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是沒有聽說過那些流言蜚語,可是墨詩兒終究只是一個弱女子,扛不下那么大的重擔,那些人一個個帶著偽善的面具,做的卻是吃人的事情,他又能如何?他還是要靠那些人,才能夠坐穩自己的皇位,才能夠保住自己的江山。
說他是吃軟飯的,也一點兒不為過。
至于墨詩兒的事情,他在心中想了很長時間,可是他沒有那個勇氣,也許有些人適合做一個勇敢的開拓者,有些人適合做一個守成之君,但是他哪一個都不是,他只是一個懦弱的人,哪怕心中再怎么清楚明白,但卻始終不敢勇敢地踏出那一步。
何星遙和墨澈澈等人依舊還在調查著那兩個案子,阿彩姑娘和宇文苑的死,實在是太過巧合,這世間哪有這樣的事情呢?
在清澈宮中,何星遙心中始終有些無奈,但還是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看著墨澈澈,帶著溫和的語氣說道:“公主殿下,你可聽說了,關于你姑姑的事情?在下總認為那位圖先生,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美好,要不然他又怎么可能會忍心傷害您的姑姑呢?”
墨澈澈又如何不可能聽說那件事情?她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但卻不代表沒有聽說,更何況她向來是一個明白事理的女子,所以從來都不會輕信別人。
想到這里之后,她就直接笑著對眼前的人說道:“星遙,多謝你的提醒,不過我做事向來小心謹慎,至于我的小姑姑,她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女子,原本是不應該得到這樣的結局的,可是我也知道,圖圖哈特爾這個人雖然聰明,也懂得利用局勢,可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重用他,所以你盡管放心。”
聽到了這樣的話,何星遙突然間就帶著認真的眼神看著墨澈澈,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而又仔細地觀察著眼前之人,此次之間似乎是形成了一種非同一般的默契,互相伴隨著彼此。
于是,何星遙就看著墨澈澈說道:“既然你這樣說,那我這下就徹底放心了,沒想到你的想法比我的想法還要長遠,倒是我多慮了。”
這話音剛落,墨澈澈就直接搖了搖頭,嗔怪道:“什么多慮不多慮的,你既然是我的好朋友,那么我們之間自然是應該彼此照應的,謝謝你!”
何星遙看著她,眼睛里散發著光芒。
在說了會兒話之后,兩個人就打算一同去這兩件事情的案發現場觀察一下,一個跟著去了宇文苑去世的那個地方,另外一個去了阿彩姑娘最后出現的地方,彼此之間都非常的仔細認真,同時也各有收獲。
何星遙在去宇文苑京城住宅的路上,正好遇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女子,那個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她第一次出現在這里時遇見的那位初靈兒姑娘,也就是墨辰心中最喜歡的女子。
只可惜初靈兒整個人看起來慌慌張張的,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而且臉色臘白,嘴唇發紫,那衣服也不如從前那般講究,甚至連頭發都格外地散亂。
何星遙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人,所以如今看到這樣的情形,心中不免有些疑問,于是就迅速走了過去。
只可惜初靈兒一看到她,就像是見了鬼似的,直接就逃跑了。
那初靈兒,原本是不該如此落魄的,畢竟在何星遙對于這里了解了一些之后,就知道初靈兒的身份其實是很微妙的,畢竟是前朝王族的后人,而墨辰卻是王朝內定的儲君,這兩個截然相反的身份,兩個截然相反的性別,但是卻偏偏產生了不一樣的糾葛。
初靈兒并沒有看到何星遙,她只是親自看到了一些格外骯臟的事情,所以心中有了陰影,自然在遇到某些情形的時候,心中就會害怕,從而逃跑。
她看著何星遙時,那眼神看起來格外地不對勁兒,同時帶著點神秘和探究的色彩。
何星遙倒也爽快,于是就趕忙朝著她的方向道:“初靈兒,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一看到我就想要逃跑啊?”
