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列陣

第二百零一章 武院帶紙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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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的百姓們很開心,因為他們都聽說,現在的云州已經沒有壞人了。

雖然這話不知道是從誰嘴里先說出來的,可是傳著傳著,這事就成了真的。

不只是百姓們在傳,朝廷也在大力宣揚。

說是天子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帝在歌陵城,便洞悉了婁樊人的陰毒計謀。

在天子的親自授意之下,北野王拓跋烈,配合欽差大人,一舉將勾結婁樊人的叛賊團伙打掉。

林葉站在街邊,看著告示上的字,算計著和自己預測的差了幾個字。

看來看去,數了又數,通篇數百字下來,和他預想中的只差了三個字。

所以,無趣。

沒有什么意外,業郡王謝拂曉,其子謝夜闌,勾結外寇,試圖謀逆,按大玉律法處置。

林葉身邊也有不少人在看告示,這些人的年紀都不大,身上的衣服也相同。

和林葉的面無表情相比,他們還都顯得很激動的樣子。

這份告示是貼在云州尚武院的門外,在這里看告示的,多是尚武院弟子。

尚武院是大將軍拓跋烈請旨后,親自督辦創建的武學堂。

尚武院的一大特點就是,在這里修行的弟子,有一半來自北野軍中,一半是花錢來的。

足夠優秀的年輕人,軍職沒到校尉級別的,到尚武院修行之后再回到北野軍,軍職都會往上調至少一級。

簡單來說,就是誰被選中進了尚武院,那就是要晉升的信號。

另外一半弟子,是云州治下各大家族,或是商賈大富的年青一代。

這些人也有區別,比如各大家族的人,身上或許早有功名,但并無實職。

來尚武院修行之后,拿著尚武院的薦書,再加上家族運作,出去謀個一官半職就順暢的多。

至于商賈之家的人,來這里有兩個目的,一是鍍金,而是結交。

當然,他們這些注定不能從軍的人,在尚武院所學和北野軍的人絕對不一樣。

所以有人也說,尚武院那僅僅是一家武院嗎?那不是,那還是一張網,關系網。

林葉才來,還沒有換上尚武院的衣服,他也不急,畢竟也沒幾人能催他。

他知道小姨的好意,讓他來尚武院不是為了修行,而是為了交際。

以林葉現在的身份,他需要和那些商賈大富之家的人去主動交際么?

他需要的,是和北野軍中那些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打交道。

小姨說,在云州,只要別人知道你是林葉,那自然就只能是別人巴結你,不用你巴結別人。

可是你將來真正需要用到的人,和巴結你的人,沒有任何關系。

這個網,得你自己來織。

林葉其實不擅長這些,他不喜歡交際,和陌生人他幾乎沒有話可說。

看過了告示,林葉側頭看了看尚武院大門口,那里聚集著一大群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林葉朝著他們走過去,本想打聽一些事。

才靠近,就被一個教習模樣的人攔住:“你要做什么?”

林葉:“打聽一下,怎么找院長大人?”

那教習道:“院長大人今日沒空,你明日再來。”

林葉見這些人湊在那竊竊私語,時不時的抬頭看看遠處,于是他問:“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那教習有些惱火:“你能不能先離開這,院長大人今日不在,他去大將軍府了。”

林葉道:“我是來報到的。”

教習看了他一眼:“自己去找接引的人,他們會帶你去報備。”

林葉噢了一聲,轉身離開。

他走到尚武院門口,還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因為大家都在議論著,說是今日北野王會來。

難怪了。

林葉進門都沒人管,所有人都翹首以待的是北野王,誰會理會他這樣一個除了長得好看,其他一點都不起眼的年輕人。

林葉進門,朝著一個過路的武院弟子抱拳問道:“請問,我新來武院,要去何處報備?”

那弟子上下打量了林葉一眼,笑了笑:“又新來一個,軍中來的還是花錢來的?”

林葉回答:“軍中。”

那弟子聽到軍中兩個字,便收起了幾分輕視,若林葉回答是花錢來的,那他連理都懶得理。

這尚武院,其實應該分開叫,一個是尚院,一個是武院。

尚院那邊,就指的是花錢來的,人家都花錢了,當然尚院的尚字在前,當然,這句話是用來安慰那些花了錢的人。

武院那邊都是北野軍中的人,他們對尚院的人,歷來看不起。

那弟子指了指一個方向:“你往那邊走,見到第一排房子,正中間那屋,洪教習負責登記造冊之事,你可去找他。”

林葉抱拳:“多謝。”

那弟子笑了笑:“都是軍中同袍,何必客氣,我多提醒你一句,洪教習脾氣不好,你莫要惹到他。”

