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見過面以后,初月晨和慕容凜也算是私定了終身。
不過,他們兩個人雖然互相對彼此都有著很深的愛和喜歡,但也并非全然不知分寸之人。
所以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暫時都沒有和家里的人說過。
只是最近慕容凜總覺得他的堂弟慕容寒似乎是有些怪怪的,而且還易怒,煩躁,甚至有時候和他說話都不在狀態,總之就是不知道哪里,反正就是好奇怪。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慕容寒好好說說,很有必要來談談心。
于是,慕容凜在心中糾結了很久之后,終于還是去見了慕容寒。
他看著面前這有些頹廢的堂弟,突然間就開口說道:“弟弟,你怎么了?我看你最近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是不是陛下為你安排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慕容寒搖了搖頭,只是突然間就打趣道:“哥哥,你說如果是你愛上了一個不能夠愛的人,你會不會放手?”
慕容凜正感覺奇怪的時候,猛然間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他手抖的一下子就把那杯子扔在了地上,那瓷杯直接就碎了個徹底。
聲音有些尖銳,他有些錯愕地看著慕容寒,心中一直都在打鼓。
這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自己不是來問他的嗎?怎么就突然問起了自己呢?
慕容凜的心里一直都在猜測,她突然間就格外緊張,額頭上不自覺就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慕容寒雖然察覺了,但終究還是什么話都沒有說,他還在等待著那個答案,他想知道,如果是自己的哥哥愛上了一個不能夠愛的人,到底是放棄還是要繼續追求?
慕容凜倒也沒有讓他失望,在糾結了一會兒之后,突然間就帶著略有些輕松的語氣說道:“其實如果真的愛上了一個不能夠愛的人,那么最好的答案就是放手,小寒,你知道嗎?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和你之間很無奈,那你就應該放手,成全他往后的余生,讓他過真正屬于自己的快樂生活,而不是一直糾結在過去,讓兩個人都很痛苦,那不是愛一個人的表現,那恰恰是傷害一個人的表現。”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總有很多人以為愛一個人就要永遠和他在一起,可是實際上,有時候那種愛其實是有些窒息的,那中愛里帶著控制和不信任,如果是我,我寧愿瀟灑放手,寧愿讓那個最愛的人永遠留在心里,永遠是最美麗的狀態。”
聽了這話,慕容寒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得承認,他的哥哥說的是對的,有時候愛一個人執意不放手,的確是帶著控制,但是他沒有辦法,就像是愛情,根本就無法控制一樣。
他看著慕容凜,許久才輕啟薄唇道:“哥哥想的果然灑脫通透,弟弟這一次受教了,只是哥哥,你知道想要放手有多難嗎?如果是我,我無論如何都不想要放手,除非到了不得不放手的時候,要不然,我會覺得那個人從來都沒有屬于過我,那會讓我覺得沮喪,那種患得患失的生活,我寧愿不要。”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又一次想到了何慕枝。
那個女子到底有什么好?讓他一直那么念念不忘,哪怕受到了傷害,也終究忍不住靠近,甚至總是覺得只有那樣的人,才配得上自己。
慕容寒想到這些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些自戀,可是有時候,在愛情里,總是要有一個人臉皮厚,經得起罵和傷害。
他雖然也能夠做到這些,但是何慕枝對他,卻終究沒有了信任和關懷,兩個人之間,有時候會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感覺,讓他覺得這一切仿佛發生過,可是又覺得有些不真實。
慕容凜不知道他這個弟弟還在想念著之前的那個女子,反而他以為慕容寒是察覺到了什么,所以心中一時之間倒是有些緊張了。
好在慕容寒并沒有繼續詢問下去,他心中雖然依舊有些不安,但總算是比之前心安了許多。
他看著慕容寒,心中總覺得這事情不會這么簡單,于是在斟酌了一下語氣之后就說道:“小寒,你今日見我不會只為了說這些話吧?”
