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舞了……”小北小聲回答道。
魏瑾亦感覺太陽穴一陣突突。
“我還說什么了?”
“少爺也沒說什么,就是對著大小姐說了很多平時不太會說的話。夸贊了大小姐好看,以及大小姐和秀梅的菜好吃,還有……”小北盡可能用詞委婉一些,好讓他們少爺不那么受打擊。
“還有什么?”
“還有等大小姐夸獎您……”小北說完頭低得很低,都不敢看他家少爺聽到這話的表情和反應。
魏瑾亦又一陣頭疼。
十歲那年的意外過后,他便不再碰酒了,他不喜歡對自己的身體失去控制權的感覺,討厭自己的胡來。
昨日因著梅子酒清甜以為自己再不勝酒力也不至于喝一杯這樣清甜的果酒就醉才喝下的。
連著幾日興善縣里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大家好幾次在城里看到來往的軍隊,還有運送物資裝備的。
一時間流言四起,都在傳城外要打起來了。
之前都是小規模的摩擦,這一次很有可能是要大規模地爆發戰爭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城中百姓都在擔心。
若是這一戰打失敗了,城門失守,倭寇進了城,那全城百姓無一能夠幸免。
可此時興善縣的各個城門都已經嚴格控制進出了,百姓們即便是想逃,也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的魏家也籠罩在一片陰云當中。
傳言是否屬實,即便是魏家,現在也無從得知。
官府和軍隊都未曾對外公布,而魏明庭接連十日沒有回家了,魏家人就算想問他也找不到時機。
云氏更是愁得食難下咽,擔心戰事起來后,丈夫在與那些心狠手辣的倭寇交手的過程當中受傷。
擔心的同時,她又不得不繼續打理好家中一切,做好準備,以防萬一真的戰敗,魏家需要及時撤離,舉家搬遷。
云氏一邊得忙著打理家中上下的事務,一邊還得為丈夫提心吊膽,不由地心力交瘁。
察覺到這些魏清婉每日去到蒼云苑陪云氏,幫著云氏處理一些零碎的瑣事。
魏清婉自小在魏家長大,對于當家主母該做的事情早就耳濡目染了一些了,做起云氏的左膀右臂也是得心應手。
二人在云氏的書房里忙了一陣后,云氏停下來稍作休息。
抬眼看著坐在桌前認真幫自己統籌家中事務,安排分配每月份例的魏清婉,心中感動不已,不禁感慨:“多虧婉婉你這幾日來幫我。”
“娘你說的什么話,能幫娘親分憂是我這個做女兒的福分。”
魏清婉隨即放下手上的活,來到云氏身后,給她捏了捏肩。
一邊捏一邊情真意切地對云氏說:“娘,你真的是太辛苦了,家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務都需要你操勞,如今城內局勢動蕩,娘還要擔心在前線的爹爹。娘你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女兒不求家中如何富貴,只希望父母健康長壽,讓女兒可以侍奉你們到老。”
“哎,娘知道你一片孝心。”云氏拍了拍魏清婉的手背,一臉的欣慰。
然后嘆了口氣道:“有你在娘的身邊幫忙,娘也能輕松不少,只是家中人手不太夠,若是真出什么事情,真要逃回京城,得需要更多的人手才行。”
云氏眉頭緊皺,心情沉重。
夫君把這個家交給她了,她必須要管理好這個家讓丈夫沒有后顧之憂才行。
看著云氏的愁容,魏清婉輕聲道:“娘,既然最近府上的事情這么多,不如將李嬤嬤接回來吧?女兒不想母親這么操勞辛苦,李嬤嬤回來的話,多少能幫上母親一些。”
“李嬤嬤犯了錯,罰她去莊子上三個月已經是輕的了,提前讓她回來怕會讓下邊的人覺得我們魏家治家不嚴。”云氏語氣有些無奈。
“母親說得有理,只是……”魏清婉咬了咬唇,后面的話到嘴邊了又咽了回去。
見狀,云氏便道:“婉婉你有什么話就跟娘說吧,我們母女倆沒什么需要藏著的。”
魏清婉這才猶猶豫豫地繼續說下去:“女兒只是覺得,現在是非常時期,應當有些非常的處罰方式,府中正值用人之際,而李嬤嬤對統籌家中大小事務十分熟悉,若是回來必定能幫母親分憂。”
“你說的也是有理的,可是三月懲罰期限未滿,為娘不可輕易更改。”云氏有些被說動了。
“懲罰也不是只有到莊子上才是懲罰的,回到府上也是可以繼續受懲罰的,例如繼續罰嬤嬤的月錢,讓她做些粗重的活。”魏清婉提議道。
云氏認真地思考了魏清婉的話,的確,如今家中人手確實不夠,李嬤嬤在莊子上也幫不上什么忙,回到家中才能發揮她的價值。
“婉婉,你老實告訴娘,你是不想想念李嬤嬤了?”云氏問。
魏清婉咬唇,雙目微紅,低垂下頭,神情憂傷,默不作聲。
云氏嘆了口氣,心里哪里會不明白呢。
李嬤嬤到底是府里的老人了,也是從小教養服侍婉婉的人,婉婉與她情分定然是要比旁人深厚一些的。
“你剛剛說的那也確實有些道理,如今我確實太缺忍受了,就讓李嬤嬤回家里來,不過要再多罰她三個月的月錢,另外即便她回了府,掌事嬤嬤依舊是張嬤嬤。”云氏道。
這也算是給李嬤嬤的后續懲罰了。
“一切都聽母親的。”魏清婉喜上眉梢。
不管怎么樣,總歸是能讓李嬤嬤回府來了。
云氏自然看出來魏清婉的高興,“娘也知道你和李嬤嬤的感情好,這次罰她去莊子里讓你有些難過了,但你也要知道,她終究是我們家里的下人,如此膽大妄為要是再不好好治治她,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要爬到主子的頭上去了。”
“她這次回來你也別太慣著她了,得讓她認清楚她的身份。”
“女兒知道的,請娘放心,女兒會好好訓誡嬤嬤,讓她不再犯錯的。”魏清婉忙向云氏保證道。
與魏清婉談完李嬤嬤的事情,云氏隨即嘆了口氣,問道:“不知道若兒這幾日在忙些什么?”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