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此刻的舒輕月,面容平靜,一雙明眸暗藏精光。她說著,把面前堆起的銀票和銀全都押在了“大”字上。
“大、大、大。”其他的賭徒,也紛紛下注。
“開、快開、快開。”
莊家壓在骰盅上的著顫,汗比之前冒出的更密,又咽了口口水,莊家才揭開骰盅,個骰的點數分別是五五六,十六點大,又給舒輕月押中了。
“給錢,給錢。”
圍聚的賭徒吵吵嚷嚷,唯有舒輕月面色平淡。
“各位對不住了,賭坊里有點事,今兒提前打烊,勞請各位移駕別處。”莊家把銀全賠了,對聚賭的人致歉道。
舒輕月每每都能押中,一個時辰不到,賭坊已經賠了將近十萬兩銀。再看舒輕月,模樣和打扮都是普普通通,也沒什么特別之處,更是沒瞧出她耍了什么花招,為什么就能每把都贏?真是邪了門了!也不管那舒輕月是神圣還是妖孽,再這么繼續賭下去,賭坊沒得幾天就得關門大吉了。
碰上這么個人,賭坊也算是倒霉。
“怎么,輸了就不給賭了。”“要賠不起,就別開賭坊。”賭坊里全是些嗜賭如命的人,正贏在興頭上,莊家一句話不給堵了,哪個也不肯。
莊家還在安撫賭徒們的情緒,一個賭坊的男人過到舒輕月的旁爆給了她十張銀票,一千兩一張共一萬兩銀,求她收手。
“姑娘,銀你也贏了不少了,我們這廟小,實在供不起你。”男人的意思很明顯,是要請走舒輕月。
在這之前,其實已有賭坊明里暗里對舒輕月下過手,卻都沒有成功,好像一直有人在暗中保護她。
這個女人,是個什么來頭?
舒輕月也不貪賭,拿了銀,收手走人。
賭坊的人拉起出口的門簾,“姑娘,您一好住不送!”一人拉長了嗓門,恭送她離去。
舒輕月這一賺原本圍在宏大賭坊外的人,也漸漸散去了。
屏城的天,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總是像蒙層薄薄的霧霾,一點也不明澈。
巷里,來來往往的人川流不息,卻是匆匆忙忙,誰也不曾為誰停下一步。舒輕月穿行在這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街道,有那么一刻,竟是覺得,眼前的一切,好似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她離開舒府,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一個月了,而她父親,也過世了五十多天,所有的事實,她明明已經接受,卻還是感覺那么不真實。
原來有些傷痛,即使刻意不去觸碰,也還是會痛的。
她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個午夜,她從夢中驚醒。
而這些,即使是岳容飛,她也不曾說起過,她不想他們擔心。
天漸漸暗下去,舒輕月走出了浦東巷,走了很遠很遠,卻又走了回去。她容許自己偷偷的難過,但喘息過后,她必須要振作,因為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容不得她懦弱。再回到浦東巷的舒輕月,走到巷的中部,途徑一家名為“如意”的賭坊時,她停住,她轉向那家賭坊,賭坊的規模不大不小,進進出出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她盯著賭坊的匾額,如意賭坊,她若有所思,稍稍遲疑后,走進了如意賭坊。
她賭,但并非是為了賭而賭,更加不是自暴自棄。
她志不在賭,而是另有所謀。
早在一個月前,岳容飛查到屏城新開的幾家賭坊很可疑,進出賬目龐大,卻找不到東家,不知是誰在作這些賭坊。而開賭坊,自然是為了斂財。是屏城原有的舊勢力?還是另有其人?他們聚集那么多的錢財又是要做什么?
至單陽城一戰后,屏城看似平靜,卻早已是。
舒輕月有種感覺,有人,正在謀劃著一場更大的陰謀。
倘若不把這些潛藏的勢力揪出來,屏城就難以平,屏城一旦亂了,到時候苦的只會是姓。
岳容飛那邊查不出幕后黑手,舒輕月才會以身涉險,頻繁,想要借此引蛇出洞。
至于她的失蹤?
舒家既然已經失去了權勢,何不做得更徹底一些,她不知所蹤,舒家無人,昔日的元帥府便是真的落寞了。舒府不再有威脅,敵人便會疏于防范,舒輕月便能更好的在暗中進行調查。
去到如意賭坊的舒輕月,照賭不誤,自然也是每賭必贏。
莊家搖著骰,她看似漫不經心,卻是認真聽著骰撞擊骰盅發出的聲響,這段時間,她一直是用此來判斷骰的點數。逢賭必贏?誰能真的有那么好的運氣?要是真的有,元帥府也不會落到今日的田地了。
“小。”莊家手中的骰盅落定,舒輕月押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