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岸的心里非常不高興,他好不容易才遇見一個算得上順眼的女子,眼看兩個人之間的緣分差不多就要定下了,卻沒想到出現了這樣一個小容姑娘。
而這姑娘的身份暫且不表,只是那行為的確是不符合常理,甚至有些怪異的。
齊岸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王芳華,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李瀾看著齊岸,眼神由原先散發的光彩變成了無神,他想著,這人終究還是要找到那個真正有緣的女子成親,然后過著幸福和樂的生活。
只是,李瀾的心中非常清楚,在齊岸最美好的人生規劃里,沒有他,只有那個也許永遠都不會出現的,那個甚至連虛空都不是,甚至是虛無縹緲的女子。
他怎么可能不難過呢?
原本以為就算是這個人再怎么想尋找到人生的有緣之人,他也姓許會有那么一點兒機會,可是上天為什么就這么殘忍呢?
李瀾在心中想著,看了看懷中的王芳華姑娘,一時之間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齊岸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王芳華姑娘,而且站在他和王芳華的前面護著他們。
那個小容姑娘見狀,突然間就大笑著說道:“齊公子,你說如果我家小姐醒過來,會發生什么狀況呢?”
“什么什么狀況?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齊岸總覺得眼前這人說話有些不著調,所以心中持懷疑的態度。
李瀾不想說話,只是那眼神格外的狠厲,讓人一看就覺得冷如冰雹。
不得不說,這樣的眼神的確有足夠的震懾力,那小容看著李瀾冷冷的模樣,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又過了許久,她似乎是覺得雙方僵持著也不太好,而且這還是在大街上,自然是很容易就出丑的。
她權衡利弊地想了想,芳華是她家的小姐,齊岸又是與芳華相約之人,雙方都不是敵人,自然是很容易就會放心的。
更何況,按照如今的這個狀況,她就算是想要接近她家小姐,也因為之前的行為,徹底接近不了了。
想到這里之后,她就帶著頗有些惋惜的語氣說道:“齊岸公子,你最好祈禱我們家小姐沒事,最好不要隨意占我們家小姐的便宜,否則我是不可能饒過你的,我們王家,也一定不可能讓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小容自以為兇狠的話說出來,齊岸卻連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偶爾瞥見,那眼神里也滿滿的都是不屑,這讓小容的心中很是惱火,可是那脾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李瀾一直都在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名叫小容的丫鬟,看著這衣著首飾,就知道是王芳華的丫鬟,而且似乎是與主子頗有些親近的丫鬟。
他不管做什么事情,向來都是觀察的最為細致入微,所以對于小容的一舉一動,他更是了如指掌,只是目前沒有說出來罷了。
就在小容不知道該不該走的時候,李瀾突然間就看著她說道:“這位姑娘,你們家小姐在我這里好好的,也不用忍受你的偷襲,你又有何不放心的呢?”
頓了頓,他就帶著鄙夷的眼神看了小容一眼,冷冷地道:“更何況從一開始,就是你將芳華推到了水中,你覺得不放心,可我卻覺得她在你的身邊,才是更加危險的呢!”
這話剛一說完,李瀾就抱著王芳華,毫不客氣地離開了橋上,他走得極快,小容還未反應過來,這橋上就只剩下了一個背影。
齊岸看著李瀾離開,也迅速地跟了上去。
李瀾轉過身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酸楚和無奈,只是齊岸終究還是沒有發現。
人生怎么就這么難呢?
李瀾看著懷中的女孩子,姿容絕佳,雖然一直昏迷不醒,但是看著卻像是一幅畫,一幅睡美人圖。
只是,就算這懷中的女子再怎么優雅高貴,他也知道,自己終究是無福消受的。
畢竟這是與齊岸有約的女子,可是看著,他卻總覺得心痛。
齊岸一心緊張著王芳華,可是李瀾卻一心護著他,滿心滿眼都只有他一人。
只是,兩個人之間也許真的沒有那種恰到火候的感覺,總是差了那么一點兒。
回到了家中,齊岸讓李瀾小心翼翼地將王芳華放下,而自己則是去了廚房,準備做些熱粥,打算等芳華一醒過來,就她嘗嘗自己的手藝。
小容因為自家小姐被別人帶走,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她獨自一人站在那街頭,愁容滿面,看起來不太好。
而王芳華,在齊家躺了不多久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她睜開了眼睛,看著這四周的環境,心情有些惆悵。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身邊有一個陌生的男子,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英俊瀟灑,頗有氣概的人。
她看著這人,輕輕咳嗽了兩聲想要引起眼前人的注意。
李瀾看她咳嗽了起來,身體都開始動了,就連忙將人從榻上扶起來,順便還倒了兩杯茶水。
王芳華把那茶水喝完之后,這才看著他說道:“公子,我這是怎么了?這是哪里啊?”
