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大中小///第五百六十九章機會留給已有準備第五百六十九章機會留給已有準備→
來風口。
城墻上,林葉已經有兩個時辰沒有下去過,他們也不知道大將軍他到底是在看什么,又是在等什么。
有人來請林葉下去吃飯,林葉說留在城墻上和將士們一起吃。
可大家都猜著,大將軍一定是在等什么大事發生。
然而大將軍一直看著北邊,那是婁樊大營的方向,隔著那么遠,大將軍又能看到什么呢。
如果大將軍一直都是在南邊城墻上觀望,那可能是援兵要到了。
對于士兵們來說,援兵到了,此時應是最能振奮人心的事。
或許是因為謝云溪她們來的緣故,最近這幾日,寧海棠明顯減少了和林葉一起在城墻上觀察敵情的時間。
就算是有,也是偶爾上來,和林葉聊幾句后就下去帶兵操練。
這樣一來,連龐大海他們這些大老粗,都看出來事情有那么一丟丟的不對勁。
這又不是什么難以看出來的事,畢竟在長公主殿下沒來之前,咱家大將軍和寧海棠可是經常在一起的。
龐大海就覺得,自己可能也是為大將軍的事操碎了心。
是真好奇,他心中甚至還有些期盼,到底是盼著什么,他也說不好,不,不是說不好,是不好說。
如果,長公主因為他家大將軍而和寧海棠撕吧起來,龐大海大概是開心的。
到了正午之后,林葉總算是等回來了人。
幾名斥候從北邊回來,這些人是什么時候離開邊城的,連守城的士兵都不知道。
從來都沒有人看到大將軍派人出去過,這來風口的北門也一直都沒有開過。
林葉下令打開城門,那幾名斥候回來,林葉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了。
“大將軍,確實到了。”
其中一名斥候抱拳道:“按照大將軍的吩咐,卑職等人在婁樊大營北側潛藏,一直盯著,今日見有一隊騎兵到了,看旗號,好像是婁樊的什么親王。”
林葉嗯了一聲:“都去休息,睡夠了再說,起來后好好吃一頓肉。”
那幾名斥候立刻抱拳:“謝大將軍!”
這幾名斥候其實不是林葉的兵,而是寧海棠的兵。
他們在那邊潛藏起來的時間也不是三五日,而是已有幾個月之久。
當時寧海棠帶人掃了幾個婁樊的小部族,假扮成牧民接應林葉。
回來的半路上,林葉就和寧海棠商量,要留幾個人藏起來打探消息。
寧海棠問林葉,此時還有什么消息要打探,林葉當時只是說,留幾個人在比較有好處。
他交代那幾人,若是婁樊人在邊關之外建造大營,他們務必一直躲藏在大營以北。
婁樊人不會想到,有幾名斥候會留了下來,而且,他們防范的重點當然是大營南側。
林葉讓他們盯著,若是什么時候見到,有看起來身份很高的人帶隊伍來大營,那就立刻折返回來。
此時林葉得了消息,看起來好像心情都比之前還要好。
寧海棠這時候到了林葉身邊,背著手溜達過來:“原來在那個時候,你就想到了幾個月會發生什么?”
林葉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算到幾個月后會發生什么,我只是覺得多做一些準備,終究不會有錯。”
林葉確實不是神仙,他無法確定宗政世全調派來的新任大將軍,還是耶律家的人。
但,只要有這一分可能,提前做出安排,便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寧海棠道:“你自從知道了,婁樊大營里新來的將軍還是耶律家的人,這陰險的主意就已經定下了。”林葉沒回應,因為寧海棠這句話沒說對,在林葉安排那幾個斥候藏起來的時候,這想法就在腦海里閃過一次了。
寧海棠繼續說道:“你提前留下我的人在婁樊大營北邊,就是想看看,你那奸計能不能得逞。”
“把耶律明樓放回去,你算定了會有人向宗政世全告狀,也算定了婁樊國內,必然有人盯著兵權。”
“所以,只要有人來,就說明你那計策已經奏效......”
說到這,寧海棠側頭看著林葉:“你是不是個妖精?”
林葉沒回答。
因為這也是一句廢話啊,他當然不是妖精。
寧海棠道:“你必然是什么妖精,偷了林葉的驅殼。”
林葉:“......”
寧海棠:“人,不該有這么深遠的謀略,有的,都不是人。”
林葉從她這句話里,聽出來了一股淡淡的醋意。
寧海棠可不是吃林葉和某個女人的醋,她在到來風口之前,一直不覺得自己會比林葉差多少。
現在這淡淡的醋意,正是她有些嫉妒林葉的天賦。
如寧海棠這樣的女人,讓她因為一個男人而去吃別的女人的醋,那純粹是玩笑。
在她生命里在她心里,最起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男人能有那么重的分量。
“接下來呢?”
