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和言念一起來到了石橋邊,他們看著那清澈的水中,游魚歡快地玩耍,偶爾吐出一兩個泡泡,許多人都在街邊等待著煙花的到來,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美好。
那些夫妻和小青年們也和他們一樣,羞澀而又大膽,美好而又讓人羨慕。
言念一時有些心動,看著蘇荷時,眼神中的光彩藏都藏不住。
等待煙花的時刻,永遠都是很美好又很心急。
言念拉著蘇荷的手,笑看著她說道:“蘇荷,我們先去下面看看有沒有別的好玩意兒?等把好玩的地方都去一個遍,再繼續過來等待煙花的綻放,好不好?”
蘇荷覺得他這個主意不錯,只是心中依舊有些忐忑,她確定自己的心意,但是卻不確定自己是否想和言念繼續下去。
“喂,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不愿意同我一起?”
言念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看起來都有些失望了,但是那眼神里依舊帶著希望。
蘇荷實在是看不得他這個樣子,只好掩蓋著內心,故作輕松地說道:“言念,我不是不愿意同你一起,只是剛才在想煙花何時綻放而已,你不用胡思亂想,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言念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還能夠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語,心中實在是又驚喜又忐忑。
他和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有些手足無措,甚至都想對著所有人大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的人也喜歡他。
言念實在是藏不住內心的歡喜,只見他直接一轉頭,一摟一抱之間,就已經將蘇荷迅速抱起來,轉了好幾個圈兒,但是那快樂依舊無處安放。
“蘇荷,我真的是太開心了,第一次聽到你對我說的這些話,真的是太好了,你簡直是我心里最好最好的那個人。”
蘇荷聽著言念說著這樣的話,忍不住在他耳邊輕聲呢喃了起來,那動作看起來頗為親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言念,你趕快放我下來,我們去前面看看,那邊真的好熱鬧,圍繞那么一大群人,也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么。”
這話剛一說完,言念就突然間抱著她沖到了那非常擁擠的人群中,兩個人互相笑看著彼此,一眼萬年。
大街上果真異常的熱鬧,雖然這一天并不是逢年過節,也不是什么喜慶的日子,但就是人山人海,而且那些青年男女非常多,尤其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羞澀和忐忑,倒像是什么相親節日。
蘇荷不知道這余瀾城的習俗,更不知道這里為什么會如此熱鬧,所以一直都非常好奇地看著言念。
兩個人興許是因為太過高調,所以引得許多人側目,那些人的眼神中,帶著羨慕和嫉妒,她看著,雖然不理解,但是依舊開心。
不過,言念抱著她在人群中行走,必然是不怎么方便的。
蘇荷看著他,小聲說道:“你先放我下來,好不好,言念?”
言念點了點頭,等兩個人落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將人放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看起來年紀尚小的姑娘提著花籃走了過來,那姑娘穿的有些破舊,頭發也有些散亂,但是那面容卻是難得的清秀。
“大哥哥,這花很新鮮的,買一朵送給這位姐姐吧!”
言念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這位姑娘,反而一心都在想著蘇荷。
不過,興許是那姑娘的聲音太過清脆好聽,蘇荷一直盯著那姑娘看了許久。
等言念拉著她手搖擺的時候,她這才反應了過來,迅速地將視線移回。
“大哥哥,好不好嘛?你就買一朵送給姐姐嘛!”
言念本是不愿意的,畢竟兩個人已經在這路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但是那小姑娘的聲音實在好聽而且蘇荷一直盯著人家看了許久,他覺得很不好意思,只好答應了下來。
果不其然,那小姑娘把鮮花送給他以后,連錢都沒要,直接就已經跑的沒影兒了。
言念嘆了口氣,把那鮮花遞到了她的手中。
蘇荷看著如此嬌美的花朵,倒是比自己從前生活過的地方,還要快樂歡喜。
她似乎漸漸喜歡上這里了。
不過,兩個人設都沒有注意到,那遠在暗處的小姑娘,早已經把那破舊的衣衫換了,臉也洗干凈了,頭發也迅速整理好了。
那姑娘在不遠處的一個客棧里迅速地整理儀容,那絲毫不慌的樣子,看起來倒是輕車熟路。
誰能夠想到前一刻,她還只是一個衣衫破爛的賣花小女子,孤立無援,后一刻就已經仆從成群,成為了一位端莊淑賢的官家小姐呢?
她為了不引人注目,這次特意只帶了兩三個隨從,確定妝容和衣衫沒有任何不妥之后,她這才出現在了之前那兩個人出現的地方。
言念和蘇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想到,那位那賣花的姑娘不是別人,這是他們兩個人都認識的女子李秀玉。
李秀玉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在街上走著的時候弱柳扶風,楚楚可憐,讓那些青年男子都頓生憐惜之情。
不過,對于那些男子的側目,她是一概都看不上的,畢竟她的未婚夫言念,是那樣好的一個人,她喜歡了那么久的男子,怎么可以輕易放棄呢?