李瀾笑了笑,看著她說道:“這是齊府,齊岸的家里。”
“齊公子的家里?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呢?發生什么事情了?”
李瀾疑惑地看著她,芳華姑娘不可能不記得啊!
“你,你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
王芳華搖了搖頭,腦袋昏昏沉沉的,只要一深想就覺得頭痛。
又過了好一會兒,李瀾才無奈地開口說道:“原本你與齊岸在一起說的好好的,只可惜你身邊的那個侍女,趁你不小心,把你推到了水中,是齊岸央求我救了你,之后就把你帶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子啊!”
王芳華看著李瀾,詢問道:“對了,公子怎么稱呼?”
“在下李瀾。”
“芳華多謝李大哥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李大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吩咐,芳華一定竭盡所能幫助李大哥!”
王芳華這話說得不錯,只是李瀾終究還是沒有聽出來她那話中真正的含義。
他不知道,自從他將她從水中帶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把自己的一顆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同時心中也暗暗有了別樣的心思。
只是,王芳華眉目含情地看著李瀾,但李瀾卻一直都在躲避著她的眼神。
就在兩個人僵持著的時候,齊岸突然間就端著一碗熱粥走了進來。
不得不說齊岸的廚藝算是差不多的,他那一碗熱粥冒著騰騰的熱氣,而且里面有紅棗,薏仁兒什么的,看起來格外的滋補,而且也格外的有食欲。
李瀾看著那一碗熱粥,又看了看齊岸,但眼神還是暗了下來。
如果這一碗熱粥,是齊岸為他準備的,那該是多好的事情啊!
可是,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卻如此殘忍。
齊岸做的這一碗熱粥,是為王芳華準備的。
只見他一看到王芳華清醒了過來,就連忙走過去,打算親自喂她喝粥。
李瀾見狀,就為他騰出了地方,而自己則是坐在了遠處的桌邊。
齊岸笑了笑,這才端著熱粥吹了吹,然后舀了一勺子放在王芳華的嘴邊。
王芳華看著齊岸那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歡喜,而且這熱粥看著的卻是讓人想要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她也就沒有拒絕。
就這樣,那碗熱粥直到見了底兒,齊岸才心滿意足地幫她擦了擦嘴角,這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王芳華看齊岸對自己如此之好,心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這一切終究還是陰差陽錯。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總是這樣的奇妙。
因為李瀾救了她,所以她的心思,從一開始的懵懂無知,變成了逐漸明了。
齊岸看著她,帶著歡喜的語氣說道:“芳華姑娘,真的是太好了,你終于醒過來了,真好。”
王芳華淡笑道:“多謝兩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只愿日后有能力,能夠有些許的報答。”
李瀾看著她那認真的勁兒,不像是作假,這姑娘倒是個難得的好人。
齊岸的心里,倒是樂開了花。
只見他看著眼前之人,嘴角彎彎地說道:“芳華姑娘,其實這些事情本就是舉手之勞,你若真的想要報答,不如以身相許,這樣你我之間也湊成了一段姻緣,而且李瀾本就是我的好友,所以這樣一來,我們三個人之間就真成了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這話說的確是自己心中的肺腑之言,同時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希望。
只是這一切終究還是發生了變數。
李瀾的心中只有齊岸,可是齊岸卻不知道,王芳華的心里,只有一個李瀾。
人生總是在這樣陰差陽錯中度過的,就像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系,只是這一切終究不算討喜。
又過了好一會兒,王芳華才帶著憂郁的語氣說道:“齊岸大哥,其實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芳華終究不可能隨意與旁人在一起,更何況芳華已經,已經……”
這話還沒說完,齊岸就已經火急火燎地看著她道:“已經什么?”
“已經,芳華已經有了心儀之人,所以雖然是不可能與齊大哥在一起的。”
齊岸根本就沒有想到她會說出如此扎心窩子的話,一時之間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大相信。
不過,他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王芳華一開始都答應了與他相約,這中途自然不可能認識什么別的人,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有了心儀之人呢?
也正因為如此,齊岸是斷然不可相信的。
他看著王芳華,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芳華,你不要欺騙我,我想請你告訴我,你心儀的那個人是誰?”
