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遙剛才說的那些話,句句都是有道理的,只可惜初夫人終究還是不同意,說白了,就是不相信她。
初夫人看她似乎是不開心,于是就說道:“大王,您將來肯定是富有四海,我們家的初遠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還請您高抬貴手,千萬要放過他。”
何星遙聽著這話,突然間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是那面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說嚴肅,但也格外輕松,反正就是讓人捉摸不透。
初夫人看她這樣的反應,雖然心里也知道自己說出的這些話肯定能夠得罪大王,可是她的心里其實更加清楚,成者為王,敗者寇。
那個慕容寒,將來的下場可想而知?
不過她的兒子在將來,肯定不會是大王心中的唯一,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最能夠讓人產生欲望的位置,就是那個九五至尊,天下之主。
她不過是區區一介婦人,心里也不會有那么多有用的想法,但是對于自己的兒子,她還是要慎重的,大王終究是一個女子,將來如果真的讓她兒子成為皇夫,那肯定后宮會有更多的侍君來分寵。
在爭名奪利這些方面,其實男人之間遠遠比女人之間更加殘忍。
初夫人到底是當初跟著自己的丈夫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所以她盡管心里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對于大王的心意,可終究還是要昧著良心拆散他們。
何星遙一時間覺得這一切真是好笑極了,她之前一直以為初遠其實不夠喜歡自己,導致兩個人之間彼此產生了誤會,可是沒想到如今誤會解開了,但是初夫人卻根本不同意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甚至還要橫加阻撓,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何星遙一時間覺得格外惱怒,但是她不恨初夫人,反而非常有骨氣地轉過身子,說道:“夫人,既然您如今都這樣說了,本王也不會上趕著找人羞辱,這件事情以后我們誰都不要再提,本王日理萬機,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理會感情上的這些個破事兒,不過一個區區的初遠,難道還能擾了本王的心神不成?”
這話剛一說完,她就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起來那么有骨氣,離開的時候走路帶風,瀟灑至極。
可是初月晨是經歷過感情之事的,她知道,這何星遙這般瀟灑離開的背后,其實是淚流滿面,不過是要維護自己的尊嚴,更何況身為大王,本就不應該把感情之事放在主要位置上,畢竟逆賊沒有討伐,壞人仍在逍遙,她肩上的擔子還很重,必須要扛起來。
想到這里之后,初月晨就隨意安撫了一下她母親就借故出去了。
她奔跑的速度很快,不過三兩下兒就趕上了何星遙。
只見何星遙皺著眉頭,回頭看著她,疑惑地問道:“月晨,你怎么出來了?”
初月晨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星遙,我看到你臉上的淚痕了,你雖然能夠騙得了別人,可是卻騙不了我,你的心里是很難過的,是嗎?”
何星遙看她如此機靈,便不打算隱瞞了,于是就說道:“你果然看出來了,可是這又有什么意義呢?初月晨,你知道你娘親對我有多大的偏見嗎?她根本就見不得我好,甚至還認為我這個身份是有罪的,可是這樣公平嗎?這根本就不公平啊!我不過是想求得她的同意,想和初遠好好兒在一起,可是為什么就這么難呢?月晨,你說,為什么這世間之人大多容不下真正足夠真摯的感情呢?我自問對于初遠,從未有過二心,可是你娘親甚至以為我將來飛黃騰達,一定會一腳踹了他,可是這怎么可能呢?她居然不信我,甚至以為我會讓她的兒子受委屈,可是月晨,你說,你相信我嗎?”