寧海棠問。
林葉道:“接下來,有點冒險。”
寧海棠道:“唔......我還以為是什么多難辦到的事,原來只是有點冒險。”
林葉也看了她一眼。
寧海棠聳了聳肩膀:“反正你是冒險。”
說完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與此同時,婁樊人大營。
中軍大帳內,拓木參看著跪在那耶律明樓,眼神里都是陰狠。
“明樓將軍,可以告訴我,玉人為何要把你放回來嗎?”
耶律明樓抬頭看過去,然后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拓木參啪的一聲拍響了桌子,那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的翻倒下來。
“你覺得你這鬼話有誰能信?”
拓木參起身,走到耶律明樓面前俯瞰著這位曾經的南疆大營大將軍。
“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不管是對你自己,還是對你家族來說,都是好事。”
拓木參道:“你若逼我動用一些手段,不只是你一人臉上不好看。”
耶律明鏡跨前一步說道:“王爺,明樓他不是什么罪犯,他現在的身份,依然還是婁樊的將軍。”
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又跨前一步,擋在耶律明樓身前。
“王爺,如果圣君定了明樓有罪,那我不敢阻攔王爺問案,但既然還沒有定罪,王爺如此對待一位功勛之將,未免有些過分了。”
“功勛?”
拓木參道:“什么時候被敵人在自己大營里抓走,還成了功勛之事?”
他又怎么可能會被耶律明鏡的氣勢嚇住,以他身份,以他自傲,連宗政世全都未必能真的把他嚇住。
“你說他無罪,那需他自己證明無罪,我說他有罪,我就是在證明他有罪。”
拓木參道:“不管是有罪還是無罪,一句我不知道,大概說服不了誰。”
耶律明樓抬起頭道:“我確實什么都不知道,林葉突然派人把我送回來,我也不知他是圖謀的什么,大抵上,是要離間君臣關系。”
說到這他看向拓木參的眼睛:“現在看來,林葉若真是這般惡毒,那他得逞了。”
拓木參立刻就怒了:“耶律明樓,你好大的膽子!”
他怒視著耶律明樓說道:“你這是在質疑我,還是在質疑圣君?是在罵我被敵人利用,還是罵陛下無能?!”
耶律明樓此時也看出來了,這個拓木參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他也不跪著了,起身直視著拓木參的眼睛說道:“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這在場的人心知肚明,最好還是別點破,不然臉上不好看的,怕不是我耶律家的人。”
“大膽!”
拓木參道:“我現在不管你到底有沒有通敵賣國,只一件頂撞親王,辱罵圣君,我就能嚴辦了你。”
他朝著打仗外邊喊道:“來人,把他拉下去打,打到招供為止!”
耶律明鏡立刻又攔了一步:“王爺,這不和規矩。”
“你也想造反嗎!”
拓木參怒道:“你若也想造反,我現在也可把你拿下!”
耶律明鏡剛要說話,耶律明樓大聲道:“且看他還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一頓打?若能屈打成招,我不是耶律家的漢子。”
說完后,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耶律明鏡的眼睛里都開始冒火,這大帳里不少將軍們,眼睛里也在冒火了。
此時此刻,反倒是那個慫恿赫連涂中參奏耶律明鏡的蘇興青,心里害怕起來。
他連忙上前:“王爺,大將軍,這事還是先緩一緩,畢竟......”
拓木參看了一眼,見是個區區四品將軍,還是他更看不起的蘇家的人。
于是直接一腳踹了過去:“誰讓你說話了?!你還不夠資格教訓本王!”
蘇興青挨了一腳,心中憤恨,可又不敢說什么,只能是自己爬起來,又狼狽的退回位置。
拓木參朝著大帳外邊喊道:“誰若是下棍的時候敢留力,我就下令把誰掛在外邊吊死!”
大帳外邊,噼噼啪啪的棍棒聲能傳進來,沒多久,這棍棒聲中,就夾雜著水聲。
那是明顯可以判斷出來的聲音,顯然耶律明樓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
這軍棍打下去,別說八十一百,便是二十下也能把人活活打死。
“王爺!”
耶律明鏡語氣森寒的說道:“你是想現在就給我耶律家,定一個謀反的罪名嗎!”
拓木參剛要怒斥,忽然看到這大帳里的將軍們,幾乎是人人都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他立刻醒悟過來。
如果此時再逼得狠了,這些人沒準就敢真的干出來什么更狠的事。
耶律明鏡這句話,已經是底線了。
拓木參雖然帶了騎兵隊伍來,他對自己的隊伍也極有自信,但畢竟只有區區三千人馬。
大營里有十萬兵,這十萬兵還多數是耶律明樓訓練出來的。
“我只講證據。”
拓木參道:“若有證據證明,那就按照婁樊國法論處,若沒有證據證明,我自然也不會在圣君面前說謊。”
他看向外邊:“先不要打了,我明日再問。”
說完后,他便有些急不可耐的離開了這大帳,畢竟這大帳里的人全都是南疆大營的將軍,一人一刀,也能把他剁碎了。
一邊走,他還一邊說道:“我今日處置耶律明樓,是因為他頂撞本王,明日再問,問的才是他是否真的通敵賣國。”
話還說著呢,人已經走遠了。
大帳里的將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都向了耶律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