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yingsx第七百七十七章各行其道第七百七十七章各行其道←→:
歌陵城,上陽宮。
陳微微在天還沒亮就出去練功,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很多人都還沒有起床。
不說其他,只從自律和勤勉來說,整個上陽宮內也沒幾人比得上他。
到了他現在這身份地位,他還能抽出所有能抽出的時間修行,說實話,殊為不易。
最近這段時間,陳微微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
尤其是見過那個書生之后,他總覺得自己再一次被人狠狠的攥住了。
然而,那個書生開出來的條件又讓他無法抵擋。
這個人間,每個人都會面臨各種各樣的誘惑,位高權重者會,平民百姓也會,在絕大部分時候,其實誰都不能抗拒誘惑。
陳微微心氣不順的另外一個原因,則在于辛言缺已經很久沒有理會過他。
尤其是辛言缺去了怒山大營之后,他更是成了一個上陽宮內的閑散人。
曾經他出行前呼后擁,不管走到什么地方,不管迎面過來的是誰,見了他,都要堆上笑臉。
百姓們知道他,甚至還在贊美他,覺得他是一個剛直不阿的人。
為了這個大玉,為了天下百姓,揪出來多少貪官污吏。
所以在得知陳微微已經被免去職權后,還有不少人為他鳴不平。
所以別說你不可能真正了解千里之外的人,就算同在一座城內,不在一個層面,也無法看清楚誰到底是黑是白是丑是美。
回到上陽宮之后,曾經跟在他身邊的那些人也都不見了。
他們不屬于上陽宮弟子,所以沒辦法進來,陳微微如果想聯絡他們,也只能到上陽宮外邊去。
練功歸來,陳微微想著先去沖個澡,然后出門去和自己手下見一見,終究是不能太冷落了那些人,將來還都能用的上。
就在往回走的時候,他看到一隊上陽宮的弟子集合起來,然后簇擁著一輛大紅色的馬車往上陽宮正門方向去了,這讓他有些好奇。
他認得出來那是誰的車馬。
在上陽宮內,現在還拋頭露面的大禮教神官,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尚清訖一人。
陸駿集基本上不會輕易出門見人,陳微微自從進了上陽宮之后,就只見過陸駿集一次,也不知道那人整天都在神神秘秘的忙些什么。
至于聶無羈,那個家伙更是沒個規矩,大部分時候都不在上陽宮內,也不知道他又神神秘秘的在忙些什么。
除了他們四人之外,還有一位大禮教神官一直隱居,陳微微聽說過那位大禮教神官的故事,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過。
在云州城的時候,那位大禮教對于陳微微來說,便是神話故事中的人一樣,每每聽到此人力斬朝心宗宗主雁北生的故事,陳微微都會熱血沸騰。
現在,陳微微也到了大禮教神官的高度,可他依然對那位傳奇充滿了好奇,心中敬畏也還在。
因為上一個修行不死魔功的人就是死在了那個大禮教手里。
「見過大禮教。」
一名弟子在陳微微身邊路過,陳微微點了點頭后問道:「尚師伯這是去了何處?」
那弟子連忙回答道:「弟子也不十分清楚,只聽聞說,要去怒山大營求見掌教真人。」
陳微微聽到這話心里一動。
辛言缺去了怒山大營,陳微微懊惱了許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覺得自己才是辛言缺的心腹之人。
可是辛言缺有事的時候,最終還是要跑去怒山大營那邊見林葉。
好像不管做什么事,他只要努力了很久之后,覺得自己已有所
成,抬頭往前看,都能看到林葉在他的前邊。
這種懊惱一旦生出來,就如同洪水猛獸一樣,迅速的占據了陳微微的內心,讓他情緒都變得有些暴躁起來。
一想到父親也去了怒山大營,也在那邊整日和林葉笑哈哈的一起生活,這本該屬于他的天倫之樂,卻成了他父親和林葉的
深吸一口氣之后,陳微微擺了擺手,示意那個弟子可以走了,那弟子這才松了口氣,行禮之后加快腳步離開。
他們都不喜歡陳微微,原因很復雜。
有的人是因為覺得陳微微心狠手辣,和上陽宮的形象不相符,有的人是嫉妒,有的人是排擠。
畢竟陳微微不是上陽宮奉玉觀出身,一個野路子的人,突然成了上陽宮的大禮教,這終究不是讓人輕而易舉就能接受的事。
「對了。」
陳微微又喊住那個弟子問道:「你可知道,有誰隨行?」
那弟子連忙回答道:「弟子只看到師叔祖一人等車,未見有其他人與師叔祖同乘而行。」
陳微微嗯了一聲。
他轉身往回走的時候還沒多想,走了有十幾步之后忽然停下來。
此時此刻尚清訖去怒山大營能因為什么?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名奉玉觀弟子從他身邊經過,到近前時候俯身行禮,陳微微隨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就看到那弟子故意丟在腳邊一張紙條。
陳微微往四周看了看,見再無他人,于是立刻把紙條撿起來,他再看那弟子,那輩分不高的弟子卻竟然能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陳微微找了個僻靜處打開紙條看,原來是王洛神給他的,請他一個時辰之后,在城中一處別院里相見。