想到這里之后,李秀玉就突然間裝作不經意,來到了那兩個人的身邊。
她剛一看到蘇荷和言念,就很大聲地咳嗽了好幾下,似乎生怕他們沒有發現似的。
“言念,蘇姑娘,你們怎么也在這里啊?”
這聲音實在是有些突兀,讓蘇荷和言念都有些措手不及,彼此對視一眼之后,就直接將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
只見言念非常厭惡地看著她說道:“李秀玉,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質問的聲音讓她覺得自己的心很痛很痛,難道這人對自己說話的時候,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她有些失落和傷心,看著言念,眼神中滿滿的都是眷戀,但是在看著蘇荷的時候,眼神中卻充滿了憤恨。
“蘇姑娘,你這樣搶別人的未婚夫有意思嗎?我和言念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對,像你這樣來歷不明的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李秀玉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整個人當場撕碎,滿是怨毒,甚至還要貼在言念的胳膊上,毫不避諱路上的行人。
言念聽不得她對人如此說話,內心一時惱怒,直接一甩袖,就把李秀玉甩在了地上,反而把蘇荷緊緊地擁在懷中。
“李姑娘,蘇荷是我的心愛之人,在我這里,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更不允許任何人說出詆毀她的話語,倘若你今日是要來找茬兒的,那你還是省省吧!”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這樁婚事本著非我所愿,倘若姑娘你如此強迫,在下保證,姑娘你一生都不會幸福的。”
把這些狠話撂在了這里,言念才非常痛快地攬著蘇荷離開了。
不過,李秀玉的表現卻沒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心情非常平靜,那嘴角蕩漾著一抹神秘的微笑,眼神中滿是怨毒和憤怒。
她慢慢地數了幾個數字,那些數字還未說完,言念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蘇荷一時間慌了神,她不知道言念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了解凡人的生老病死和七情六欲,所以對于這樣的突發狀況,自然是不知道該怎么做的。
不過,李秀玉在看到言念倒下的情況以后,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那朵鮮花原本就是要送給蘇荷的,她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而且鮮花上雖然有毒,但是只要拿的時間短,頂多只會暈過去,雖然會毒氣入體,但是也并不會有什么大礙,除非像蘇荷一樣,拿著那鮮花時間過長,毒氣吸入肺腑,這才是真正的危險。
不過,對于這些蘇荷并不知道。
她畢竟不是一個普通人,夢境的守護者,怎么可能會對這些凡俗之物有所反應呢?
李秀玉看著言念蒼白的臉孔,突然間就推開了人群,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甚至把蘇荷都推的打著趔趄,險些站立不穩。
蘇荷看著她,手無足措地拍著言念的臉孔,“言念,你千萬不要嚇我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趕快醒過來啊!”
李秀玉覺得她非常的礙事,忍不住當著所有人的面指責道:“蘇姑娘,言念對你一片情深,你怎么就忍心如此傷害他呢?”
蘇荷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情況,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不,不是,不……不……不是這樣子的,是,是……”
她說話的時候氣息有些不穩,心情煩悶。
不過,蘇荷并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這才把言念也扶了起來,準備離開這里。
李秀玉見狀,突然間就不知從何處找來了兩個小廝,只見那兩個小廝非常利落地把言念從蘇荷的手中搶了過來,然后被李秀玉領著回到了言家。
蘇荷沒辦法,只得跟了上去。
那言老爺和言夫人一生就只這么一個兒子,從小自然是金尊玉貴的對待著。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顧森然等不到蘇荷,同另外一位朋友齊滿來到了言家。
說起來倒也是緣分,顧森然對蘇荷一片深情,齊滿一直和言念交好,偶然間遇見了顧森然,得知彼此之間都同蘇荷相識,自然是一見如故,如同老朋友相聚。
齊滿剛一來到言家門口,就看到那李秀玉哭哭啼啼地對著言老爺訴說經過,而罪魁禍首,說的就是蘇荷。
因為這門口圍的人越來越多,言老爺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不像話,只好把眾人遣散,然后帶著言念的朋友和李秀玉回去了。
蘇荷作為表面上的罪魁禍首,自然也是被推了進去。
大家守著言念,各自的心中都若有所思,誰都沒有說話,等待著大夫的診斷。
就在這個時候,言老爺突然間就怨毒地看著蘇荷,憤怒地開口說道:“蘇荷姑娘,你為何要如此戕害我兒?”
“沒有,我真的沒有,我連他到底是如何這樣的都不知道,難道就因為我當時在現場,你們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懷疑我嗎?”
這話剛一說完,齊滿就突然間拍了拍雙手,看著言老爺,“言伯父,大夫現在還沒有下定論,而且言念是如何成這個樣子的,也還沒有一個結果,你們為何就非要認定蘇荷是罪魁禍首呢?”
