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麟悄悄朝著大雪山方向靠過去,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他著實是有些吃不準自己要面對的是什么,是人還是仙
正常是個人,誰騎著鳥飛?
他躲在暗處看著,保持著足夠遠的距離,因為他聽說鳥兒的眼睛可尖了,能看到很遠之外的東西。
也恰恰是因為距離足夠遠,他又怎么看得出來那是一只假鳥兒。
而此時此刻,整個天鑒亭都如臨大敵。
天鑒亭亭主秦異人大步走到平臺之上,抬頭看著懸空于上的那只巨大飛鳥。
那飛鳥不停的震動雙翅,看起來有些別扭,但又不好說到底是何處別扭。
一個身穿大紅色錦袍的男人盤膝坐在那大鳥身上,帶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壓。
若是尋常百姓見此一幕,只怕多數都已經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
秦異人上次吃了大虧,被辛先生隨隨便便的碾壓之后他怎么還敢對上陽宮有所輕視。一住://xxbiqu
此時這駕著一只飛鳥而來的大神官,那氣勢可比上次來的辛言缺要足的多。
「在下天鑒亭秦異人,拜見上陽圣師。」
連說話的語氣都比以前恭敬了不少,畢竟他也知道上陽宮這次來可能是真的帶著殺意來的。
他派言含月趕去歌陵城做準備,結果言含月才到歌陵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雖然人還沒回到大雪山,半路上就以飛鴿傳書,書信先一步回來了。
「你便是天鑒亭亭主?」
陸駿集坐在大鳥上問了一句。
他說話的聲音自上而下傳來,中氣十足,哪里像是什么不懂修行的人呢。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衣領處有一個極巧妙的小機關。
可以將他聲音擴大出去,這東西當然也是他親手造出來的。
秦異人連忙回答道:「回上陽圣師,在下就是天鑒亭亭主,請問圣師駕臨天鑒亭有何貴干?」
陸駿集緩聲說道:「奉掌教真人之命前來問問亭主,云州天水崖上陽弟子被殺一事,天鑒亭可有聽聞?」
秦異人不敢說謊,回答道:「此事我已有所聽聞。」
陸駿集又道:「掌教真人問你,此事可有你天鑒亭弟子參與?望你如實回答。」
秦異人還沒回答的時候,陸駿集坐著的那只大鳥忽然猛烈的扇動了一下翅膀。
這一下扇的飛沙走石。
天鑒亭的弟子們何曾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天鑒亭既然能成為西北江湖霸主,門中自然有諸多高手,且都是行走江湖多年,基本上,江湖上該有的風浪他們都見過。
可這飛鳥扇翅就有如此威力,那是正常江湖中人能見到的事?
「回圣師。」
秦異人連忙回答道:「此事與天鑒亭絕無關系,還望圣師回去之后稟明掌教真人,天鑒亭離開敬仰上陽宮,歷來敬仰掌教真人,也對上陽宮弟子視如手足兄弟。」
「天下武學出自上陽,我等雖不是上陽宮入門弟子,但也可算上陽武學傳人。」
「天水崖慘案,我天鑒亭上下感同身受,且我已經交代下去,將天鑒亭門下高手盡數派出,傾盡全力調查天水崖之事。」
他抱拳道:「之前觀主大人親至大雪山,曾邀請我重陽之日往歌陵觀禮,我受寵若驚,這些日子,都在籌備進京之事,還望圣師明察,天鑒亭上下絕無與上陽作對之心。」
要是放在辛先生來之前,他說話大概不會這么客氣,哪怕那只飛鳥確實嚇著他了。
陸駿集聽完他的話后點了點頭:「我會把亭主
的話如實轉告掌教真人,若掌教真人對天水崖的事有所察覺,還請派人往云州告知,掌教真人如今就在云州。」
聽到這話,秦異人又嚇了一跳。
言含月還沒有回到天鑒亭呢,老真人怎么就到了云州?
飛來的?
「圣師放心,只要有消息,我立刻派人往云州告知掌教真人。」
秦異人再次抱拳行禮。
陸駿集嗯了一聲。
他要辦的事已經辦完了,其實他來,也只是再震懾一下天鑒亭而已。
掌教真人說過,天鑒亭沒有那個膽子。
那只是一個急于上位的,偏居一隅的江湖豪強,他們和朝中權臣勾結,也不過是想以權臣為階梯罷了。
上陽宮之前直接給了他們這個臺階,他們還何必再去巴結什么權貴。
「如此甚好。」
陸駿集知道自己裝的也足夠久了,于是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不多叨擾了,就此別過。」
說完后抬手輕輕一揮,那大鳥像是明白了他手勢的意思一樣,轉身往遠處飛走。
這一幕,看的天鑒亭眾人一陣陣咋舌。
「這是.什么手段?」
秦異人下意識的抬起手擦了擦太陽穴,倒也不是有汗水,而是太陽穴一下一下的跳的難受。
與此同時,藏身在暗處的薛昭麟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藏身的角度幫了他。
陸駿集騎著飛鳥凌空漂浮,是背對著陽光,他正面便是暗影,所以天鑒亭的人看他也就看不得那么清楚。
薛昭麟藏身的地方正好在側面,他看到了在陸駿集抬起手一揮的時候,有一條細細的線亮了一下。
那是一種絲反射的陽光。
「假的?」
薛昭麟微微皺眉。
即便他看出來有些不對勁,但他還是不敢貿然行事。
駕乘一只真鳥確實足夠嚇人,但還不如駕乘一只假鳥更嚇人.