陳微微收拾了一下東西,也不必避諱誰,直接離開了上陽宮奉玉觀。
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到了王洛神指定的地方,到后門的時候,已有下人在此迎候,一見陳微微就連忙上前行禮。
不久之后,陳微微被引領著進了這大院,在后院的涼亭里見到了王洛神。
「大禮教。」
王洛神起身相迎,很客氣的還行了個禮。
陳微微連忙回禮,而且是以晚輩的禮儀回禮。
王洛神似乎很滿意陳微微這樣的態度,很親近的拉了陳微微的手往回走。
「與大禮教已有多日沒見,心中還著實是有幾分想念,大禮教最近深居簡出,我也只好是冒險派人進上陽宮傳信,才能與大禮教見上一面。」
王洛神拉著陳微微進那涼亭,這涼亭里已經準備好了酒菜,看起來頗為豐盛,而且菜品精致的讓人贊嘆。
「公爺,是有什么事?」
陳微微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句。
王洛神笑道:「不瞞大禮教,確實是遇到了些麻煩,想來想去,只有大禮教能為我解決這難題。」
陳微微心里微微一動,然后笑著問道:「不管是什么事,公爺只需派個人去傳信就是,我若得了信,怎么可能不為公爺把事仔細辦好。」
王洛神道:「此事著實是有幾分要緊,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我親自來和大禮教見一面的好。」
他給陳微微倒了杯酒后繼續說道:「大禮教剛才應該也已看到,尚清訖離開奉玉觀往怒山大營去了。」
陳微微點頭道:「確實是看到了,怎么公爺想讓我辦的事,和尚清訖有關?」
洛神道:「有關。」
他先是敬了陳微微一杯酒,然后才說道:「這次尚清訖去怒山大營,其實是我安排。」聽到這話,陳微微臉色都忍不住變了變。
這句話所包含的意思就包括,連尚清訖都是他王洛神的人,他可以隨意調遣,想讓尚清訖去哪兒就能讓尚清訖去哪兒。
「公爺讓尚清訖去見辛言缺,是所為何事?」
「為了扳倒林葉。」
王洛神道:「尚清訖只要到了怒山大營,就會察覺到林葉為了阻攔辛言缺回歌陵處理政務,為辛言缺準備了酒池肉林,準備了絕色佳人。」
陳微微眼神一亮。
他說:「此事若被尚清訖察覺,尚清訖得公爺指示,將此事宣揚出去,那林葉這罪名就脫不掉了。」
王洛神點了點頭后說道:「但,我懷疑林葉在歌陵城內還有其他幫手,也一定在暗中觀察著歌陵城內的一舉一動。」
陳微微明白了。
他試探著問了一句:「公爺的意思是,讓我也出歌陵,在暗中保護尚清訖?」
王洛神道:「大禮教果然聰明,我確實是這樣想的,所以才來親自見大禮教,想求大禮教幫這個忙。」
陳微微立刻笑道:「這又不是什么為難的事,公爺只需派人告訴我一聲,我自然就在暗中跟上去了。」
王洛神道:「尚清訖并不知道誰是我的人,所以此行可能會有些危險,他不信任何人,只與我單獨聯絡。」
陳微微又懂了。
他點了點頭道:「公爺的意思是,我只在暗中跟著,連尚清訖都不能知道我在,只要沒有事發生,我便決不能露面。」
王洛神抱拳道:「此事重大,我在朝中還安排了別人接應,只要這事傳回歌陵,那御史臺自然也有人推波助瀾。」
陳微微笑道:「公爺放心,我現在就可跟上去。」
王洛神道:「倒也不必太過心急,此去怒山大營,沿途都有我的人在策應,大禮教所到之處,也都有人為你提前安排。」
陳微微起身道:「這事既然重要,那我還是不能輕慢了,我現在就出城,勞煩公爺給我準備一些干糧即可。」
王洛神態度也是謙卑的可以,立刻讓人為陳微微準備了些東西。
陳微微也不耽擱,出了這別院之后,就加快腳步往城外走。
他心里有些震撼,因為他萬萬都沒有想到,連大禮教尚清訖都能是王洛神的人。
這個消息,相當的可怕。
所以他不得不有些慶幸,自己之前還想和王洛神挑明,哪想到在上陽宮內,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位大禮教是王洛神的人。
若他之前太過放肆,說不定會被那個尚清訖敲打敲打。
他一直都有所耳聞,尚清訖就是當世修行符術的第一人。
這種人很可怕,因為尋常修行者,根本就不懂得何為符術,所以一旦交手,防無可防。
好在尚清訖是自己人,他只需一路保護即可。
出了歌陵城后,陳微微一直都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他是真的有些擔心,一旦自己被尚清訖察覺,那人又不知道他也是王洛神的人,再直接對他出手。
走在官道上,從對面過來一匹快馬,那人看起來神色匆匆,顯然是為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在趕路。
陳微微已經換了衣服,那人也沒多在意,快馬而過,陳微微回頭看了一眼,見那人背著的那個存放消息信件的竹筒,還用火漆封了。
他不知道,這人正是趕去歌陵城的朱小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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