初月晨默默聽著這些話,嘆了口氣,許久才說道:“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哥哥和你之間的感情,可是這終究不能夠說服我母親,所以星遙,這件事情你還是要另想辦法。”
何星遙之前都說了那樣的重話兒,自然是不可能再收回來的。
她看著初月晨,直接就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倒是不擔心你娘會不會接受,只是如今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來對于感情的事情有一個交代,所以恐怕終究還是一場空。”
初月晨又何嘗不理解她心中的難處呢?兩個人同為女子,當初又有著相同的境遇,彼此之間自然是惺惺相惜的。
何星遙不打算再說什么了,反正就算是說得再多,也終究沒什么意義。
她原本一心一意對待著初夫人,甚至把他們一家人都接到自己這邊,在這里過著好日子,可是偏偏這初夫人終究還是不能夠接受她,就算是說了那么多,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何星遙的心里雖然有些難過,可她更知道分寸,如今討伐敵人迫在眉睫,不應該把這感情的事情牽扯進來,要不然恐怕會對戰局不利。
就在她思索著的時候,初遠和燕云湛一同前來,而且他們面上的表情看起來都格外嚴肅,難道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何星遙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很不妙,就像是有什么大事發生了一樣。
等那兩個人走近了,她看得更清楚了,初遠和燕云湛的臉色看起來都格外不好。
何星遙倒是一下子穩住了,反而對著這兩個人說道:“初遠,燕云湛,你們兩個人今日怎么會一同前來?本王不是讓你們一同巡邏嗎?怎么會如此輕易就擅離職守呢?”
這話音剛落,天空突然有一陣巨響,緊接著就有一個像是流星一樣的東西劃過。
她有些疑惑地抬頭望了望,但是除了這天上的云彩,別的就什么都沒有了。
只見初遠也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就直接說道:“大王,這是敵人的信號彈發出的響聲,我之前抓獲了一個可疑的人物,原本就差點兒問出來了,結果那人居然來了個咬舌自盡,讓我前功盡棄,實在是可惡至極!”
他看何星遙并沒有什么反應,心中一時間覺得有些沮喪,于是就連忙繼續道:“只不過就算是來了個咬舌自盡的招數,我也終究不帶怕的,只可惜這信號彈一響,恐怕敵方就會來襲營了。”
初遠心里的擔憂也并非全然沒有道理。
燕云湛看她一直都沒有說話,也很難得地說道:“是啊大王,我還繳獲了一只信鴿,上面果然有信,只是不知道是寫給誰的。”
何星遙道:“拿給我看看。”
這話音剛落,燕云湛就已經把那封信遞給了她。
何星遙看著,卻總覺得格外諷刺,這種感覺果然是不怎么好的。
燕云湛看她這臉色看起來似乎不怎么好,于是就問道:“這信上寫了什么?”
何星遙有些猶豫,但還是把信遞給了他,讓他自己看看。
三個人邊看邊聊,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回到了大廳里。
剛走進去何星遙就讓人把各個領隊的領主全部都叫進來,然后開始進行分配任務,隨時做好防守和攻擊的準備。
初遠之前抓到的那個人是個奸細,來這里主要是為了刺探情形,沒想到最后終究還是把消息帶回去了,那個人雖然死了,可是給他們造成的傷害卻總是巨大的。
等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何星遙親自領著軍隊去了城門口,順便還讓大家在那里磨刀霍霍,做好準備。
當時初遠也跟著去了。
只可惜何星遙終究還是有些太過魯莽,慕容寒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和何星遙對上,剛開始很可能是不分伯仲,但是慢慢的這人就會占據上風,是運氣越來越好的那種,這人何星遙的心里覺得更加難過了。
就在她心不在焉地想事情的時候,城墻附近的一個窗戶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那女子雖然蒙著面紗,看不清真相,但是那雙眼睛卻格外勾魂攝魄,令人心旌搖曳,就好像是會說話一樣,任誰看了都會沉淪進去。
何星遙并沒有注意到那女子,只是那女子彎弓搭箭的姿勢,看起來英姿颯爽,格外美好。
她正在城外等待著慕容寒的到來,只可惜慕容寒并沒有到,太陽也越來越熱,她所幸就直接在這馬上睡了。
何星遙剛剛閉上眼睛,就有一陣聲音傳來,隨即,她突然間就看到了一個女子,正是城樓上的那位姑娘,彎弓搭箭,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那把箭就已經射出去了。
她一時間沒有來得及躲閃,那支箭直直地刺入了她的肩膀,或許是有些偏,所以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格外疼痛,身體的其他地方倒是沒什么事兒。
何星遙自認為與那女子應該是沒有仇怨的,不過到底什么人會讓一個女子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行刺呢?