初靈兒對這些心中又如何不懂呢?她只是不忍心戳穿,不忍心讓那個人身敗名裂,畢竟那是她曾經一心一意所追求的男子,那個人也曾給予她溫暖和幸福,只可惜這樣美好的日子實在太過短暫,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稍縱即逝。
何星遙覺得她看起來實在有些怪異,于是就溫言軟語地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你如今如此狼狽,靈兒,我實在有些不忍,你本不該如此,本不該如此受苦。”
初靈兒如今聽到這話,心中一時之間就很是激動。
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呢?可是這世間七情六欲,人生本就諸多苦難,又有誰是永遠順風順水呢?
想到這里之后,她這突然間戴著有些難過的語氣說道:“這位姑娘啊,你又何苦非要管我來著?這人世間那么多的傷心人,那么多的傷心事,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管過來,我也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人,你就讓我獨自安靜,慢慢享受時光,這樣不好嗎?”
聽到了這樣的話,何星遙使勁兒揉了揉耳朵,她不相信這些話是從初靈兒的嘴巴里說出來的,更不可能相信之前這樣仙氣飄飄的一個人,終究還是說出了那些不符合常理的話語,這實在有些古怪,同時也讓何星遙人家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她嘗試著慢慢走過去,拉著眼前人的衣角,帶著非常輕柔的語氣說道:“初靈兒,就算是你的身上發生了再大的事情,難道你就不念著墨辰對你的好了,他一直都想著你,你怎么可能會讓他難過呢?是吧!”
聽到這個名字,初靈兒一時之間變得又驚又怕,她第一次覺得那個刻在心上的名字,就像是個永生的詛咒一般,讓她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間隙,小霓領著一群人,突然間就圍住了前面的那個客棧。
又過了好一會兒,小霓客棧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之后,就把一些物證用白布蓋著拿了出來,在檢查過后,小霓正好在轉角處看到了何星遙和初靈兒,于是就連忙走上前去。
只見她看了一眼何星遙以后,就突然帶著詫異的語氣說道:“咦,星遙姑娘,她叫什么名字,怎么會和你在一起呢?”
這話音剛落,何星遙就直接解釋道:“她是初靈兒,是我剛來到這里時見到的第一個女子,所以如今再次遇見,心中總是歡喜異常。”
小霓擺了擺手,說道:“也是,一個人能夠遇到這樣一個朋友,的確很是難得。”
不過,他在觀察了初靈兒一會兒之后,就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根據她一直跟隨墨澈澈查詢朝中各種復雜多變的案情的時候,就一直有著這樣的敏感觀察點。
于是,她就直接一轉頭,看著初靈兒說道:“靈兒姑娘的氣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應該要好好保重,畢竟我還想再一次見到你。”
初靈兒看了小霓一眼,絲毫不在意這個人剛才說的那些無理的話語,只是輕聲說道:“姑娘是人中龍鳳,有著萬中無一的好主子,但是為何非要同我過不去呢?”
聽到這話,小霓突然間就有些氣憤地看著她說道:“靈兒姑娘,并非是我要同你過不去,我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如今案情也沒有查明,我相信你是一個明白人,所以如果對于宇文苑的案子有所了解的話,還請盡快告知。”
這話剛一說完,初靈兒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白,同時還一個勁兒地搖著頭說道:“不,不可能,我根本什么都不清楚,你,你們,你們不應該來問我。”
何星遙原本以為會了解更多的消息,沒想到卻聽到了這樣一番話,心中一時之間有些氣惱。
好在小霓及時安慰了她,同時又想方設法把初靈兒帶回了清澈宮中,畢竟小霓知道,一件復雜多變的案子是有多么難查,只要有一點點線索,就不能夠輕易放棄。
和在她們在回到清澈宮中詩,墨澈澈正好也領著另外一些人一同回去了。
也就是到這個時候,墨澈澈才居高臨下地看了初靈兒一眼,這才開口說道:“靈兒姑娘,本宮以為你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但是既然出現了,那自然是要有一番事情可做的。”
初靈兒并不反駁,只是帶著從未有過的平和的語氣說道:“不錯,至于你們一直都在調查的事情,阿彩姑娘和宇文苑,這兩件事情其實都是早就被策劃好的,只是在某一個點集中爆發罷了。”
這話說得令人一知半解,何星遙不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于是就直接詢問道:“初靈兒,你到底在說些什么?剛才我一定是聽錯了,聽錯了,對不對?”