慕容寒搖了搖頭,道:“那肯定啦,我若只是為了這些,也實在沒有必要,不過陛下最近有意讓咱們與初家的人合作,撮合我們兩家人的關系,不知道你的看法是怎樣的?”
“撮合我們兩家人的關系?這怎么可能呢?小寒,這該不會是陛下一時糊涂了吧?還是說他突然間就這樣想通了?我總覺得這背后的原因總是不簡單的,要不然,咱們就不要摻和這些事情了吧?”
慕容寒搖了搖頭。
聽到了剛才的那一番話,他其實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可是沒想到如今真正親耳聽到了,心里卻不知為何高興不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帶著有些無奈的語氣說道:“哥哥,我原本以為你會讓我繼續努力,但是沒想到你居然卻要說出不讓咱們摻和那些事情的話語,你可知如果不是我,咱們慕容氏的尊榮又如何維持呢?難道就靠著陛下的施舍,腆著張老臉像要飯那樣嗎?如果是那樣,我寧愿不要活在這個世界上。”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宮里皇上身邊的一位公公出現了,傳了下圣旨,意思是要他們慕容家和初家合力尋找叛亂之人何星遙和何慕枝,同時做好抵御敵方的準備。
圣旨的內容居然會是這樣子的,慕容寒雖說早就已經猜到了,可是他心里卻始終沒有辦法忘記何慕枝。
于是,他就對著那公公道:“大人,您看那兩位不過是小小的弱女子,怎么就值得我們兩大家族勞師動眾呢?這樣豈不是太不好了嗎?”
那公公看他如此推脫,就以為他不愿意執行皇帝的旨意,于是就冷哼了一聲,說道:“怎么,慕容公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還要質疑陛下的決定嗎?”
慕容寒看那公公似乎是要生氣的樣子,于是就連忙陪著笑臉,連連擺手說道:“這哪兒能啊,陛下是圣明天子,身為臣子,陛下的旨意自然是要無條件執行的。”
聽到了這樣一句話,那公公才轉而繼續用笑臉對著他,然后客套了一下,就直接離開了。
慕容凜總覺得這事情不會那么簡單,而且皇帝之前應該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何星遙和何慕枝的,這兩個小姑娘又不是京城人士,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皇帝呢?
他看著慕容寒毫不質疑的樣子,心中一時間覺得一陣陣冰冷,便帶著略微小心的語氣說道:“小寒,你知道下得去手嗎?何慕枝不過是岳城的一個普通姑娘,她那么無辜,你真的愿意犧牲你心愛的姑娘,而成全你的忠義嗎?”
慕容寒聽了這話,心中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可是他畢竟只是皇帝的臣子,不能夠質疑皇帝的任何決定。
于是,他只能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哥哥,你別說了,陛下下了這樣的命令,我心里雖然也很不忍,但終究不能夠抗旨不遵,以后你就不用再勸我了,何慕枝對我從來都沒有過什么好臉色,我也應該早就對她放下了,如今這樣子也正好,是時候來個了斷,反正長痛不如短痛,我其實早就不應該還帶著幻想,要不然那樣也實在太過可悲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似乎極其想要得到承認,所以說的時候格外鄭重,可是那眼神卻一直都在往遠處看著,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慕容凜聽到這些話,他心里雖然也覺得不妥當,但終究勸不動,于是就只能說道:“小寒,既然你如今已經想清楚了,那么作為哥哥,我也不用勸你,但是我不想為皇帝做事,如果你能夠幫忙,讓我脫離家族,我會一生都感謝你的。”
“你要脫離家族?為什么?難道慕容家對你有什么不好的嗎?哥哥,我如今是這個家的家主,不管你受了任何委屈都可以告訴我,不要脫離家族,好不好?”
