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金枝

第一百四十八章 妾

“難道是本王對你太過縱容了,才令得你如此放肆?還是你當本王脾氣好,由得你如此奚落?”

鳳傾月聽他一席話,神色間無一不是嘲諷之意,頓時激得他怒火中燒。她就這么對她不屑一顧?

見她此般神情,夜離軒原本冷靜的神經快要崩斷了去。

夜離軒心底還是留有許多疑惑的,且這疑問隨著夜雨澤的昏迷不醒,不得解惑。

他對鳳傾月還有幾絲不信任盤旋在心,不能完全放下心結。

他不明白,夜雨澤一直親近鳳傾月,怎會無故將她推下石階?便是推了,又怎會自己也摔下石階呢?

夜雨澤的摔倒,定然是有人為之。可那人是誰,就有些說不清了。

當時亭上只有鳳傾月、玲瓏、和夜雨澤三人。夜雨澤自個兒斷然是不會往下跳的,只能聯想到鳳傾月和玲瓏的身上來。

雖不知下手之人是兩人中的誰,可玲瓏和鳳傾月同氣連枝,若夜雨澤是被兩人中的一人推下的,那還是與鳳傾月脫不了干系。

正因為如此,夜離軒才那般篤定,發了那么大的火氣。可鳳傾月的無所畏懼,和那發了狠要和離的心思,又讓夜離軒有些不確定了。

他小心翼翼的,怕做了錯誤的決定。可眼前又是一團迷霧籠罩,讓他破解不開。他只能拖著,待楚云辭治好夜雨澤,一切將迎刃而解。

偏偏鳳傾月容不得他的半點懷疑,也受夠了他的無端暴怒。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罷了,她退避三舍就是。

“王爺一世英名,又何必跟我這樣一個小婦人多做計較。王爺若是嫌和離失了臉面,傾月便是求休書一封好了。”

反正在這異國之地,她早已失了尊貴的身份。便是讓她丟盡臉面又如何,只要能擺脫夜離軒就好了。

“你這是逼我了?”

夜離軒面色越發的陰沉,咬牙切齒的說著話,很是生氣。

“王爺又在說笑了,這怎么會是逼呢?傾月是在求王爺。”

鳳傾月說完。還鄭重其事的福了一禮。

她確實是在求他,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是?可即便她低了頭,夜離軒也沒打算應了她。

“夏戾,將王妃送回昕雨軒靜養。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她踏出房門一步!”

夜離軒隨口叫了個侍衛出來,要把鳳傾月送回房里禁足。想著待澤兒蘇醒之日,再做其他打算。

鳳傾月怒火上沖,直接怒聲責問了他。“夜離軒,你憑什么軟禁我?”

她已然步步退讓了。他卻還要步步相逼。既然兩人已是決裂,好聚好散不好嗎?何必非要給對方找不自在?

“本王是顧忌著你的身子,免得你四處亂跑動了胎氣。夏戾,還不快送王妃回去歇息!”

聽他這么一說,鳳傾月卻是笑出了聲。他何曾疼惜過這個孩子,若孩子已然生了下來,他那日說不得就親手掐死自己的親子了。

“你不是要毀了他嗎?又何必做作一番!我倒要看看今個兒誰敢動我。既然你不休我,我就還是這府里的主子。誰敢攔我,我便要他四肢盡毀,棄軀給野狗逐食。夜離軒。你可想好了,休還是不休!”

鳳傾月現下已是豁了出去,鐵了心要當個惡婦了。

聽到鳳傾月的話,那叫夏戾的侍衛便是愣在半路了。夜離軒是主子,鳳傾月也是主子,兩人的話他都得聽,實在令他有些為難。

雖說夜離軒才是正主,可他畢竟只是個小小的侍衛。鳳傾月這般身份要想為難他,已是綽綽有余了。

夜離軒見她余心不死,只得下了重令。

“鳳傾月不守婦德。即刻貶為婢妾,你可滿意了?”

鳳傾月一時愣了,沒想到夜離軒會來這么一招。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夜離軒甩手而去,漸行漸遠。

夏戾福身作了一禮。便道:“王妃,請吧。”

鳳傾月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嘲笑著自己:“我現在也不過是個妾,地位比你高不了多少。別給我安這么大個名頭,我可承受不起。”

夏戾勉強笑了笑。“鳳夫人,請吧。”

鳳傾月不知道里頭的彎彎道道。夏戾卻是知道的。王妃還是王妃,并沒有失了王爺的心。他還是需得好好待著,免得王妃秋后算賬了來。

畢竟是個王妃,哪能說降位份就降的?還得向圣上請一封文書,那才有用。這樣隨便一句,沒有圣旨認同,便只是空談罷了。

不過這其中過程鳳傾月不曾經歷過,自然是不知道的。夜離軒隨便一句,便是將她唬住了。

她很是不懂,夜離軒為何偏偏要留下她來。是為了他的臉面嗎?她已經退而求其次的讓他休妻了,他還想怎樣?

鳳傾月奈何不了他,心里百般無奈。只得捏緊了拳頭,懊惱于心。

玲瓏見自家主子這般憂慮不樂,心中便想:主子該是有所需要的時候了。

沒了先前的猶豫不決,玲瓏暗自于心有了主意。

鳳傾月本想去看看夜雨澤,可隨后一想,也就罷了。雖不知夜雨澤如何恨得下心推她墜落石階,可她還是對他有幾分疼惜的。

他不過是個孩子,便是她這樣的當事人,也無法想象他有如此狠毒的心。只得往其他方面想,說不得是受了別人的愚弄,才犯下了這樣的傻事。

她心中雖有隔膜,不過自個兒畢竟無事,也是不想夜雨澤年紀輕輕就此丟了性命。她不去看他,倒不是因為心中膈應,而是怕再生事端出來。

夜雨澤的傷勢并無好轉跡象,楚云辭說的是他外傷已好,只是內里的毛病看不出來,只能靜待他自個兒蘇醒。

現下正是關鍵的時刻,她自然不能送上門去落了話柄。

雖然她沒這么作想,可萬一夜雨澤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夜離軒更是要賴上她了。與其到時糾纏不清,還不如獨善其身一回。

夜離軒昏迷多日,只能每日喂些流食續著他的性命。他面色倒是紅潤,像熟睡一般。身體無礙,卻是遲遲不醒,惹人著急。

此時所有的問題都糾在他一人身上,他是否能及時蘇醒過來,令得破鏡重圓?(