王芳華愣了一會兒,她不知道該怎么說,畢竟還不清楚李瀾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如今劍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看著齊岸,縱然心中再怎么不想說,也還是開口說道:“齊大哥,那么你就聽好了,芳華心儀的男子,正是李瀾大哥。”
“李瀾?這怎么可能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兩個人之間應該是初次見面,怎么,怎么你就心儀他了呢?”
齊岸根本就不相信,而且怎樣都想不通。
按理說,像他這樣的翩翩公子,雖說年紀是有些大了點兒,可是為人處事和各方面的能力,也都是絲毫不差的。
他以為,王芳華不會像之前的那位藍蕓豆姑娘一樣,可是,現實卻狠狠地給他甩了一個巴掌。
他怎么能夠抱有希望呢?
是啊,有李瀾呢,只要有這個人在,任何一個姑娘,恐怕都不可能心儀他的吧?
齊岸在心中胡思亂想著,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兒。
他其實是不想與那李瀾撕破臉的,畢竟兩個人多年以來相扶相持的情誼,自然是不可能作假,而且李瀾對于他一直以來都格外地照顧和支持,倘若他真的與這人撕破臉皮,兩個人之間真的決裂,那實在是太過傷人,對于兩個人之間的友誼,傷害也實在太大。
齊岸在心中想著,有些怨念地看著王芳華,他怎樣都想不通,這姑娘到底是什么時候對李瀾有了那種心思。
而李瀾看著王芳華,又看了看他有些急迫的神情,直接就溫柔地拉住了他的雙手,送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又過了好一會兒,李瀾才帶著惋惜的神情看著王芳華,輕啟薄唇道:“在下多謝芳華姑娘惦記,只是在下也同姑娘一樣,已然有了心儀之人,所以對于姑娘的美意,在下自然是受之有愧的。”
王芳華聽著他這一番得體的拒絕的話語,那原本眼神里的星光,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她以為李瀾就算不對自己動心,也終究不可能隨意拒絕。
可是,這一切終究只是她以為的,人生怎么可能完全按照心意活著呢?
齊岸心痛,因為王芳華拒絕了他,讓他那剛剛萌芽的愛情,瞬間就枯萎了。
而王芳華心痛,其實與他一樣。
只是,這樣心痛的兩個人,明明沒有走到一起,卻因為心儀之人的拒絕,倒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齊岸看著李瀾,忍不住打趣著他說道:“李瀾,你倒是藏的夠嚴實啊!”
李瀾疑惑地瞧著他,過了半晌才開口說道:“怎么了?什么藏的嚴實?”
齊岸見狀,就直接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我們芳華那么好的姑娘喜歡你,沒想到你竟然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還說有了心儀之人,不過,你心中的那個人是誰啊?為什么我從未聽你說過呢?”
齊岸這話說得坦蕩,可是他卻不知道,李瀾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只是,這樣的事情攤開在陽光下談論,原本應該是格外開懷又暢快的,只可惜李瀾的眼神中滿是落寞,他怎么能說出來呢?
那個心儀之人,那個瘋狂的暗戀對象,那個每日都讓他猶如飲鴆止渴的男子……
這一切的一切,如果真的如何她心中想象的一樣,如何一切真的能夠有水到渠成,心想事成的那一天,也許,他就不會如此愁苦了。
李瀾苦笑著說道:“只是我那心上人,終究不過是愛而不得的癡心妄念,沒什么好說的,所以,才一直未曾與你提起。”
“原來是這樣子啊!”
齊岸這話倒有種失落的感覺。
他原本還想著能夠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一些八卦,畢竟別人的事情總是令人好奇,更何況這人還是他一直以來的好友,心中的好奇自然是更深的。
王芳華聽著李瀾說出這番話,也不知想到了哪個關節,一時之間那原本的愁苦,一下子又消失不見了。
李瀾這樣的說法,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歸是能夠有那么一點兒希望的苗頭的。
王芳華這樣想著,心中不由得打定了主意。
既然李瀾與他的的心儀之人處于一種愛而不得的狀態,那就說明她還是有機會的。
想到這里之后,王芳華就直接看著他說道:“李大哥,既然如此,那你又何不換一個人喜歡呢?”
李瀾搖了搖頭,“怎么可能?人生難得喜歡,哪怕沒有結果,也終究是值得的,這不是換不換人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愿不愿意付出的問題。”
王芳華聽著他的話,若有所思。
而齊岸也是如此,他知道,李瀾怕是對那個愛而不得的人,真的是認真了,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