她實在是想不通,甚至總覺得這事情總是有些蹊蹺,而且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也實在是有些太多了。
大戰幾乎是一觸即發,慕容寒很快也已經出現了,只是他看著下面在馬上狼狽的何星遙,忍不住嘲笑道:“這位大王,朕如今可是已經登基稱帝了,你怎么還不投降呢?趕快歸順朝廷,朕還可能夠保護你們一生盡情享受榮華富貴貴,若不然,就不要怪朕的鐵騎踏入,到時候血流漂櫓,尸橫遍野,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啊!”
他站在城樓上得瑟,但是何星遙卻只能在城外遙望著他,面上的表情滿滿的都是不甘,心里滿滿的都是算計。
何星遙看他如此得意自在,抬頭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個射傷自己的女子,果然是慕容寒的人,難怪總會讓自己家發生一些很奇特的事情,當初還以為是巧合,如今看來倒是一步步驚心準備的預謀和陷阱,這簡直就是有毒。
她倒是沒什么感覺,甚至身上的傷口也沒有覺得有太大的疼痛感,但就是看不慣那個人站在城樓上如此得意張揚,這就好像是在宣告她的失敗。
何星遙終究還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抬起頭,怒視著慕容寒,捂著傷口說道:“慕容寒,你以為本王是那么容易就妥協的人嗎?如果真的是這樣子,那你可真的太小看本王了。”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本王如今師出有名,是為了代替天下人來懲罰你,你這個亂臣賊子,在害死先帝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自己的結局,所以慕容寒,不要以為本王暫時受傷就斗不過你了,我們且走著瞧!”
慕容寒看她都已經受傷流眼淚了,但還如此倔強,一時間倒有些感動。
不過這種感動卻并不是真實的感動,畢竟他對于何星遙,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用處,這純粹是多增加一些惡心的感覺。
果然,之前那個射箭的女子就是一個工具人罷了,慕容寒在利用完人家之后,就讓人家離開了。
何星遙的心里其實很清楚,這一切最應該遷怒的其實就是慕容寒,可是她看著這人的臉上,帶著微笑,恨不得把那張嘴撕下來。
她很快就讓人問出了答案,只是那人終究還是不能夠活下去了。
何星遙的心里盡管格外惋惜和委屈,可終究還是沒有什么別的辦法,要不然可就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初遠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就趁機幫她出氣。
只見他悄悄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然后手里也拿著一支弓箭,趁著慕容寒沒有看到的便利,直接就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一擊出手,一箭穿心。
慕容寒當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甚至以為自己會是最后的贏家,但是沒想到終究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何星遙的心中也覺得格外震驚,可是她并沒有說什么其他的事情,反而一句話都不說,板著臉,繃著嘴,看起來心情有些不悅。
燕云湛見狀,就突然間走到了她的面前,開口道:“大王,您看到了嗎?那個慕容寒遭了報應,被人一箭穿心,估計是沒救了。”
何星遙點了點頭,但終究還是朝著上面看了一下,說道:“這樣子也好,我原本的心思就是要讓你們大家合力除掉慕容寒,如今雖然還沒有完全辦到,可是我卻已經格外滿足了。”
慕容寒反正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委屈,甚至他整個人都能夠而皇之地出現在這里,這簡直就是一種諷刺。
“這位大王,您難道還要繼續猶豫下去嗎?只要你投降了,這一箭本王不管,這樣還不行嗎?”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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