吞噬了。
曾經的權勢,曾經的輝煌,全被一場大火燒得一干二凈。
安排好涼昌國的事宜,寧司辰也不在皇宮逗留,快速趕回單陽城。
殊不知,他的一個疏漏,為他日后埋下了一個的隱患。
東巷,涼昌國的所有宮人都被控制在那里。突遭變故,尤其是后.宮嬪妃,各種的驚慌失措,全無昔日的尊貴傲慢。
“全都安靜點,要不送你們去陪你們的皇帝。”哭哭啼啼,叫叫囔囔的聲音,令看守的兵頭不勝煩心,他恐嚇道。
“皇上怎么了?你們把皇上怎么了?”一個嬪妃沖到旁邊的士兵面前,已然失控。
“死了,從現在起,也不再有什么涼昌國。”士兵嫌惡的把嬪妃推開。
“皇上……皇上……”士兵話一落,各種哀嚎聲起。不管哭的是皇帝的死,還是哭自己今后的命運,其情也算得上是悲天憫人了。
而宮人里面,卻有兩人暗暗隱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