慕容寒一直都在規勸著,可是終究沒有任何的成效。
只見慕容凜突然間就笑了一下,開口說道:“小寒,其實你從來都知道我是個無心仕途之人,對于家族也不會有什么幫助,而且如今陛下如此毫無道理,我雖然無能為力,可是卻可以選擇不為他效忠,我不想卷入慕容家那些個骯臟的事情里,我也不想去理會你和何慕枝之間的恩恩怨怨,可是小寒,哥哥從小看到大,這個家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掏心掏肺,我要去江湖之遠,遠離這廟堂之上,做一個自由自在的釣魚翁,做一只自由飛翔的鳥兒,這才是我要的生活。”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假如有一天,小寒,你混不下去了,或者你找不回本來的自己了,那么你可以嘗試著去大自然中,嘗試著離開家族,去過自己心中真正想要過的生活,到那個時候,或許才是你本心回歸的日子,我要去尋找那個真正的自己,所以小寒,還請你同意了吧!”
慕容寒看他如此堅定的樣子,心中雖然依舊有些想不開,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很快,慕容凜離開家族的手續就已經辦妥當了,他帶著一個包袱和一些干糧,獨自走在秋風瑟瑟的道路上,覺得有些冷,可是他的心卻格外溫暖。
在慕容凜看來,只要他離開了家族,他和初月晨之間,就有了很大的可能在一起,或許往好處去想,初家或許還有可能會接受他。
就這樣,他一邊想一邊走著。
目前已經脫離了家族,慕容凜打算換一個比較普通的名字行走江湖,只是暫時他還沒有想好,而且這件事情他還沒有告訴初月晨,總覺得這樣貿然實在是有些不好。
他心里想的有些多,可是這一切卻又都是真的。
長夜漫漫,慕容凜為了徹底擺脫家族,他打算離開京城去四處闖蕩,只不過目前這件事情初月晨暫時還不知道,所以慕容凜總覺得有些遺憾。
終于,他還是去了一個小客棧里,然后親自寫了一張拜帖,打算第二天去初家拜訪。
不過,慕容凜為了給初家人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在拜帖上寫的名字是容有凜。
這個晚上,他睡得格外香甜,夢中出現了初月晨,那個讓他一直以來都心心念念的美麗姑娘。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趕忙在集市上買了許多禮物,然后親自準備好去了初府。
當時倒也的確湊巧,初月晨正好兒和她的母親在家里探討制作衣服的技巧,一個小丫鬟連忙來報,說是有一位容公子拜訪。
他們一家人都沒有接觸過什么姓容的人,雖然心中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初夫人還是讓人把那位容公子請了進來。
慕容凜剛走進院中,初月晨就直接震驚了,她差點兒叫出聲來。
幸好慕容凜還算是有分寸,一看到面前有一位長輩,于是就連忙恭敬行禮道:“晚輩容有凜見過夫人,見過小姐。”
初夫人看著他儀表堂堂的樣子,倒也器宇軒昂,于是就笑盈盈地開口道:“你就是容有凜,看起來倒是不錯,只是我們家從來都沒有人認識過什么容公子,更不知道什么姓容的人,你怎么今日就冒然拜訪了呢?”
那慕容凜早就已經想好了托詞,不過心中有些激動,畢竟這可是他未來的岳母大人,自然是要格外討好的。
想到這里之后,他就直接笑了笑,開口道:“回夫人,在下與令千金是有緣分的,當初偶然相見,又談得來,所以已經算是彼此的好朋友了。”
初夫人見狀,一時間覺得有些驚愕。
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乖女兒,這才詫異地說道:“月晨,你認識這個人嗎?當初娘怎么就沒有聽你說起過呢?”
初月晨沒想到慕容凜居然是這個打算,心中暗道不好,但還是打算把這個謊圓了。
只見她突然間就擺了擺手,不卑不亢地說道:“娘親,這件事情你也沒問過女兒啊,更何況女兒雖然的確是見過凜公子,但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當初也只是普通的好朋友,關系還沒有好到互相上門拜訪的地步,所以女兒就覺得沒必要說。”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不過現在好了,前幾天女兒出門去買些胭脂,沒想到正好碰上了凜公子,所以就聊了幾句,他說要來拜訪您和父親,不過女兒把這件事給忘了。”
初夫人聽了這話,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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