林葉點頭,再次道謝后,朝著那弟子指的方向過去。

尚武院是真的大,從正中的路分開左右,左邊是尚院右邊是武院。

林葉來之前還特意打聽過,尚武兩院加起來一共有一千四百余人,武院那邊卻只有二百余人。

所以林葉想著,剛才那位弟子的態度不對,應該稍稍溫和些。

畢竟武院這邊二百余人的吃喝用度,不都是指著人家尚院那邊的學費么。

那邊一千二百多人,每個人估計要交的學費,都不會低于三千兩,畢竟是來鍍金的,哪能花少了,花少了就顯得尚院不夠檔次。

一家尚院,每年的學費就有數百萬兩之多,這些銀子,也不只是讓武院那邊的人能吃好穿好,連北野軍的吃穿都離不開人家。

見到第一排房子林葉停下來,見那邊有不少人在排隊,他便規規矩矩的走到了隊尾。

好在是排隊的速度不慢,只大概一刻左右就到林葉。

林葉有些走神,正在思考著,若這武院里學的真是好東西好本領,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個辦法,讓子奈也來聽一聽。

還想著呢,他身后的人提醒:“到你了。”

林葉抬頭。

面前的人遞給林葉一個袋子:“簽字,拿走。”

林葉怔了怔,問:“這是什么?”

面前那教習皺眉:“你不知道這是什么,你在這里排什么?哪個宿室的,叫什么名字!”

林葉道:“我今日才來,我以為這里是在排隊報到。”

那教習瞪了他一眼:“我身后屋子里。”

林葉道了聲謝,剛要離開,那教習道:“反正都排著了,帶走!”

林葉看了看那麻袋:“這是?”

“草紙!”

那教習道:“雖然你是新來的,但你既然來報到,總是會擦屁股的吧,帶上,走!”

林葉想了想,他覺得很有道理。

于是,扛著一袋子草紙就進了那間屋子,屋子里有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臉上就是那種兇相。

在林葉前邊還有三人在等著,大概是剛剛被訓過,所以都默不作聲。

林葉想著,這位大概就是負責報備的洪教習了。

洪教習抬眼看了看林葉,往旁邊指了指:“放一邊吧,放下就出去。”

林葉:“我的。”

洪教習:“什么你的?”

林葉:“草紙,我的。”

洪教習:“你不是來報備的新人?”

林葉:“我是。”

洪教習:“你帶著一口袋草紙來報到?還沒分配你的宿室,你領什么草紙?”

林葉:“宿室里就有茅廁嗎?”

洪教習一愣。

林葉自言自語道:“草紙,不是茅廁用的么?”

洪教習道:“就顯得你嘴會說話?”

林葉還沒再說什么,洪教習抓了一沓紙扔在桌子上:“自己填寫,填完了就到門口等著!”

他說完起身,從林葉扛著的那袋子里,扯出來一把草紙走了。

林葉問:“補給我嗎?”

洪教習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若不是急著去茅廁,他好歹也得問問這小子叫什么,從哪個分營來的。

前邊那三個人都無奈的笑了笑,他們看向林葉,林葉也笑了笑。

四個人就在那紙上填寫自己的名字,來自何處,被調去什么地方學習。

填好了之后,四個人把紙沓好,就到門口等著去了。

可是左等右等,不見那洪教習回來,一直到中午沒人來,林葉看了看那三個人:“要不,先去找地方吃個飯?”

其中一個說道:“讓咱們等著,走了不好吧。”

林葉:“咱們去找食堂,吃過了就回來,應該不耽誤。”

那幾人又互相看了看,最終覺得林葉說的有道理,跟著林葉就去打聽食堂位置了。

他們才走,洪教習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額頭上都是汗水。

到了這,不見有人,他跑進屋子里把林葉他們填好的紙拿起來看了看,然后額頭上的汗更多了。

他找了一圈沒見到剛才那幾個小子,只好又跑回院長大人的客廳。

尚武兩院的院長云乘風看向他:“人呢?”

洪教習隨即雙手把那幾張紙遞了過去,臉色有些白。

坐在主位的拓跋烈皺眉道:“今日要來的那個主要之人可不是我,我來了,他人卻找不到了。”

云乘風把那幾張紙雙手遞給拓跋烈:“人確實來了,也找到了。”

拓跋烈拿過來看了看。

第一張紙上寫著的是......名字:杜恒,軍籍:北野軍甲子營,調入教級:弓箭營訓。

第二張紙上寫著的是......名字:張志凌,軍籍:北野軍甲子營,調入教級:槍兵營訓。

第三張紙,拓跋烈拿起來看了看,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嘴角抽了抽。

名字:林葉,軍籍:契兵營,調入教級:副院長。

他把紙遞給洪教習:“武院副院長,找你報備?”

洪教習汗流浹背。

就在這時候,有一名教習跑到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和云院長說什么。

云院長道:“有話直接說!”

那教習道:“食堂那邊有個新來弟子鬧事,扛著一口袋草紙,沒有軍牌,非要吃飯,硬說他是新來的副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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