真鳥可受訓練進而聽話,但假鳥可不是聽話不聽話的事。
所以薛昭麟打算再看看,也就是這一刻,那位上陽宮大禮教神官忽然就朝著他這邊飛了過來。
這一下可是把薛昭麟嚇得夠嗆,他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他立刻俯身下去,如此身份如此修為,卻哪里還有時間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直接就鉆進了旁邊草叢。
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威壓,那只大鳥在他頭頂飛了過去。
因為距離足夠近了,所以他這次看的清楚,那鳥確實是假的。
「沒有察覺到我?」
薛昭麟眉頭皺起來,臉上也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怎么可能?
那可是一位能駕乘木鳥的大禮教神官,為何就在他頭頂不過一兩丈的高度飛過去,卻對他毫無察覺?
也就是在他詫異的時候,接下來又發生了一件讓他覺得更為不可思議的事。
那飛鳥飛著飛著,竟然急速顫抖起來,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樣。
他連忙跟了上去,完全顧不上害怕不害怕了,所以有些時候人的好奇心,真的會遠遠超過懼怕之心。
那大禮教神官操控著飛鳥繞過一個山包,此時天鑒亭那邊的人應該是看不到他了。
但也是此時,那大禮教神官顯然害怕起來,竟是嚇得有些驚慌失措,手忙腳亂中還夾雜著亂七八糟的低呼。
「噫.別鬧別鬧別鬧。」
陸駿集回頭看了一眼,好在是山包擋住了天鑒亭那邊的人,不然他現在就要
露餡了。
這飛鳥大概是許久沒有用過,這才飛了多遠竟是有些要壞的跡象。
翅膀處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似乎下一息就要斷軸。
「給個面子,鳥兄鳥兄,念在是我把你造出來的份兒上,你給我個面子,再飛一會兒咱們就回去了。」
他哪里察覺到,下邊有個人在疾掠著跟蹤他。
陸駿集靠著自己對飛鳥的熟悉,靠著他超強的能力,一邊操控一邊修,硬生生讓這要散架的木鳥又堅持了一刻左右。
到這他也松了口氣,因為距離他的龍紋飛舟已經不遠了。
才松口氣的時候,那木鳥另一只翅膀忽然就從前端斷開,咔吧一聲,半截翅膀掉落下去。
這一下飛鳥再難保持平衡,在半空中俯沖下去。
若非陸駿集操控之術也算逆天,不然的話這飛鳥墜落又何止是俯沖下去,還會不停旋轉。
陸駿集勉強控制著飛鳥降落下來,那飛鳥胸脯砸在地面上,砸的塵土飛揚。
陸駿集不懂修行,也只是有些稀松平常的拳腳功夫,所以他落地的時候也頗為狼狽。
翻滾了一下這才停住,那一身漂亮的錦衣上都沾了不少泥土。
這一幕,把緊隨其后的薛昭麟又給看的不懂了。
「莫非是個騙子?」
薛昭麟藏在暗處自言自語了一聲,他用手撥開面前的樹葉,仔細看著遠處那個紅袍大神官。
只見那家伙翻滾之后起身,然后用手拍打身上的泥土,一邊拍打還一邊罵罵咧咧。
薛昭麟想著,要不要試探一下。
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倒也不是懷疑上陽宮的大禮教會不會修行,而是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個假的。
如果不是有大禮教的威名在,他可能早就動手試探一下了。
陸駿集蹲下來檢查了一下飛鳥,雖然沒有甩的粉碎,畢竟著飛鳥的材質也頗為特殊。
可再想飛顯然是不可能了,就算是他能修好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于是他拖拽著飛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又在罵罵咧咧了。
「叫你一聲鳥兄,我也算給足了你臉面,你該知道,我其實算你的爹才對。」
說到這他自己楞了一下,然后搖頭:「算娘也行。」
「既然我是你的爹娘,你該把面子給足我才對,就算是我平日里忘了對你檢修一下,你也該死撐一會兒才對。」
「你摔成這個樣子,我把你拎回去,也不知道會被掌教真人笑話多久。」
薛昭麟實力恐怖,多年前就早已在武岳境,至前年時候,因為在暗中觀察拓跋烈出手而有所悟,一舉突破武岳境內最大的桎梏,破入武岳境巔峰。
那一戰,他就藏身在遠處觀察,而他觀察的正是陳微微挑戰拓跋烈。
他從武岳境五芒進入武岳境六芒之后,實力大進,不但箭術到了更高層次,連身體也變得更為強悍。
陸駿集那般毫無防備的自言自語,都被他一字不差的聽了去。
「是真的?」
薛昭麟腦海里想著.若是真的,為何這大禮教神官會顯得如此愚笨?
他按捺不住了。
之前看到那大禮教駕乘大鳥出現的時候,他是何等的心驚膽顫。
此時,這敬畏沒了。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將寶弓拉開,沒有搭上鐵羽箭,而是在蓄力之后,將一支氣箭朝著陸駿集放了出去。
那一箭,破空而出。
因為難受,所以沒有修改,
你們不要批評,還可以適當夸我幾句,中招到現在第六天,一天沒斷更,我在這吹個牛,不是誰都能做到.另,祝大家都安好,誰也不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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