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真的念頭剛過,只見地下突然冒出一股濃濃的黑霧,黑霧帶著惡心的氣味,直撲人的鼻間而來。聞到這股氣味,白慕真有一瞬間的暈旋之感。他暗道一聲不好,此氣味乃是尸毒氣,中毒者無藥可救!
他立即屏住呼吸,看向溫綾,想要用眼睛暗示她趕緊屏住呼吸,以免吸入尸毒。卻見溫綾身子一軟,向著地上倒去。他大吃一驚,知道溫綾已經中毒,連忙伸手去接,想要接住溫綾,不料濃濃的黑霧之中突然劈來一只白森森的骷髏手。
白慕真猝不及防,差點就被骷髏手劈到,但在千均一發之際,他躲過了骷髏手的爪子。饒是這樣,他的衣服也因為觸碰到了骷髏手,而在瞬間變作一團黑氣蒸發了。
他不免又氣又好笑,他的衣服本來就被溫綾撕得不成樣子,現在直接成了空氣而消失了。他看著自己白花花的身體,只感頭大。衣服沒了,你說他要不要感到害羞呢?
當然,時間已容不得白慕真感到害羞。在他衣服沒有的那一瞬間,溫綾的身子已經向著地上倒去,那只帶著尸毒氣的骷髏手正在伸向溫綾……
白慕真顧不得身上沒有衣服,連忙揮起雪凌劍向著骷髏手劈去。雪凌劍一出,骨髓手瞬間被劈成一團黑氣,向著四方擴散,然后又在傾刻間匯聚成了幾千幾萬只手,一齊爪向白慕真和溫綾。白慕真只感悶難受,呼吸困難,知道這是尸毒的作怪,想要屏住呼吸,靜止不動,以免毒氣攻心。
然而,幾千幾萬只手如潮水般爪來,白慕真怎能不動?只見他身子一轉,將雪凌劍使得密不透風般地向著周圍劈去,將幾千幾萬只手劈在成一團團黑霧,飄渺在地道的上空。
就這么轉了一下,揮了一下雪凌劍,白慕真已經感到頭暈目旋,腳下一軟,向著地上倒了下去。
空氣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不自量力!”
……白慕真只感絕望到頂,他都還沒有正式與千面人交手,就已經被他的尸毒所傷,這真是太傷他的面子了,必須得挽回!
白慕真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頓時將下唇咬得裂了開來,鮮血溢流,一半流進喉嚨,一半流向下巴。他迅速地吞咽掉鮮血,咸而腥的氣味將他刺激得精神一振。一股氣流從內升起,將他全身的酸軟無力擊散,渙起一股新生之力。
他大臂一振,雪凌劍飛舞,恬逢千面人再次幻化成幾千幾萬只手迎面撲來,想要將白慕真毀于爪下,卻不料遇上白慕真重振雄威,將雪凌劍舞得猶如一朵帶刺的玫瑰花似的,又艷又利,將他的幾千幾萬只手劈得粉碎。
空氣里,響起了一聲悶哼。那是千面人的骷髏真手,被白慕真的雪凌劍所傷而發出的痛哼。千面人雖然是一個由幾千幾萬個死人的尸氣,和天下惡寒之人變化而成的。但他終究做人已久,人類該有的痛苦、欲望、仇恨等等他都有。
雪凌劍傷了他的手,他便感受到了痛的滋味。心中的憤怒便由然而生,他的尸毒氣便如滔滔江水般,從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里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將整個地道籠罩在尸毒氣之中。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的空氣,有的只是讓人窒息的死尸氣息!
白慕真雖然將迎面而來的幾千幾萬只手劈得粉碎,但隨之而來的尸毒氣卻猶如泰山一樣,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知道這樣的氣息,只稍片刻就能讓他徹底死去。但在死去之前,他也要將溫綾拉入懷里,好好地將她保護起來。
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倒向地上的溫綾拉了回來,卻在同一時間陷入暈旋的狀態。他不免唉嘆一聲,我命已休矣!
然,就在這時,一聲暴喝突然在眾人頭頂響起:“大膽妖孽,還不速速就擒?”喝聲剛過,地道里突然升起騰天的熾熱火焰,如滾滾紅塵一樣漫延在地道的每一個角落及每一個頂端,一下子就將地道里所有的尸毒氣燒得無影無蹤。
伴隨著火焰的漫延,還有一柄如飛一樣的刀子在急速地旋轉。刀子所過之處,發出‘嚓嚓嚓,咔咔咔’之聲,似乎將很多人的人頭給砍了下來。
白慕真本以為就會這樣死在千面人的尸毒氣中,但當騰天的熾熱火焰突然襲來,將尸毒氣燒散,也將地道的頂端燒出一個大大的窟窿,將外面的新鮮空氣帶進來之時。他本能地用力地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立刻就地交叉而坐,雙手放于膝上,雙目緊閉,于丹田之處匯聚一股氣流,將未達五臟六府之中的尸毒氣全都逼出了體外。
只一會,他便感到全身的體力恢復正常,氣流如虹,全身的尸毒氣已被他消除。他立刻睜開眼,便看到一柄飛刀從眼前飛過。飛刀所過之地,便能切下一顆一顆的骷髏頭,那骷髏落到地上之時,便成了一團黑霧消失于地底下。
白慕真看了微微一笑,沒有想到方外鏡除了把楚星帶到這里來之外,竟然還把羅寒謙也帶到了這里。這也真是太神奇,也帶得太對了!
若說這個世上只有一人能夠對付千面人的話,那么這個人一定就是羅寒謙了。羅寒謙的飛刀不但可以在萬里之外,用意念在一念之間將萬人的頭顱給取下來,當然也能用意念在一念之間取下萬鬼的頭顱。
千面人是由萬年尸氣和天下惡寒相結合而來的,這萬年尸氣就是由埋藏在地底下至少一萬年,又是至少有一萬人的尸體化成的尸氣;天下惡寒就是由古到今,只要有人類的地方,就有怨氣,恨氣,惡氣等等各種不良的氣息積聚起來的,于是就有了萬年尸氣和天下惡寒相結合的千面人!
因此,千面人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不但有千張面孔,更有千個人的身體,千萬只手和腳。所以,要想在一念之間真正殺了千面人,也就只有羅寒謙的飛刀能夠做到。所以說,方外鏡將羅寒謙帶到這里,真是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