沒有人回答,但是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答案,只是他們不想告訴別人。
初靈兒覺得自己很可悲,都到了這樣的地步,她卻依舊對那個人心懷敬意和熱愛,一直都未曾改變過。
可是,如今她卻覺得一切都不同了,就像是這個世界,終究會變化,每一個人也終究會變老,會死去。
想到這里之后,初靈兒突然間就說道:“這件事情的確是從查案而起的,如果沒有查案,相信我們大家永遠都不會知道,在這些背后的曲折和磨難。”
何星遙原本以為她會和自己講的多一些,沒想到卻只說了這么些,心中總不免有些遺憾。
當此時,一位身著淺藍色衣衫,走路極快的女子走了過來,只是因為一句玩笑話兒,卻止步不前了。
“喲,姐姐,你來這里怎么就不和我說一聲呢?月晨還在陪著初遠哥。”
這說話的技巧倒是沒什么,只是那聲音渾然天成,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是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何慕枝。
何星遙一看到自己的妹妹來,就嗔怪道:“這查案的事情左右你又不懂,而且小時候一遇到這些事情你就總覺得不怎么好,如今總的就有興趣了呢?莫不是一時的興之所至?”
何慕枝搖了搖頭,只是對著她吐了一下舌頭,這才略有些不滿地說道:“我的好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是為著我著想,可是我們姐妹在一起,才是最美好的時光,跟著你,哪怕是天天查案,哪怕我到頭來什么都不懂,可是姐姐,無論我們將來如何,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姐姐,永遠都是我想努力和效仿的榜樣。”
這話說得很有感染力,同時也讓何星遙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妹妹如今是真正長大了,和從前一聽到這些事情的不耐煩相比,如今卻耐心多了。
此時的初靈兒,一看到是何星遙的妹妹出現,心中就暗道不好。
只是何慕枝并沒有說什么,她的心中就總有一種非常復雜的想法和感覺。
而初靈兒的出現,倒是讓他們每個人都吃了一驚。
只見初靈兒突然間就毫不客氣地說道:“何慕枝,我知道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子,有智慧的人往往都不傻,只是這兩件案子錯綜復雜,而且還很是冗長,如果姑娘沒有耐心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
這話音剛落,何慕枝就直接開口說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既然我決心要了解真相,那自然是無論經歷再多苦難和困苦的人民,都有著永不放棄,鍥而不舍的精神。”
說完這話以后,何星遙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妹妹竟然這么靠譜,從前倒是沒發現,但是如今心里卻越發自豪了。
而且看到沒什么能力之后,何星遙就直接開口說道:“妹妹,姐姐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了,更何況你很早就是我們大家中的一員,所以以后我不會再瞞著你了,除非你自己不想了解狀況。”
頓了頓,她才帶著略微有些愧疚的語氣說道:“慕枝,當初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個小孩子,哪怕你只比我小一歲,可是說到底也終究是我的妹妹,如今聽到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才猛然發現,你早就已經長大了,只可惜那時的我并沒有發覺,所以并沒有帶給你很多的溫暖和關懷,好在咱們的父母從來都沒有刻意偏袒過誰,所以你我平日的吃穿用度自然都是一樣的。”
提到了家,何慕枝一時之間也流出了眼淚,她又何嘗不想念自己的母親呢?更何況父母之恩大如山,如今她倒是越發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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