這話倒是點醒了在場的眾人。
只不過,李秀玉此時卻有些慌了。
她原本假扮成賣花的姑娘,就是為了把那毒花送給蘇荷,沒想到言念倒是先接了過去,而蘇荷一直拿著那朵花,但是始終卻沒有發生任何的不適,這讓她一時間竟有些慌亂了,也不知道這事情會不會敗露。
不過,先等上這一時片刻也算可以,反正這些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調查到事情的真相的。
李秀玉的心中終究還是存了僥幸,她總覺得這一切沒人發現,總覺得自己聰明絕頂,總覺得屬于自己的人和物,永遠都不可能讓別人得到。
她太過自得意滿,但是身份在那里擱著,一個官家小姐,又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樣呢?
等待的過程中,所有的人都異常的焦急,好在過了不多久,那大夫就已經慢悠悠地開口了。
“言老爺,言夫人,貴公子中毒了,只是這毒在下才疏學淺,一時檢驗不出來,還望另請高明。”
這話剛一說完,那大夫就已經搖著頭離開了,神情非常的沮喪。
等眾人反應過來以后,言老爺突然間就撕扯著蘇荷的衣服,惡狠狠地說道:“蘇荷,這下子你還有什么話說?我兒言念與你無冤無仇,你竟下毒害他,這就是你的所為嗎?”
李秀玉一看到局勢逆轉,就故作傷心地看著她說道:“蘇姑娘,言大哥一直以來都對你一片情深,他為了你不惜讓我委屈,你為什么還要如此下毒害他?倘若你是要成為他的妻子,那我退出,我不會礙你的事的。”
這話剛一說完,言夫人就突然間心疼地把李秀玉直接擁在了懷中,安慰著說道:“秀玉,你這傻孩子,你是一個好姑娘,是我兒子的未婚妻,說什么讓不讓的?蘇荷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如今還讓念兒受到了這樣大的傷害,難道你就忍心不管他嗎?以后萬不可再說讓出這種話了。”
李秀玉點了點頭,計謀得逞,情敵得咎,她心中自然暢快。
不過,李秀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想到,這世間之人,只要有惡念,有歹心,那自然是不可能完全做到心思澄澈的。
蘇荷看著在場的眾人,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兇手,沒有人想調查這背后的真相,難道這就是人間正道嗎?
她很失望,也很沮喪。
“你,你們,我蘇荷無話可說,但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是我做的。”
這話剛一說完,她就撲在言念的身上,悲傷地看著他,“為什么?言念,為什么你還不醒來?難道你忍心讓我背負這樣的名聲嗎?”
顧森然實在看不下去,就把她拉起來護在了身后,這才開口說道:“言老爺,言夫人,這一切的事情,我們誰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當時的情形只有蘇姑娘和李姑娘在場,所以他們二人一定有一人說了假話,我們不妨調查一番,再來定論吧!”
他這話說的公正客觀,但是李秀玉卻突然間搶白道:“這位公子,你又是什么人?如何能插上家里的事情呢?”
“家里?李姑娘怕是還沒嫁過來呢,難道姑娘你就忍心壞了自己的名聲嗎?”
顧森然這話說的漂亮,懟得李秀玉啞口無言。
不過,李秀玉就算再怎么慌張,這件事情她也早已經處理好了,就算是被人發現,也依舊能夠找到理由推脫。
齊滿此時倒是異常的鎮定,他一直以來的聽言念說起過有這樣一位奇女子,蘇荷,這一次他見到了,心中自然是念念不忘。
不過,蘇荷這樣才貌雙全的姑娘,無論是他還是別人,恐怕都不可能不喜歡吧?
這言家二老,怎么就看不到蘇荷的好處呢?
齊滿在心中吐槽著,不過同時也有些竊喜。
他雖然是第一次見到蘇荷,但是一直以來都聽過言念的介紹,所以蘇荷這一次如果真的不被言家二老接受,他倒是不介意把蘇荷明媒正娶,反正父親和母親并沒有那么大的管束。
想到這里之后,齊滿就突然間對著言家二老說道:“言伯伯,伯母,人家蘇姑娘根本就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蘇姑娘的手中還帶著言念送的鮮花,他們兩個人如此有情有義,蘇姑娘怎么可能會害他呢?這件事情一定要調查清楚,要不然會損害人家姑娘家的清譽,因為這樣的事情冤枉一個好人,豈不是得不償失嘛?”
這話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只不過言老爺一想到蘇荷的身份背景不清不楚,就覺得這不是什么好人,齊滿雖然這樣說,他依舊接受不了,只是勉強的隨著大流罷了。
言夫人的態度也是如此,只有李秀玉,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的傷心,實則心中早已經暗自竊喜了。
畢竟她知道,這一次言念中毒,蘇荷定然是逃不出責難,或許還會因為這個從此抬不起頭來,永遠都不可能走進言家的大門,但是只要一想到言念至今昏迷不醒,她就覺得那些事情無所謂了。
李秀玉狠狠地看著蘇荷,在心中詛咒了她好多遍。
只不過,蘇荷因為言念的事情一直都很沮喪,所以對于李秀玉的挑釁,根本就懶得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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